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你好,我是贺危楼(2/2)

而这一点,很显然现在成为了车衡翻盘的关键。

果然,见苏檬这么说,蔡盛的眉头顿时皱起来。

对方律师则是一脸趾高气扬:“那么,根据律法规定,苏檬女士从父亲那里得到的遗产,不属于个人所得,应隶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的当事人车衡先生,有权提出对这份遗产进行合理分割。所以,我方同意离婚,并且要求分割遗产。”

此话一出,整个法庭静默无声。

沈蕖坐在陪审席,只觉得一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问旁边的陈康:“陈先生,你说檬檬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失败了。”

陈康心中也很担心,不停抬胳膊看腕表上的时间,然而说好要来的贺危楼,一直迟迟未到。

“阿姨,你放心,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他嘴里安慰着沈蕖,心情却沉闷到了极点。

毕竟现在这局面,怎么看,都像是苏檬要失败的意思。

对面的陪审席,邹美玲已经开始难掩脸上的幸灾乐祸。

曹北问邹美玲:“你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分割苏檬的遗产,她爸爸给她留什么好东西了?”

邹美玲闻言不屑的说到:“他们苏家一家都是穷鬼,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阿衡故意在恶心她呢。”

到现在,邹美玲还不知道,小儿子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苏檬手里的无人机数据,然后压制她。

毕竟在车氏集团,邹美玲也有不少的股份。也正是这个原因,车衡面对妈妈的时候,一直没办法太过于强硬。

因为他需要邹美玲在集团对自己的绝对支持。

曹北闻言有些怀疑,但索性这事儿和他关系不大,也就没再纠结。对他来说,现阶段已经和邹美玲领了证,再过些时间,问她开口要车氏集团的股份,才是最要紧的。

庭审到现在,结果似乎很快就要出来了。

最近一直心情郁闷的车衡,到了这会儿,眉眼里终于开始带着光彩。

“法官先生,我不同意对方律师的观点。”蔡盛反驳道:“一个家暴,且出轨的男人,是否拥有财产分割权,有待商榷。”

法官沉默片刻,说道:“被告所言,依据法律规定,是成立的。如果你们拿不出合理的遗嘱专属所有权证据,法院将会依照被告的申诉,强行拆分这份遗产。”

蔡盛脸色一沉。

他敏锐的察觉到,法官虽然看似公平,实际上一直在偏帮着对方。

这个案件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蔡盛并不相信法官会不知情,但是现在法官竟然丝毫不顾及舆论道德,只谈律法。

看来和豪门之间的官司,果然难度重重。毕竟,一个豪门的能量太多了,完全可以收买法官。

法官见蔡盛不说话,于是再度说道:“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那么……”

“法官先生。”

这时候,苏檬突然出声说道:“我申请,庭外和解。”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苏檬身上,带着诸多的疑惑和惊疑不定。

现在很明显是车衡占据了上风,怎么可能会愿意和解呢?

法官闻言,看向车衡:“苏檬女士的提议,你们同意吗?”

车衡不知道苏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现在反正他已经要赢了,于是无可不可的说到:“可以谈谈。”

于是十分钟后,苏檬和车衡在法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共同进了调解室。

“苏檬,早知如此,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四下没人的时候,车衡冷笑着看向苏檬:“前些天你耀武扬威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但是就算你今天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

苏檬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说我要求你了?”

车衡的呼吸为之一窒。

“我希望你待会儿,同意离婚,并且自动放弃财产分割的诉求。”苏檬直接说道。

车衡冷笑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苏檬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两败俱伤吧。”

不知道为什么,车衡看到她笃定的模样,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沉下脸来,问道:“装神弄鬼,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可以申请财产分割,我绝对服从法院的决定。”苏檬缓缓说道:“但是我会实名检举,要求审查车氏集团近三年来的税务。”

“你!”

车衡的脸色终于变了,车氏集团税务有问题这件事儿,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苏檬为什么会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车氏集团出现一些动荡,最主要的是,车衡突然发现,他的妈妈邹美玲,在公司税务上动了手脚。

所以在苏檬指控他包养小三的这段时间里,车衡一直勒令车氏集团不予回应,目的就是为了不引起有心人注意,然后连累到整个集团。

毕竟,包养风波是只属于花边新闻,持续一段时间就能过去,而税务问题,可是致命的。

“邹美玲究竟在税务上做了多少小动作,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苏檬神情冰冷的看着车衡,终于露出最后的獠牙,把话挑明了:“如果你继续提出要分割属于我的东西,那么不妨先思考一下,你妈妈为此要付出多少年的牢狱之灾,以及风雨飘摇的车氏,能否承受住这次打击。”

是的,对于这场离婚官司,苏檬从头到尾就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书中,车衡为了公司发展,在拿到无人机数据翻盘以后,立刻将自己的母亲逐出了车氏集团董事会。

但是现在,这段剧情还没有开始,车衡最近,应该也是才发现自己妈妈搞得小动作。

这也正是苏檬一直以来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

“车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要怪,就怪你有个拖后腿的妈吧。”

苏檬见车衡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悲惨模样,轻声笑道:“对了,还要和你说声恭喜呢,恭喜你多了一个小爸爸。”

“苏檬!”

车衡被连番刺激,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步步的朝着苏檬走过来,目光危险又暴戾。

苏檬毫无惧色的和他对视。

车衡在心里恨不得把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撕成碎片,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行。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从刚才看到顺利的曙光,到现在完全被打破希望的落差感,即使他心脏在如何强大,此刻也难免有些崩溃。

差一步,就差一步!

“懦夫。”

苏檬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你有十分钟时间思考,十分钟后开庭,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再教你第二遍了吧。车衡,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自由了,我也是。”

扑通!

等到苏檬离开以后,车衡就这么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奇怪表情,到最后,眼泪都被他笑了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被苏檬无情的掐灭。

他发现,这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妻子,手段竟然又狠又准,每次都能打到他的痛点,然后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把他推向深渊。

一股淡淡的悔意在车衡心头浮现。

当初……但凡是对苏檬好一点,可能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十分钟后,庭审继续。

蔡盛看向去而复返,一脸平静的苏檬,好奇地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苏檬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等着看结果吧。”

结果出来的很快,也很让人出乎意料。

对方的律师很显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当事人,为什么会在这么好的局面突然放弃,晦气着一张脸站出来,说道:“法官先生,我方同意原告诉讼,接受离婚,自愿放弃财产分割。”

哗!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唯有苏檬对此并不意外。

而车衡则是平静的站在被告席,一言不发,等到庭审结束后,立刻起身离开。

显然,他现在一刻都不愿意多留。

“阿衡,你为什么要放弃遗产分割,就算那遗产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分过来,恶心苏檬那个贱人一把也是好的。”

邹美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车衡要离开,立刻絮絮叨叨的跟上来,说道:“不过你不想要也行,现在终于摆脱了苏檬那个贱人,等你大哥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

“闭嘴!”

车衡觉得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转身吼了邹美玲一句。

邹美玲被吼的愣住了。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集团做的税务不干净,被儿子查到了,还成为苏檬要挟儿子的把柄,所以不明白,明明离婚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儿子要吼她。

“车衡,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旁边的曹北见状,立刻训斥道:“还不快赶紧和你妈……啊!”

砰!

车衡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来一拳打到曹北的脸上。

曹北也不是吃素的,被打了以后,立刻开始回击,两人就这么公然在法庭上打了起来。

其实,曹北和车衡早有恩怨。

当车衡知道自己妈妈包养小白脸的时候,就曾经暗中警告威胁过曹北。曹北非但没有被车衡吓退,反而顺杆子往上爬,和邹美玲扯了证。

邹美玲对两个男人之间的过节毫不知情,还以为儿子以前不知道曹北的存在,而曹北看起来也挺喜欢车衡,两个岁数相差不大的男人,在她想来,应该会因为自己在中间做枢纽,变的关系密切才对。

所以,当看到儿子和情郎打起来的时候,邹美玲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只是哭着求他们停手。

苏檬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到了极点。

“这热闹看的过瘾吗?”

正当苏檬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檬想也没想,点头笑道:“当然过……”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于是僵硬着身子转身,看到一个五官帅气锋利,表情有些冷淡的极品帅哥站在不远处,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这个人……有点眼熟的样子。

苏檬的思绪在脑海中快速翻转,迟疑地看着对方,没敢说话。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贺危楼沉默着抬起手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苏檬:“……”

霎时间,所有破碎且被压在脑子里的杂乱记忆,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一点点浮现出来,然后充斥到她整个大脑。

“穿书管控局客服已经为您破解了这个脸盲bug哦。”

回忆起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提示音,苏檬觉得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蛋,因为脸盲的bug被解除的原因,轻松将对方和车衡区分开来,然后接着就回想到了很多事情。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醒来睁开的第一眼,曾经看到过这个男人。

在银行里,他曾经叫对方老公。

在对方送她回去的路上,她曾经作死的说人家短小无力。

再后来呢?

哦,被华丞的人追赶的时候,她还差点甩了人家一巴掌。

以及最后……她把这个男人从酒吧带到了酒店,嫖了一次。

贺危楼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不停变换的女人,看对方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于是伸出手来,说道:“再次重新介绍一下吧,你好,我是贺危楼。”

苏檬:“……”

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又冷淡的做起自我介绍,让她立刻品味出了对方话里隐藏的另一层含义:你好,我叫贺危楼,前天晚上我们才睡过。

天呐,这种从头尴尬到脚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立刻死亡然后穿越回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