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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度过黄河以及无数河流,爬过黑山以及无数山头,宋相思来到了边关,开始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军旅生涯。
策马□□,驰骋战场,当她第一次将刀□□入敌人的身体时,鲜血从对方的身体里喷溅而出,溅得她满身血腥。这时她心中涌起的,不是第一次杀人应有的恐惧,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应有的彷徨,而是——
而是无可自制的喜悦,
与无法压抑的杀意!
杀!杀!杀!
愤怒作为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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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肆意泼涌,
发泄心中的渴望,
将绝望在战场上升华为战意,
屠尽眼前猪狗!
她好像第一次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战场之上,有多么合理的杀戮!
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神色飞扬,顾盼流转,气势汹汹,一往无前,□□所指,竟然有敌人被她的气势所逼退,尽管有化妆遮掩,依然焕发出另外一种神奇的魅力。
她喜欢这个地方!
军旅的生活如她想象般的坚苦,君不见沙场征战苦,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边塞从来多苦寒,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雪海连天,接着辽阔的走马川,茫茫无边的黄沙连接云天,人力在覆盖一片的大雪与辽阔苍茫的草原面前如此渺小,轮台九月风夜吼,整夜里都能听到狂风怒号,呜咽悠远,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半夜单独巡逻时甚至有种自己会被这狂风和这严寒吞噬的感觉。
然而残酷的战争比她想象的更肆意放纵。策马疾行,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简直像在飞翔,边风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在这几无人烟的绝远之地,春夏秋三季杀气似乌云一般腾起阵前,一夜寒风、声声如泣。
最深沉的黑暗被披上最光明的外衣,对血腥、杀戮、发泄的追逐被美化成忠诚、勇敢与奉献,相看白刃血纷纷,看着那飞舞的刀刃夹杂着鲜血纷飞,她的眼底浮现不可言说的兴奋。
宋相思作为骑兵,总是在边关各要塞之间驰骋作战。她进步得非常快,枪术从最初的笨拙很快进化为锋锐,配合她在战场之上疯子一样的表现,以及那化妆后还显得非常俊秀的容颜、还有那在军中一堆老大粗中极为稀少的能识字懂礼仪的风采,很快获得了晋升,从新兵,到老兵,到伙长,到队正,再到旅帅,下辖百人,是为百夫长。
在此期间,当朝的皇长子拓跋焘还来边关镀了镀金,旁观了柔然多次的小规模入侵,还确实帮助整顿了边塞的军务。宋相思作为军中难得好相貌、好礼仪的有为青年被他召见,双方都给对方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作为先锋骑士团的一名旅帅,宋相思并不爱与士兵打成一团,她的隐藏身份和潜在性格决定了她不可能与一群军汉子勾肩搭背,天天说些荤黄的段子;她爱做的,是平时一脸冷漠,带领团队做好战斗讲解和战斗准备;而战斗时冲锋在最前,身先士卒,气势汹汹,一往无前。
这种风格出乎意料地也赢来了许多手下的爱戴。其实他们的领头上司看表面实在太过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俊俏可人,就是常常被吐槽的典型的小白脸的造型,和一群老大粗混在一起,还会让他们感觉不自在咧!不过,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战场上杀敌最多、冲的最前的,也永远是这个外表看上去略显文弱的青年。
宋相思也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她在宿命轮回中见过了太多人性的复杂与阴暗,军队这种直白、浅显的地方非常符合她的心意。此外,她真正的感情早已在不断的轮回中被磨灭,她真正的眼泪早已流干,心灵的创伤也结了厚厚的痂,无数次最深沉的绝望消磨了感情,她甚至以为自己再也不能体会到激烈的情感。
但在这个地方,热血在激昂,疯狂的杀戮往往会唤起她的极度兴奋,让她肾上腺素滋生,让她在这种群体性的狂欢中进一步地疯狂。
更棒的是,其实她早已厌倦对人的感情产生回应,她已经不再想接近普通人,不想重复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相处---吸引---绝望的历程。而军队这个地方,生死无眼,朝不保夕,流转频繁,熟悉的面孔一批一批地离开、更换,杜绝了深入交流的可能性。
另外,这种略带距离的相处也很好地保护了她真正的身份,尤其是当她拥有一个独立的帐篷后,有些事做起来更加方便了,虽然她其实从未对暴露身份这件事操过心。她对自己的化妆掩饰手段非常有信心,只要不是自己主动暴露,不太可能有人能看破她的重重伪装。
泰常七年十月,当朝帝王拓跋嗣御驾亲征,调边关骑兵南征刘宋政权。时任骑兵副统率的宋相思跟随主帅一起出发,奔驰滑台,一攻而克。此后,骑兵队伍们纵横于河南之境,拦截东渡逃跑的刘宋东郡太守王景度,驰骋青、兖二州各郡县打击援军,马蹄所向,一枪穿云,无可阻挡。
在这场南征刘宋的战争中,一直提携她、保护她、关心她的亦师亦长的骑兵主帅意外中箭身亡。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宋相思双目含泪,在军中众人的面前焚烧了他的身躯,为他主持了简陋的葬礼,而后自然而然、当仁不让地接过骑兵主帅的位置,率领骑兵继续奔走在战场之间,辗转腾挪,风驰电掣,倏忽而来,倏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