469章 出发前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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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从风的呼喊充满愤怒并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四郎——四郎——你在这儿是不是?别不承认了,你娘说你上山了。东方在这儿,朱昭葵,别说你不在!你们背着爷做什么呢?”
听他话说的难听,若萤下意识地便要起身予以阻止。
心念甫动,肩膀上倏地就是一沉。
朱昭葵扬声回应道:“四郎不在这儿。侯爷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呢?”
梁从风根本不信:“惠民药局说她没去过,她不在这儿能在哪儿?爷可是把她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
“侯爷不信,过来看看便是。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侯爷扰了本王的清静,可是要赔礼道歉的。”
梁从风嗤之以鼻:“爷不道歉,你能把爷怎样?”
“侯爷应该知道,本王此番出门,可是奉了贵府老太君的重托,专程请侯爷回去的。”
“你也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唤了。爷就不听你的,怎样?大不了回去吃一顿板子,什么要紧的!”
朱昭葵也动了怒:“侯爷莫要忘了,这儿可不是济南城。天这么黑、路这么险,侯爷就不怕失足绊掉牙齿、磕破脑袋?”
这便是明晃晃的的威胁了。
可惜梁从风并不买账。
“爷是吓大的?果然没人在跟前,你就原形毕露了。恐吓算什么本事?跟爷真刀真枪干一架试试!要下手就直说,跟爷遮遮掩掩的害什么羞?你害爷吃的亏还少?你个口是心非的笑面虎!
四郎应该早就发现了吧?对外打着保护的旗号,说一套、做一套。是,她人是你救的、医的,吃你的、喝你的,还跟你睡在一起。还有呢?你还为她做过什么?她想要实现梦想,你却横加阻挠,这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我告诉你姓朱的,我还要告诉四郎,天底下最坏的人就是你!你等着吧!”
“你怎么就敢肯定四郎会听你的?”
“凭什么?凭我和她——”
差点中计的梁从风及时地悬崖勒马。
若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朱昭葵便听到了自己的心中最细的那根弦“铮”地跳了一下,呼吸遂为之滞了一滞。
他清楚地感应到了掌中之人的刹那剧变,变得坚冷如石。
很显然,她是被梁从风的话惊吓到了。
而梁从风的那句中道而殂的话里究竟蕴藏着什么信息,竟能够激她如此显而易见的恐惧呢?
凭直觉,他从中嗅出了某种极具威胁的气息,而这种威胁,足以毁掉一个人。
他察觉到她的抵触,似乎有要挣脱开束缚的意思。
他本能地攥紧了她的手,甚至忘了用力过猛会让她害疼受伤。
从她才猝然回首中,他愈发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看到了惊讶和慌乱。
如果记得不错,之前梁从风也曾说过同样的半截话。
梁从风的理由,应该是四郎所不愿面对的。
却是他的迫切需要。
“让他说!”
低沉的声音不怒而威,让她恍然记起他的身份、他的本性中冷漠薄情的一角。
若萤不禁怔住了。
而就在这电光火舌的短暂间隙中,梁从风也已经完成了一次艰难的利弊权衡、生死较量。
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朱昭葵已经知晓了四郎的真正身份。
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四郎伤重期间,姓朱的可是一直都陪伴在侧的。
给四郎诊治的,是王府良医所的人,但迄今为止,整个王府上下都不曾透露出一丝一毫关于四郎的真实身份的消息。
这不是很可疑么?
他们为何悉数对此保持了缄默?
没错,一定是有人、有足够能让他们假装眼瞎的力量在其中起了作用。
而这股力量,除了朱昭葵,他再不作他想。
结合朱昭葵前后矛盾的行为更加可以肯定这一点。
他阻止四郎考试,应该就是出于这一原因。
四郎对朱昭葵是个什么心思,他暂时还吃不准,但朱昭葵对四郎的心思,他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正常男人面对着喜欢的女人满心想要抱上床才会有的反应,那眼神、那笑容,连每根头发丝、都写满了欲望。
明明有这个心,姓朱的至今都不肯承认这个真相,煞有介事地在人前假装成礼贤下士的正人君子,暗中却跟四郎眉来眼去、你知我知。
好吧,为了保护四郎和四郎得来不易的声名,这么做到也无可厚非。而且,仔细想想,这种局面对他反而很有利。
就算四郎真是个男子,他也会不惧世人的非议而争取得到她,可姓朱的就没有这份胆量。
为了维护面子,这断袖分桃的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他沾上边。
再说了,姓朱的就算有这个企图,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四郎的关系,就如四郎的真实身份,不能为外人道、却是铁打的事实。
关于这一点,朱昭葵绝对想不到,而四郎也决计不会对外透露出一点风声来。
先前他差点说漏嘴,瞧瞧四郎那眼神,真能一口吞了他似的!那情景,至今回想起来,都令他背心冒汗。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此后的四郎连他的衣角都不再碰一下,真真正正地将他当成了狼虫虎豹。
他时常想,假如他这边知难而退偃旗息鼓的话,四郎那头定会愈行愈远,最终成为他的一场巫山春梦。
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气馁,尤其是有朱昭葵在,他就更加不能轻言放弃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姓朱的。
而且,他的底细也不能轻易暴露给朱昭葵,这是自保、更是为了保护四郎。
吹弹得破的紧张局面倏地破了冰。
梁从风挺直了后背,讥嘲之余,更充满了挑衅意味:“你要问爷凭什么?很简单!只要爷乐意,立马就能变成四郎的亲人。你也知道了不是么?爷刚跟钟伴读求过亲。虽说不合适,但是别忘了,钟家可不只有一个钟伴读。所以,朱昭葵,真心奉劝你一句,原有的不切实际的念头趁早打消,凭你心机用尽,也是没办法跟爷斗的!”
黑暗的这边,朱昭葵低低地骂了句“不要脸”。
声音几不可闻,但若萤却听得真真切切。
她从未听他骂过人,这是第一次。
她因此感到惊讶,但也明白,要不是气坏了,这个人断不会如此失态。
大概也有被戏耍的懊恼在内。
不过,也没见过小侯爷那么混账的,说的话愣没一句顺耳顺心的。
但是她却感到了放松,犹如大病将愈,出了一身透汗般。
关键时候,小侯爷终究是刹住了车。
那件事所能引发的变故,已经不是她个人所能控制得了的。就算她不在乎,却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
人心如堤防,而那件事,极有可能会成为冲毁这道堤防的洪流。
她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然而梁从风却在那里滔滔不绝。
要知道,言多必有失,那家伙大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
针对王世子说的每句话,都很难听,难道说并非出于一时激愤,而是明知道她在这儿,却是说给她听的?
倘如此,这家伙倒是很会装傻。
而且,他应该也很明白,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狠狠地打击王世子,而后者因碍于她在场,为了保全自己的完美形象,会不得不忍气吞声。
唉,男人一旦犯了小心眼,比女人还会算计。
“她迟早会成为爷的人,”听声气,似乎那志得意满的一天就在眼前,“管她是人还是妖,爷既然看上她,就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管别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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