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章 一份好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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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梁稳,除了是安平府的家奴,还是世子妃的陪嫁。
简而言之,能够作陪嫁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心腹、是肱骨。
所以,尽管他的脖子被锋刃比着,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一群人,都是无所畏惧的。
陈家公子再狠,充其量也就能让他流点血,除此之外,还敢怎样?
正基于此,那一帮随从竞相在旁煽风点火,威胁陈艾清“有胆情管试试”。
他们从不曾跟陈艾清打过交道,对这个少年可谓是知之甚少。
即使是若萤,自认阅人无数,但看陈艾清面对挑衅无动于衷,心下也是没底的。
陈艾清不是善茬儿,也并非是个器量宏阔的。记仇,十分记仇,而且,有仇必报。
况且,以他现在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涵养再怎么好,也还是有限度的。
看着他的眼睛不易察觉地眯紧,若萤的心也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攥紧。
她很担心那些人的叫嚣与恐吓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梁稳再怎么了不起,终究也只是个高等级的奴仆。陈艾清若是“失手”杀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成阶下囚。
人人心中有一杆秤,危急关头,何去何从,哪能没个算计?
若萤闭紧了嘴巴,瞬间闭了下眼睛。
梁稳的脖子上突然就多出了一道红线。
随着鲜血一起涌出的,是梁稳杀猪一般的嚎叫:“陈公子饶命!”
他倒也不傻,生死存亡关头,没有向周围群众求救,而是明智地选择了屈从。
因为他很清楚,操纵他的生死的,不是别人,正是背后的这位素日里不声不响阴沉如苔的陈公子。
俗话常说:咬人多狗不露齿。指的大概就是陈公子这种。
见了红的喽啰们这下子彻底傻了眼儿,张口结舌地竟是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谁都看得出来,陈公子根本就不是个能讲客气的。只消他的手腕子再那么轻轻往前推一下,估计梁稳就该身首异处了。
想来也是。
面对面较量的话,陈公子或许动不得侯爷或者是世子妃,可梁稳只是个奴仆啊,以陈公子的身份与地位,杀个奴婢又能算是什么事儿呢?
好不好呢,甚至连官府都不必去,赔上一笔钱就拉倒了。
“快、快回去禀报世子妃……”
有胆小的趁机想要逃离是非圈。
陈艾清将宝剑在梁稳的身上擦了两下,嫌恶地推开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陈艾清随时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梁稳哪里顾得上回应这个?第一时间先直着嗓子叫来左右,吩咐赶紧带他去看医生。
李祥廷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叫住他,朝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怎么,打了人就完了?打残打伤听天由命是不是?你们的性命要紧,别人就不值钱了,是吗?”
他原本威名在外,那些人哪里有胆子同他硬碰硬?见他要钱,虽然心下一百一万个不情愿,但技不如人,实在是无可奈何。
就有人朝若萤这边抛过来几个钱。
李祥廷不买账,怒目虎睛蓦地一张,吓得对方手一哆嗦,索性连钱袋子一并丢了过来。
吃了败仗的一干人等狼狈地一哄而散。
远远的,几个巡警朝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两眼,跟周围的群众交头接耳片刻,也没有走过来,转身去了。
这种世家之间的纠纷,升斗小民最好是绕道而行。别吃不到狐狸肉、反惹一身臊。
眼见围观的人群渐渐离去,若萤转身拾起地上的钱,一一装入钱袋中,递给那孩子的母亲。
那妇人诚惶诚恐的躲闪着,不敢收。
若萤看得一阵心酸,硬是拖过她的手,塞给了她。
“拿着,回头请医生给孩子看看,看看有没有给打落牙齿、打聋耳朵。他已经受了大惊吓,千万不要训斥他,别吓出个好歹来,可就白白辜负你这些年的含辛茹苦了。好生教他知道这种行为的危险性,往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对了……小孩子嘛,经常会犯这样那样的错儿,要是不犯错,岂不成了圣人了?”
那母亲跪在地上,流着泪、千恩万谢、点头不已。
若萤少不得又开解她几句:“你也莫怪人家过激,你也看见了,才刚人家可是直接从车里摔出来的。你该庆幸人家没有摔残或者摔死,不然,你怎么办?论起来,你们都有不是,若能相互体谅三分,就好了。”
不是她心性纯良,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
偏巧出事的是世子妃的人。
不论她是否承认,起码在世人眼中,她欠着安平府和世子妃的一个很大的人情。
就说今天这俄事儿吧,假如她冷眼旁观,这孩子便要吃大亏。梁稳那几个耳光甩下来,不吓破这孩子的胆、便能将这孩子破相。
她无法容忍这种惨剧在面前发生,所以,她本能地挡在了中间。
梁稳的愤怒她能够理解,因此,接下的那一巴掌,她并不觉得委屈。
但要她公然袒护梁稳,这却是她的自尊所不允许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地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为这对平民母子、为安平府,减轻一些责任与损失。
成为生员后的这段日子,希望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希望能够无风无浪地早些回家。
这便是她竭力息事宁人的原因所在。
但陈艾清的出手却多多少少大乱了她的计划。
她现在担心的是,梁稳等人是否会实事求是地跟自己的主子讲明原委?梁从鸾又会对此次事件作何评判呢?
世子妃原本就对夫家及夫家的亲戚抱有偏见,经此纠纷,会不会加深彼此间的隔阂?
这些问题不能不去考虑。
但是李祥廷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顾虑。
他见若萤沉默不语,只道是哪里不舒服,便问她是不是刚才给打得厉害了?
“疼的话,你刚才就该说。哥哥绝对饶不了他们。”
若萤摇摇头:“二哥放心,我没那么羸弱的。想来那人也是吓坏了、气急了,这种事儿,换谁身上,都这个样子。”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陈艾清听的。
他面色一如往常,冷飕飕、硬邦邦。若萤不由得暗中叹口气,心想这个人哪怕能有一分的暖和气儿,也好。就他这个模样,不知道得吓跑多少好姑娘、错过多少好因缘!
一路千思百想,及至听到一声“到了”,方才恍然惊醒。抬眼望去,原来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箭馆。
一进门就看到了吴真。他正跟箭馆的馆长比划着一张短梢弓。
看到若萤一行,他扭头笑了笑,并无丝毫意外之感,应该是提早一步等候在此了。
若萤上前去行了礼。
当若萤和吴真见礼的时候,陈艾清则从馆长手上接过短梢弓,仔细地端详着。
看了两眼,递给李祥廷。
李祥廷轻轻抛了两下,笑了一下,转而交到若萤手上:“你的东西,你自己感觉一下。”
若萤就知道他为何发笑了。
她跟他自是无法抗衡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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