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章 私议朝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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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从鸾忽略了他的心不在焉,接着追问道:“你觉得那孩子,生的如何?”

下人们说,四郎的妹子很乖巧,她只管半信半疑。

所谓的妍媸善恶,得由从风说了才算。

“侯爷好客是好事儿,但只一样:不许喜欢那个孩子。”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梁从鸾心下颇有几分紧张。她甚至怀疑,兄弟的反常兴许和四郎的妹妹有关。

一声无精打采的嘲笑打消了她的这一顾虑。

“你倒是会长他人志气。我的嘴巴,几时变得这么好将就了?”

梁从风微微转过脸来,没滋没味底问道:“你回来做什么?就为了这点事儿?”

梁从鸾定定神,冷冷道:“当然是为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谁?”

“还能是谁?能得侯爷青睐并当众拍着胸脯愿意作保的人很多吗?当然是钟四郎。”

床上的人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浑身一颤。

但是梁从鸾心不在此,并没有发现这一细微异样。

“我昨天见过提学官丁大人了。据他所言,按照钟四郎的实际情况,考取童生那是绰绰有余。一旦成为童生,不管是按部就班地经过县、府、院三级考后成为生员,还是纳银充试,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此年龄,若能录取为生员,无疑将会是山东的一个骄傲。丁大人本人,也乐见这一结果发生。”

也就是说,提学官丁大人的态度等于是给安平府的担保加上了一层保险。

“侯爷爱才惜才、慧眼识珠,势必也会因为钟四郎的一试成名而广为世人传颂。我知道你素日忙,这个事儿,你就放心地交给姐姐来办吧。我保证,能替你办得漂漂亮亮。”

考得上、考不上,都得上。这已经不是钟四郎一个人的意愿问题了,而是关乎世子府和安平府的安宁的关键所在。

钟四郎最好能从生员一路考过,取得功名后,被委以政事,然后远仕他乡,从此,眼不见为净,从根上绝了王世子的念想、断开与从风的瓜葛,落一个皆大欢喜。

“侯爷对此还有什么异议吗?如果觉得可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桃花美目寸寸收紧,梁从鸾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寸寸扼紧,袖底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扣成拳。

终于——

就跟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梁从风忽地拉过身边的被子,往头上一蒙,整个人滚向了床里,只甩给梁从鸾一个凌乱不堪的后背。

那么,这就是置之不理、悉听尊便的意思了?

梁从鸾暗中吁了口气,眉眼俱舒。

一大早,腊月循例来敲小主人的房门,准备伺候洗漱更衣。

房门久叩不开,腊月心下惶恐,没敢多想,一步抢入房内。

没有令他惊恐的人去屋空,小主人就坐在床下,埋首膝间。

腊月唤了两声,都不得回应。便有些怀疑小主人莫不是正在盘算要紧的事情?

因此不敢打扰,只得默默地陪坐在一旁。

良久,心里都莫名究竟。

屋子里的气息有点压抑,这种压抑来自于小主人。

仿佛有一团阴云,自始至终笼罩在她的头顶上。

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腊月不敢确定,终于忍不住小心问道:“四爷莫不是在为考试的事儿担心?小人这几日也是,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其实吧,这种事儿本来很简单,不用多想的。为什么呢?因为凭着四爷你的才华,随便他们怎么考,都是不怵的。可是……可是……”

腊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怅然道:“四爷要真是四爷,就好了……”

这话说得极轻,却起到了惊雷落地的作用。

似乎正沉浸在沉思中的若萤倏地抬起头来,目如寒刃。

腊月吓了一大跳,却不是因为她的目光森冷,而是震惊于那双眼睛居然是红肿的。

“为什么我不能科举?”

这话不是确定是不是自言自语,因此,腊月不敢贸然回应,只得战战兢兢道:“四爷是不是趴着睡觉了?看眼睛都给压肿了。小的这就去打盆井水,四爷好好敷敷。”

若萤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甫一抬脚,便打了个踉跄,一阵剧痛猛然袭来,感觉身体如被撕裂了一般,整个人当即僵在了原地。

腊月可是唬得脸都白了,一迭声地问怎么了?

“小的愿意替四爷承担任何的痛苦。四爷不用心疼小的,有什么事需要小人效力的,四爷尽管吩咐。只有四爷使唤小的,小的才有活着的价值。”

“没事。”若萤低声道,“昨晚上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扭了一下子。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四爷去看看医生吧?求个安心。”腊月仍旧惴惴不安。

“没有骨折,也没有脱臼,缓两天就好了。我自己清楚。”

若萤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听她恢复了力气,腊月暗中松了口气:“行,听四爷的。刚才这府上的人还在问呢,四爷几时用饭?小的先赶紧伺候你洗面梳头。”

“出去吃。”

腊月愣怔了一下,见小主人面色阴沉,便将喉间的疑问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若萤扫了他一眼,放缓了语气:“爷不服这里的水土,昨晚跑了好几次茅厕。”

“哦。”腊月恍然大悟。

敢情正是因为拉肚子的缘故,才会蜷缩在床底下吧?

这个,他深有体会。

不舒服的时候,蜷缩成一团是要比平躺着舒服些。

“那就听四爷的。”他痛快地答应着,“小的知道,这附近有家包子铺,做的灌汤包子很是一绝。稀饭好,咸菜也不像别家似的,齁死人。等下咱们去尝尝……”

若萤无动于衷:“通知六姑娘,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尽早去拜会几家亲戚才是正经行事。”

腊月频频点头:“小的明白。见面礼什么的,四爷就不用操心了,小的自会帮六姑娘打点的。”

顿了一下,他不无踌躇地建议道:“四爷不用去跟侯爷说一声吗?光是让下人传话,不大好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冷哼:“那又如何?”

这句话傲娇至极,近乎蛮横不讲理。

虽然知道小主人言行异乎寻常,但像这样昭然刻骨的鄙视,实在是超出了腊月的想象范围。

小主人应该不是卸磨杀驴的主儿啊!对人的好恶,不是一向掩饰得很好吗?怎么这句话的敌意这么浓呢?

还是说,小侯爷为什么事得罪了四爷?

要真是这样,那还真不是他一个做下人的应该置喙的。

腊月无言以对。

倒是若萤,浑不理会他的矛盾,自顾吩咐道:“饭后随我去李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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