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章 各有所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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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李祥廷的成绩跟若萤的排名,可谓是“首尾相顾”。
因为家庭的影响,早两年他就时常和陈艾清一起,跟着官府和卫所各处巡查巡防,在各处博得了相当不错的风评,再经过“宝山会一案”,他的武功、治事、品行更是赢得了各界的认同。
因此,他的弱项就体现在了学业上。
这可不是说用功、就能即刻起效的事儿。
搁在往常,这次的这个成绩,定会又是他的一场噩梦。同窗们会取笑,李祥宇那眼神也能烤他个外焦里嫩,回家去,母亲唠唠叨叨好几天,又能扒他一层皮。
总而言之,每次考试对他而言,犹如上刑。
不过这次好了,有四郎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分散母亲他们的注意力,他这头的日子大概能好过一些。
因此,他所表现出来的欢喜,那是货真价实的、承载了两个人、双份的高兴。
他将若萤自汹涌的人群中捞出来,圈在自己胸前,只恨不能烙成一个。
就是以这样霸道的姿态,他向众人明白无误地道出了一个事实:他李祥廷与这位新晋的“山东第一少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过,他这么做真是多此一举。众人早就知道他对四郎的呵护友爱之心,因此,即便他表现得再强横、□□,大家也不以为怪。
只是,都有几分结交精英与有荣焉的心思,又哪里甘心被他一个人独占了去?
因此,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纷纷拿他的成绩打趣、说笑。
而李祥廷倒也实在,并不回避自己的这一缺点。别人笑话,他就只管点头称是,态度十分诚恳,表示日后定当以四郎为榜样,精修学业、奋起直追。
见他如此端正,众人顿时收起玩笑之心,打心底对他又增加了几分欣赏与敬佩。
能屈能伸有自知之明,这种人可是大有前途的。
同窗之间互相拜见了之后,若萤领了衣冠,穿戴整齐后,由严雪梅、李祥宇翁婿两个带着,以新生的身份走了一番过场:拜圣人、献束脩、拜尊师。
其时围观的师生无数,整个过程中却不闻一声咳嗽。
众目睽睽,看着那一袭儒衫、儒巾、面目一新的少年,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整个仪式。
在众人的印象中,这种仪式是相当沉闷乏味的,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发现,有人会将这种入学仪式展示得如此好看。
当中的每一记举手与投足,再无一丝滞涩与慌乱,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从容,实在叫人难以相信,这是四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管是外行内外行,目睹此情此景,俱不由得钦佩十分、感叹万千。
而这种种感触之中,又不乏敬畏之情。
若萤很清楚,这敬畏的由来。
正如庄栩所许诺的,府学给若萤这个新生以许多的特权。
严雪梅当众亲自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其实是说话给其他人听,向外界表明府学的一个立场:府学河和世子府、安平府以及郡主府各方,意见是一致的。
既然四郎的身体欠佳,就没必要死守着规矩不放,没的错过了一个栋梁之材。
而作为配合,腊月更是即时地呈上来由袁仲新熬的汤药,以“时间到了,该吃药了”为借口,请若萤当众服下。
有这些事实与真相作为铺垫,有王府和郡侯府为强有力的保障,众人哪里还敢对若萤所享有的“特权”表示异议呢?
其实,没有这碗汤药,光凭着四郎之前做过的那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就足以证明其特殊性与惟一性。
府学对四郎网开一面,无形之中体现出了爱才惜才、极富人情味的一面,一改长期以来的那个“严苛冷酷”的形象,也给莘莘学子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想要特权,可以。学习钟四郎,只要品德、治事、才艺,样样值得称道,别人自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自府学出来,感觉像是又掉进了一口沸腾的大锅里。
老四钟德略和钟若荃爷儿俩已经收获了众多的溢美之词,待看到若萤,小跑上前,连连道喜。
老四当下就要请了若萤店里去小坐,说今天要腾出手来,好好做几个拿手的小菜,让四郎品尝一番。
上次吃饭当中,若萤曾经给老四写过几个菜谱。后来,老四如法炮制,不想竟大受欢迎,普遍反应说,是从不曾吃过的新鲜花样。
为此,老四感慨良多:“真没想到,若萤对吃这么讲究。那个竹筒饭是南方的对不对?像四叔这样的,一辈子够呛出得去山东道的,你要不说,谁会做这种东西?你三哥倒也是个读书的,他就没这个心,到底也不知道把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若萤并不作过多解释。四叔以为这是她从书中学来的,就这么认为好了。要是能接替发挥,敦促三哥好好学习,倒也不失为一好计。
“还有那个高汤,”老四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开店的哪家没有?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用若萤教的方子熬出来的味道,简直能叫人连盘子碗都吞下去。”
若萤正色道:“汤乃肴之魂,配菜切菜这种活儿,情管交给别人做,但是高汤的烧制,四叔最好不要假手他人。”
老四一个劲儿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四叔能在济南城站住脚跟,多亏你……”
若萤看看边上的钟若荃,微笑道:“四叔不用客气,其实我看的是跟三哥的交情。”
钟若荃嘿嘿笑着,表情之中,仍旧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他一直觉得眼前的若萤跟自己并无多大关切,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说上两三句话,怎么着也不如和若萌、萧哥儿那般亲切熟悉。
虽然若萤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在街面上也是妇孺皆知的名人,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钟若荃始终觉得,这个以前一直当作是妹子的兄弟,跟自己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对四郎似乎有所了解、细想来却又无从捉摸。看得见、碰得到、却莫名其妙、冷暖不知。
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免就会心生敬畏。
这种感觉,在若萤忽然从一个乡野小子变成了前途无量的科举生员之后,变得尤为强烈。
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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