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别约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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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某些触及底线的层面上，特里就是伊桑斯的敌人。

伊桑斯会觉察到特里的不同，是因为特里在对抗这个对他而言过于强大的世界，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他或许内心深处甚至是渴望被孤立的。只要留我一个人就好，我会升腾成最惨烈的烟花，美的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懂也没有关系。

其他人算什么。

特里不仅是狂躁的，他在内心深处甚至是带着对自尊的倨傲的。他对于外界冰冷，正是因为他内里可怕的火焰。大多数人需要通过社交互相取暖，特里不需要。

他毫无疑问地孤独，但这或许是他最好的生活状态。

偏偏正是这样的人，恰恰有着接触了就难以抗拒的魔力，尽管他自己并不知情。

伊桑斯一定要和特里成为朋友，他忍受他所受到的礼仪教条所不允许忍受的暴力秽语。他想看看，他想参与，特里的人生是怎么把他自己毫无保留地燃尽的。

尽管伊桑斯的内心一直在警告他，和这样的人靠的太近，他也会被烧下一层皮，但他还是想接近。

伊桑斯从小因为聪明和善、忠诚的信仰和美丽的外表就被其他人称作天使，他觉得自己空有和善的外表。他没有什么想要向世间传达的神谕。倒是是特里，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祭品，会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上。

伊桑斯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他真的想要看看能做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伊桑斯眯起了眼睛，他不常做这个动作，因为这样会显得他很迷茫，他不喜欢被人认为处在那个状态。不过现在无所谓，他躺着，身边只有也躺着的特里，不会有人注意他的表情。更何况，他的思绪是真的飘的很远了。

特里却没打算放过他。就在伊桑斯以为话题告一段落的沉默结束之后，特里猛然跳着直接站起来，他俯视着伊桑斯。他站起来的阴影正好投在伊桑斯的身上。阴影下，伊桑斯看不清特里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阴翳。

可是，特里一开口却是委屈极了的声音：“你真是太讨厌了，我就知道你在笑。死里奇，你知道你这样笑有多讨厌吗？就像是我是在无理取闹。即使我真的是在无理取闹，你只要一这样，我就觉得自己好丢脸。更何况，大多数时候，你这样，明明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这样就像是我的错了。可是，明明不是。你又不说话，我连反驳你的机会都没有。”伊桑斯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也许吧。但他确定现在特里似乎要哭了。

伊桑斯感到了慌乱。他不知到怎么应付特里这样地控诉。这只是他日常交往的手段，他没有错。特里当然也没有。特里感觉讨厌，他甚至不是要一个道歉。特里在抱怨，他像打机关枪一样，对伊桑斯开枪。他不是要威胁伊桑斯什么，他就是憋在心里不爽了，要宣泄出来。

伊桑斯什么都不需要做。

如果是其他的抱怨，他只要继续保持微笑就好。可是，现在，他最不能就是继续微笑和沉默。

伊桑斯犹豫了一下，他拥抱了同样一身灰尘可是要比他脏的多的特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那确实是个拥抱。

然后，他从特里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伊桑斯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他转开了话题：“你怎么滚的这么脏，我一开始都没注意，你等着，我拿卢卡的干净衣服过来。你换了再回去，省的受神父的特别教导和玛利亚老师的教鞭。”伊桑斯就赶紧走了。卢卡是伊桑斯的弟弟。

伊桑斯也依言回来了，特里果然还在原地，叼着根芨芨草，百无聊赖地等他。

伊桑斯把卢卡的衣服丢给特里。两个人就告别了。

在那一次之后，两个人很久没有见面。伊桑斯去教堂做礼拜也没有见过特里。

伊桑斯和神父打听了一下，原来是特里的声音受到看重，被专门送到学音乐的学院里去了。

伊桑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他们之间甚至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伊桑斯想来，他总以为，只要来这个教堂，就总能见到特里。不过，伊桑斯还是由衷地为特里高兴。说真的，虽然伊桑斯总是那么受欢迎，但是越受欢迎就越难交心。特里是难得伊桑斯觉得值得赤诚相待的人。

于是，伊桑斯带着笑容，就是上一次见面特里控诉过的那种笑容向神父恭喜了特里并且赞赏了神父的识人之明和慈祥大爱。

伊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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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伊桑斯再见特里，就是他们一家准备搬到圣保罗去的时候。伊桑斯的爸爸因为一个案子的遗留问题使得他们家不得不搬到更大的城市里去。而伊桑斯和他的弟弟也能够在大城市里受到更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