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笛子(2/2)
若胭脸一红,低哼道,“没了,我不管你别的,你自己看着办。”
“心里明明想着,偏不肯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只管把心放稳稳的,我会尽快回来,等我回来,你再查验便是。”云懿霆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低语,然后温柔一吻,转身走了,路过晓萱身边时,吩咐她“提醒三奶奶不可久玩,准备好热水和手炉。”这才凝了神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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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胭涨红了脸,半垂着头,却悄悄抬眼送他远去,直到那身影转过角门见不着了才怅惘垂眸,独自轻咬着唇,又羞又甜的回味着他临去前那话,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雪团,没有他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刚才的兴奋劲了,看着眼前堆了一半的雪人,叹口气,将手里的雪团丢开,想放弃了直接回屋去睡觉,又觉得不好意思,怕丫头们笑话自己,索性让晓萱把几个大丫头都叫过来,一起堆雪人,除了晓莲,说是“门前不能离人”拒绝过来,其余人都叽叽喳喳的来了,就连厌厌多日的丁香也跟在人群里。
西园子一下子热闹起来,丫头们也素知若胭是个不摆架子的,在她面前也不拘着,很快就嘻嘻笑笑的滚起雪球来了,尤其晓蓉和迎春已经开始互掷雪团打雪仗了,若胭瞧着好玩,又来了兴致,也参与其中,一时间,园子里雪团乱飞、笑声如铃,鲜衣娇颜、裙裾飘扬。
正玩的兴起,忽见晓莲过来,禀道,“一位自称姓许的公子来访,说是要见主子和三奶奶。”
姓许的公子?
许明道?
若胭大脑空白了一瞬间,随即清醒过来,吩咐道,“三爷不在,你去请进来带到大厅,我稍后就去。”
心里惴惴的猜度着许明道怎么突然登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蜀中那边又有新的消息?回头叮嘱晓蓉“和大家仍旧玩便是,只别奔闹到前院去”,自己带了初夏和晓萱疾步回屋,梳妆、更衣,晓萱早就安排好热水和手炉,若胭此时也不好捂着手炉出门待客,只用热水浸暖和了便罢。
再到大厅时,晓莲早已经将人带到了,堂上一人,青衫挺拔,容颜如玉,正是许明道,他本静静的打量厅上摆设,无一不显富贵端凝,听到动静就回头看着若胭走近,双颊尤带着刚才欢闹的红晕,虽是衣饰青素,却显的更加娇艳动人,不由的心神一晃,笑容温润而专注,“表妹。”
若胭压住心头的紧张,笑着行礼,“不知表哥光临,有失远迎了,请表哥赎罪。”尽管前事久远,面对他,仍不免尴尬,尤其在瑾之,在云懿霆的地盘上。
许明道微笑,一如既往的明朗,“表妹客气了,我今天本是来为老师贺春,顺道探问表妹与三爷,谁知刚听下人说,三爷出门去了。”
“是的,三爷有事出门了,表哥请坐。”若胭诧异的问,“表哥的老师是……”话没说完,自己已经反应过来,初六登门贺春,不是大老爷还有谁?当时就带了满脸的吃惊,“可是大伯父?我尚不知表哥原是大伯父……”
许明道点头解释,“当初来京,就是准备了在京州参加秋闱,就该有个引荐长者方可,我与老大人也是偶遇,却有幸得于老大人指教和推举,这才能顺利在京参考,今日多位同年相约为老师贺春,我自然当来。”
若胭顿时回忆起来,在半缘庵为杜氏办理丧事时,云家众人来祭,许明道上前迎接,双方说话就很熟悉,尤其与大老爷和大爷之间,当时自己就有些诧异,只因心中悲痛,就不曾上心,如今想来,实在是自己反应迟钝了,猛然心口一突,既然许明道和大老爷是师生关系,想必云懿霆也早就认识,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自己曾经……一时心就怦怦直跳,不敢往下想。
晓萱端了茶来,许明道接过来却放在旁边几上,又从几上拿起一只修长的木盒递过来,“姑母在世时曾送给我一张琴,我收下后一直搁置,近日打开琴盒,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张琴,还有一只笛子,便有些纳闷,我虽略识七弦,却着实不善笛箫,恰好前几日初夏姑娘过去,我从初夏姑娘那得知表妹擅笛,想来姑母本意是将这笛子送与表妹的,故而今日特意带了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若胭呆呆的看着那只木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记得有一次杜氏问自己擅长什么乐器,自己颇有些讪意,道是“让母亲见笑了,别的一概不通,只笛子能吹奏几曲”。
杜氏一心要促成两人的姻缘,必是于此上了心,有意将琴笛合在一起先交给许明道,算是定下亲事,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姻缘未成,许明道也不愿独留两样,只借此机会将笛子送还,若胭本不想要,东西虽是死的,到底曾代表了“琴瑟和合”之意,如今自己已嫁为人妇,再收下就有些烫手了,转念却又想起杜氏,终究是她为自己留下的遗物,留在身边也可寄托思念,若是拒收,岂不负了杜氏一番心意,又失了一件留存之物?这样一想,就缓缓接了过来,启盖一看,上等的紫竹长笛,紫光流溢,一看就是新的,并非杜氏曾用的旧物,而是为了两人特意定制的。
“多谢表哥,既是母亲相送,自然要收下,日日见之,也做念想。”若胭涩涩言道。
许明道微笑,又问起佟大娘,“不知风寒可愈?”
若胭答,“症状已去,仍需休养调理,多谢表哥一夜奔劳。”
许明道摇头,“表妹何必如此见外,且不论大娘是表妹的老师,也是我的房东,我怎好袖手旁观?”
若胭讪笑,又问“表姐可好?”
“好,时常念你。”许明道缓言。
“请表哥代我问表姐好。”
许明道只望着她笑,又道,“姑母下葬之事我曾有信寄回,托祖父主持,实在因杜家再无人可托,姑母自幼在许家长大,祖父虽是异性,是姑母之舅父,却情同父女,亦是蜀中唯一的亲人了,故而我私以为,此事由祖父主持,也不算唐突,不知表妹可有异议?”
若胭欠身相谢,“表哥如此费心安排,母亲泉下有知,亦当感怀,我乃晚辈,不敢有异议,只恐老爷子忧心之余,又要操持,难免身心俱累。”
许明道眼神微黯,转而淡然一笑,“祖父一生历经过多少生离死别,想来比我等后生看得开了,家中亦有不少下人,一应奔劳自可吩咐就是。”
既是这样,人家都安排好了,般般件件的无有疏漏,若胭便不好再说什么,分明还有好些事要说,却不知怎样开口,总觉得气氛诡异,就是对话也是一板一眼的十分僵硬,许明道静凝她片刻,见她垂眸不语,拘束之态明显,终是一声苦笑,起身告辞,“中途离席,恐老师同年问起。”
若胭也不便挽留,只好歉疚的点头相送,“既是如此,不便挽留。”站起身来,却是数步之距,不敢靠近,许明道紧盯着她,轻轻的握起拳头,片刻,又颓然松开,转身出门,若胭迟疑一下,在后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