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章 以暴制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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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四的坐驾,非常具有迷惑性。外观普通,内里却大有乾坤。

一上车,若萤便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车内奢靡的装饰与陈设,而是因为——

车里不光只有君四,流枫居然也在。

君四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两个人应该是刚刚欢好过,面色潮红、肌肤半袒。虽有熏香浓烈,却仍旧掩盖不了那种暧昧的气息。

若萤暗中冷笑了一声。

这算是给她个下马威么?

也好,一见面态度就如此明确,倒省得她费心猜度了。

她挥挥手,作势要拉开窗户,想了一想,扭头不无关切地询问那二人:“可以么?二位现在还怕风不?”

摆出这么放浪形骸的姿态来,无非就是想要侮辱她。这种手段简直太幼稚了,以为她会跟别人那样,羞于启齿、深以为耻么?

没关系的,别说衣衫不整,就算是全部脱光了,也没什么的。如果诚心向学,她不介意教授他们一些个中的奥妙与技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只要能克敌,必要的时候,她会不惜裂变成魔。

“钟四郎,钟若萤,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摇身一变为儒生,还有谁记得‘拼命四郎’这个称号?华丽的衣衫,能够遮掩丑陋的躯体,胭脂铅粉,能将嫫母画成貂蝉。盛名之下光明赫赫……呵呵,这样的道理,时时刻刻发生在眼前,可真正能够明白并运用娴熟的,有几人?世人皆道四郎是异能奇才,不过是他们自己过于迟钝昏聩罢了……”

若萤掸了掸前襟,无动于衷:“哦,四爷请在下来的用意,莫非就是为了告诉在下,你才是天底下最懂钟某的人?四爷你乃是在下的知音?”

“四郎稀罕么?”君四斜眼反问道,“风月场的班头、花魁里的领袖,何等的下贱卑微,配得上你的君子谦谦么?”

“当着枫爷的面跟在下表白,四爷倒也颇具几分正人君子的风范。四爷确定,在下的感受会比枫爷的心情更为重要?”

“你就会挑拨离间。”

说完这话,君四忽地坐了起来,肩上的衣衫整个地滑了下去。

若萤哂笑着,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的身体。

流枫并不帮忙,绷着脸如同一尊雕塑。

若萤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憎恨与警惕。

君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一匹红眼睛的狼,在盘算着如何吃掉她。

“你处处表现得如此强势,果真是因为你很厉害么?不会是想以强硬盔甲、掩盖自身的不堪一击吧?”

这话莫名虚实,却杀伤力极强,直接搠中了若萤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道防线。

她不禁眯起了眼睛。

“我说错了么?”君四邪佞地笑着,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你信不信,我要是想毁了你,简直易如反掌!”

“四爷要毁了在下么?为什么?”若萤大惑不解,“自从受伤后,在下的记性好像变得有些糟糕了。莫不是以前与四爷结下了什么仇怨?”

“咚!”

君四猝然扑过来,双手按在板壁上,将他困在一道狭窄的空隙中。

他灼热的气息如千百万根芒刺,灼烧着她的颈项要命处。

“除了挑拨离间,我倒是忘了,这装疯卖傻的功夫,你也是天下无敌的。”他的牙齿几乎就要咬掉若萤的鼻子,“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么?你也想效仿前朝的武瞾,惑乱天下么?”

若萤瞬也不瞬:“四爷是想要替天行道么?想防患于未然么?如果毁掉我对四爷有利,然则在下的任何挣扎与辩解,又有何用?”

既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么,她又何必徒劳无功地试图反抗?

对于猛兽而言,嘴边猎物的任何形式的拼搏,只是佐餐开胃的开场歌舞罢了。

“你不怕?”君四狠狠问。

“四爷觉得我会不会怕?”若萤一本正经道,“能记得‘拼命四郎’的,不是只有四爷你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

“四爷一开始就宣称,只有你最知心。那么,请四爷不妨说说看,在下何以能够威胁到你。”

君四的上下牙咬得咯吱响,头抵着头,发泄般地将她往车壁上挤压。

“很疼啊。”若萤蹙着眉,像是在自言自语,“四爷的脸上涂了脂粉是不是?粘糊糊的可真是叫人不舒服呢。”

君四呼气如喘,头上青筋暴跳。

他要死命咬紧牙关,方能抑制住拆散对方的冲动。

他原本想着以放浪形骸,杀她个措手不及,不料对方却一副司空见惯浑不怪的表情,那双眼睛像是将一切都已看透,连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也都一览无遗。

在她面前,他的任何举动,都变得如飞羽游丝一般轻飘。

即使是被逼上了绝境、再无转身的余地,她仍旧是一派云卷云舒大彻大悟的姿容。

他不由得怀疑,难道她不会觉得痛、不觉得可气又可恨么?

难道这具皮囊不是她的?

是了,魔鬼岂会以真容示人?只有借助毫不起眼的躯壳隐藏自己。

而世人往往就会被这层表象迷惑,从而放松警惕、放弃抵抗,最终成为其饕餮大餐。

魔鬼变身众多,而他早已见识过多次。

可笑的是,尽管一再地栽在她的手上,他却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厢情愿地、视她为不定性的孩童,能够变好的、迟早有一天会为当日的鲁莽或草率乃至于轻浮感到后悔的、孩童。

既是孩童,就有些狠劲、狡猾、奸诈,又能危害多深?

有多深?

事实证明,她所带来的危害程度之深,深到他想把她挫成粉末,和水吞下!

这个人,就像是一把锋刃,以若无其事的冷漠无情,每每伤人肺腑、断人生念。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他后悔不已,后悔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太过于轻敌。

是的,假如当时别有犹豫,干净利索地除去这个人,然则今天的一切,都将会大不相同。

不光小侯爷是他的,他小心翼翼殚精竭虑经营着的事业,也将会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

他的人生,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彻底地搞乱了。

他愤怒、他惊恐、他四面楚歌草木皆兵,这都是她的错!

不过是一介黔首,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庙堂上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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