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章 凶手何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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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在钟若英的身后,鱼贯而出。

在经过冯恬的跟前时,若萤顿了下脚步,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

似乎只是个很无意的动作,却让冯恬瞬间白了脸。

“二姐,怎么了?”若萌距离最近,敏感地转过头来,恰好将冯恬的表现看在眼里,“冯姐姐不舒服吗?你就待在这里比较安全。等到我们抓住了坏人,你再回屋里去吧。”

冯恬低垂了眼睛,略显慌乱地点点头。

“五姐姐,我们去抓贼,你真的不来?”相较众多的懊恼与无奈,若萌显得斗志昂扬。

钟若莲缩了缩脖子,断然拒绝了她的邀请:“外头好冷,我不去!”

此言一出,现场响起好几声轻笑。

正值家门逢乱之际,作为主人家,理当肩负起平乱□□的责任,而这位千金大小姐却只管想着自身的安逸享受,不能不说四房的教育很成问题。

当然,这种事并非偶然。看汪氏的态度就知道,素日里当娘的怕就是这么教导子女的。

如此这般没有担当,还谈什么出息不出息!

占地十来亩的钟家老宅,就算是走马观花看下来,也得花上个把时辰。

这番为了捕捉窃贼,各个边边角角全在搜查范围之内。加上随从众多,首尾相顾,要想检查完整座府邸,前半夜大概是甭指望清静了。

人心惶惶、鸡飞狗跳,隐隐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终将不会太平顺利。

肃穆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杂沓的脚步声令人心神不宁,而迟迟不见踪影的窃贼,就如隐蔽在被褥下的一枚钢针,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追魂夺命。

猜疑、不安、恐惧,如雪团越滚越大。

下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渐渐被牢骚怨恨所取代。

熬灯费蜡地折腾,到底是跟谁有仇?

傍年临节的逢上这种事儿,当真是太晦气了。

“四爷……”

瞅准一个空子,腊月低声发出质疑。

若萤暗中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静观其变。

“四爷我如此大费周章,你以为只是为了让你看这几间房子?”若萤伸出食指轻点自己的额头,“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当危险降临,这儿,会主宰一个人的行为。但凡是人,应对苦恼或者是威胁的顺序始终只有这三种:冻结、逃跑、战斗。如果你想知道别人的真实想法,是愉悦的、还是烦躁的,这个时候就该仔细观察。”

“小的明白。”腊月警惕地四下打量,“现在,他们正在将恐惧转化为愤怒……”

愤怒会在某些时候,恫吓并击退攻击者。而此时,下人们之间的私议内容也渐渐掺入了狼烟的味道。

这也是一种进攻,是针对四爷所展开的。因为四爷让他们不得安宁,理所当然地,他们就会不满、会做出某种抗议。

也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腊月却已将一切看透。

举凡侮辱、反驳、诽谤、挖苦以及人身攻击,一个姿态、一记眼神,都可以构成攻击的性质。

通过这些毫端末发的细微表现,就能够清晰而准确地把握住对方的所思所想。

这种人世历练,腊月一直没有放弃学习、总结。他已经知道,诸如抚摸前额或颈项、拉头发、舔嘴唇此类的小动作中所包含着的紧张的情绪。

无需言语,有时候,只消通过这些小小的肢体动作,就能够了解对方的弱点和意图,进而作出积极有效的应对方法来。

“他们对四爷意见很大……”

紧紧跟在若萤的身边,腊月充当的是她的另一双眼睛和手脚。

若萤哼了一声。

能不怨吗?要不是她这么折腾,这会儿,这些人早就钻进热被窝里了吧?抓得住凶手还好,抓不住,下人们的差事又该增加了。

万一当家人不高兴,年末的红包赏钱还会不会有,这事儿可真不好说。

在他们心目中,三房果然很讨厌呢。

“四爷,你确定那人还在?”

一个个小院查过,腊月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并不十分确定小主人的意图,但看面上,始终不慌不忙如走过场一般,一点枕戈待旦的紧张感也没有。

难不成,四爷就是想折腾一下这里的人?

但这显然有违四爷的“无利不往”的处世原则。

四爷不是那种只图一时痛快的人。只是简单地制造一场人仰马翻的混乱,能得到什么好处?何况,才刚在人前都已经发过誓了,言之凿凿地说能抓住入侵者。要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四爷绝对不会夸下这样的海口。

眼瞅着都已经走进前一进院子了,别说窃贼,就连血迹、脚印,都没发现一丝。

那个凶手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真是愚蠢……”

若萤暗暗冷笑着,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

凡事总有两面性。好比说这场大雪,固然会暴露一个人的行踪,但同时,也能够掩藏住无数的污秽与丑陋。

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够顺利抓到凶手,或者说,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晚之事,越琢磨、越诡异。

以凶手之力,本来可以完全地将她一击毙命的,可是为什么却舍本逐末,将她带往僻静之地?

显而易见,凶手并不想把事态扩大化。甚至可以这么认为,凶手想把这桩凶杀案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倘若是外头潜入进来的□□,应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

管他是勒死、捶死、摔死还是捅死,只要能了结了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就像是有人雇佣君死取她的性命那样。只要她死,不论君四采用何种手段,买家通不关心。

可是今晚遭遇到的这个人,行事却极为反常。

用句粗话讲,纯粹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似乎,凶手在顾忌着钟家。

要么是有所顾忌,要么就是栽赃。

倘若是顾忌钟家,意思就很明白了:钟家跟凶手是同谋。而她要做的,就是小心防范,适时适当地予以还击。且最最要紧的,不但是要保护好自己,更要守住一家人的安全、太平。

假如敌人能够确定,其他的就没什么好怕的。

怕就怕未可言状的危险。波谲云诡中,无法确定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敌人、还是一群敌人。

假如说凶手的反常举动是为了陷害钟家,那么,原因呢?是专门针对她而来的,还是说,仅仅是将她当成了打击钟家的一枚管用的棋子?

如果是这个目的,那么可以断定,凶手对她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

仅仅作为钟家的一个子孙,她的不幸或许只能引起一个家庭的动荡。

然而实际上,她却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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