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推心置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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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这个。”

若萤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男儿一诺重千金。有事没事,千万不要轻易向人许诺。留点余地,既是给别人多口气,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世事变幻莫测,朝云暮雨的事儿层出不穷。万一你办不到呢?到那个时候,即使能够取得别人的谅解,也难保信用不会受损。”

徐图贵笑不出来了:“四郎,你怎知道这些道理?这些话,只有大人们才会说。”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你们先生总该讲过吧?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

徐图贵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噗嗤”笑了,以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望着她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若萤于是相信,能做徐大少爷的教书先生,也是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心的。

刚才她说的,别不是都做了耳边风吧?

“我知道了,刚才腊月说的那些话,八成都是你教的。我就说嘛,佛祖能让人从善,可没听说能让一个乞丐在短时间内妙语连珠。差点把我糊弄过去……”

他为识穿了一个秘密而欢欣雀跃。

既然看穿了,若萤也懒得瞒他:“先生教过你们,《陋室铭》没有?”

徐图贵立马就背上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摇头晃脑背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貌似,若萤并不是要考他的学问。

“你跟我说过,济南城真武庙里的井水,一瓢难求。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那是鲁王爷梦中所得的神启天示,并由其亲自督挖的。

“六出寺藉藉无名,险些沦为一堆废墟,为什么?”

芦山,不是穷山。山中有水、有草木、有飞禽走兽。春华、秋实,惠泽一方。山周的民众,一代一代,看惯了这些,不以为奇。

从没有谁认为其难得,更没有谁想过要将她的美好表诸四海,与人分享。

于是,长久以来,芦山便一直默默无名,静静地等待着有心之人经过、路过。在漫长的守候中,也不知错过了多少风云际会、因缘牵绊。

因其低调,导致了六出寺也随之不为人所知。无人造访,自然地也就香火难继,直至人去屋空。

徐图贵渐渐地开窍了:“有人来,就会布施。有人来,就要吃喝。所以,才会有庙会出现……”

有人的地方,就有名利相逐。有人的地方,就有物欲横流。于是,各种生意就会应运而生。有了人气和生气,便会呈现出繁华富庶之象。

“六出寺不是路边土地庙,他的定位,必须要能够保证其收入满足整座寺庙的日常生活所需……”

可不是三瓜俩枣就能打发得了的。

于是,如何提升其水平,这就需要动用人的智慧了。有道是:种下梧桐树,不愁引不来凤凰鸟。

这梧桐树是什么?是限量供应的好茶,是道行匪浅的大雅之士,是潜龙渊珠的风水与环境……

这里有境界、有学识,足堪招待鸿儒翰林、山隐高士。

这些人手里从不差钱,差的只是一次心灵的洗礼。

仓廪实而知礼仪,饱暖则思淫逸。月下访戴、骑驴霜行,在意的是那个过程、那种感觉。

摸不着、看不到的雅韵,值得贵族高门为之挥金如土、趋之若鹜。

而六出寺,打的就是这样一张听上去更多像是虚无飘渺的王牌。

这是务实势利的小民无法理解的。

高、大、上。

徐图贵满眼都是星星。他觉得眼前的这孩子,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过、听过的,最最有心计的:“你让腊月海阔天空的说了那么多,原来是这个用意。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儿好办。回头空了,我招呼人来这边办那个诗社、茶会什么的。我跟你说,我们成天圈在学堂里,早就够了!难得出来走走,天高皇帝远,爹娘先生管不到,光是想想,心情就很轻松呢。”

“还有县学的人。”若萤郑重道。

那些云山雾罩的话,也是说给钟若芹听的。当时,那书生不是都痴迷了吗?想必在他心里,业已构思出了一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大美好画卷了吧?

泉林信步、探秘寻幽,草庐谈禅、围炉夜话,何等地潇洒脱俗!

那些书呆子,可不都好这个调调儿么!回头再将他们的即兴之作,张贴于楹柱粉壁之上,登时便有了令后人追究膜拜的古意神韵。

这种感受,那些成天就知道“一个饱、一个倒”的市井小民是根本无法领略的。

“妙啊,妙计!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四郎。你不但主意多,还很有耐心呢。”徐图贵此时除了敬佩,再无其他。

“不求摩肩接踵纷至沓来。你懂的,兵贵精,不贵多。”若萤补充道。

徐图贵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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