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送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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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又说了些话才散,若胭想早早的过去,能多陪会章姨娘,就带了初夏和晓萱两个出了侯府,一路马车往梅家去,当初听章姨娘说的是巳时正启程,此时刚辰时三刻,不想还不到梅家门口,就听到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吱呀吱呀的迎面而来,紧接着就听晓萱在外惊道,“三奶奶,章姨娘已经出发了。”

若胭大惊,猛地掀起了帘子,果然见一辆熟悉的小油车从梅家侧门而来,在油车后面,恰好看到几个背影消失在门后,接着,慢慢的关上门。

“姨娘——”若胭喊。

双方马车都停了下来,对面的小油车也挑起了帘子,春桃正扶着章姨娘坐在里面,章姨娘掩面而泣,闻声抬头,看见若胭,悲呼一声“二姑奶奶”,就手忙脚乱的下马车来,若胭也迅速的过去,早被章姨娘搂在怀里,哭个不住。

若胭惊道,“不是说好的巳时,怎么这样早就走?若非我来的早,岂不是要错过为姨娘送行。”

章姨娘哭而不语。

春桃哭道,“二姑奶奶不知,原本确实是定的巳时,到今儿早上却又改了时辰,说是老太太昨夜里做了个噩梦,梦中菩萨警示,说是巳时远行要妨主,就改的提前了,姨娘怎么做得主,只想着不能见二姑奶奶一面,哭了一早上。”

若胭气恼不已,张氏从不信佛,怎会突然冒出一句菩萨警示来,不过是有意早早的打发走章姨娘,不叫她们母女相见罢了,再将车里仅有的几个包袱扫了一圈,更加心知肚明,这主仆二人竟是这样寒碜前往,自然不好叫若胭看见,心知若胭疼惜姨娘,见了此景,定要生气,索性连面也不让见了,若胭此刻看了确实生气,看那包袱,不过几件换洗衣裳,也装不了什么值钱东西,这般回去,与乞丐何异?大老太爷一家见了,怎么会有好脸色相与?暗叫几声张氏狠毒,恨不得冲进去找张氏理论,又冷冷一笑,有什么理论的,连梅家恩也不管,薄情至此,还指望张氏大发慈悲?只心里憋的疼,抱着章姨娘,母女俩哭了一场,还是初夏劝道,“三奶奶和姨娘都莫哭了,总算三奶奶赶到,这也是天意怜愍。”

章姨娘忙擦了泪,连声道,“正是,正是,总算走之前又见二姑奶奶一面,姨娘走的安心了。”

若胭却哽咽道,“姨娘此一去,身旁无依无靠,更无积蓄,怎么过活,既然已经从梅家出来,我也不必再顾忌,姨娘先去我的庄子上住着,等我再做安排,何必非要去延津,那里人地两生,去了我不放心。”

章姨娘却摆手,“不可,不可,姨娘终究是梅家的人,回去祖籍也是理当,若去二姑奶奶的庄子,不但于梅家不好交代,也要连累二姑奶奶被人笑话,哪有嫁了的女儿将娘家的姨娘收留的?我还是去延津,有春桃作伴,两人做些针线,守着几间祖屋几亩地,也可过活,虽不富贵,但是清静,一生若能这般,姨娘也知足了。”

若胭听着心酸,哪里肯放行,章姨娘坚持要走,若胭也堵了气,吩咐初夏立即去采办细软用物,并回瑾之去取几封银子过来,晓萱则拦道,“三奶奶,这些倒不必,奴婢已有安排,请三奶奶稍等片刻。”

若胭诧异的问缘故,晓萱则转身跑到街口看了看,又折回来,道,“奴婢已经安排晓蓉,她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若胭还要再问,却见人影闪过,只见晓蓉已经到了跟前,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皆是一样的装束,表情严肃冷峻,只抱拳向若胭行了礼,叫了声“三奶奶”,更无他话,若胭怔怔的看着两人,眼前飞快的闪过许多人,半缘庵护送杜氏骨灰回蜀的两人,昨天刚从云懿霆身边赶来送东西的男子……他们都是一样的装束,他们都与云懿霆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晓蓉已经笑道,“三奶奶,他们是主子临走前就安排留在京中保护三奶奶、听候调遣的,三奶奶这样放心不下姨娘,就让他们护送前去,将一切打点妥当,有他们在,三奶奶大可安心,更不必仓促置办物资带去,尽可到了那边交代他们俩去采买就是。”

若胭此刻除了感谢的落泪,别无话说,原来云懿霆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他虽远在千里之外,虽然自己身处危境,却将自己妥妥的保护在身后,事无巨细的照顾着。

“好。”轻轻的点头,一低头,泪已落下。

章姨娘和春桃则不知所措的打量着陌生的两人,直觉的感应到两人身上收敛不住的杀气,意欲拒绝,晓萱解释道,“姨娘放心,如果没有危险或者姨娘的吩咐,他们俩不会靠近姨娘。”

若胭也温言宽解,说是身边多个人,路上也安全些,“姨娘和春桃都是女流之辈,从京州到延津,不远不近也有千里,只一个车夫跟从,怎么安全,就算府里人少,也总能腾出一两人来,再不济,还有姜先生呢?”说着陡然想到姜先生,自从梅承礼离家出走,自己也忘了姜先生这么个人的存在,当初张氏可是特意修书从新乡请他来的,既然如今梅承礼不在家了,他是不是也该告辞了?顺路同行,人多些也好照应吧。

章姨娘却一脸惊异,“原来二姑奶奶还不知道呢,姜先生早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吗,若胭摇头,自己身边还一堆事呢,哪有功夫想得起他?春桃突然道,“姜先生走的时候还和老太太大吵了一架呢。”

“哦?”若胭纳闷,走就走吧,吵什么呢?都是老头老太太的,有什么可吵。

春桃道,“说法多着呢,奴婢没去看热闹,也不知真情,有说是老太太赶了姜先生走,说大少爷不在家,还要先生做什么;有的说是姜先生自己请辞,说学生离家,于他是奇耻大辱,不肯再呆;又有的说是为了束脩,老太太说一共也没教几天课,还在梅家白吃了几个月,不该给束脩,姜先生却说大少爷离家非他所逼,授不授课都该按契约付束脩,林林总总也不知听了多少说法,不知哪个真哪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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