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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白景书就坐在黎青言对面,他的异样白景书看得分明,而之后发生的事,也印证了黎青言该是料到了一些事。

那个添茶的小丫鬟,很有些古怪。

白景书皱了皱眉,即使他现在同黎青言的关系……

但他也不能容忍黎青言身边存在危险因素,于是,白景书便决定自己亲自去调查一番。

白景书离开又支走下人后,便朝着先前喜儿和黎青堂离去的方向而去,他倒要看看,这南安郡王府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黎青言跳。

白景书脚下生风,轻点了几下,便跃然于空,一路向前而去。

若是旁人得见,定然吃惊,传闻中不会武功的白景书,竟然轻功了得。

没过多会,白景书便停在了一株大树之后,阴影淹没了他的身躯。

而底下是慢了脚步的黎青堂和喜儿。

走到一个拐角时,就听喜儿道。

“黎二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奴婢前去看看屋内收拾是否妥当。”

黎青堂倒是客气有礼,对着个小丫鬟都回了声“有劳”。

喜儿一走,白景书也跟着而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设计黎青言!

喜儿进了一处房门后,小心谨慎左右四顾下,又赶紧关掉,很快又走了出来,只是在她身后而出的还有一人。

白景书看着底下身形娉婷袅娜,容貌虽是在他见过的女子中堪称绝色,但却比不过黎青言的柔弱美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闷。

看着少女脸上明显的失望,任谁都能想明白怎么回事。

一时,白景书心里有些烦躁。

但转而又想起黎青言先前避讳的态度,不知怎的,白景书心头的烦躁一下子淡了去。

不过,既然是儿女私事,黎青言本身也有了态度,白景书便不准备久留。

只是,当白景书刚准备回撤时,先前那离开的主仆二人又冒了出来。

这回,倒是引起了白景书的一丝兴味。

比如,身后两个交班丫鬟的对话。

“丝竹姐姐,后厨张妈妈让我叫你去一趟。”

“张妈妈?是有什么事?”

“今日客人来得多,后厨有些忙不过来,张妈妈寻思让你帮她做米糕,你知道全府上下,就你和张妈妈会做的。”

那被唤作“丝竹”的丫鬟听完,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高兴地道。

“可我这儿正当值,走不开怎么办?”

另一个小丫鬟笑着接口道。

“丝竹姐姐,我替你一会,等你帮完张妈妈再过来。”

丝竹似乎纠结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

“好吧,这里都是贵人,小心别出了差错,仔细些,可记住了,喜儿?”

“丝竹姐姐放心,我记住的。”

回应的是喜儿脆生生的声音,然后便出现一些零碎的木头搬动的声音,想来是在交接托盘。

没过多会,黎青颜就察觉身后有一人在朝她靠近。

不等她回头,一个穿着丫鬟衣裳的圆眼少女就出现在她身旁不远处。

喜儿小心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的侧颜,差点没漏了心跳,手里的托盘都稳不住。

难怪丝竹提醒她别出了差错,伺候这般容貌的客人,心思哪里会专注在做事上。

也难怪……

难怪小姐会对长平侯世子如此念念不忘。

想到自家小姐的交托,喜儿神色不免凝重了几分,端着托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最后,心里暗自同丝竹说了声抱歉。

对不住了,丝竹姐姐,为了小姐,她不得不犯错。

喜儿给自己鼓了鼓气,心里闪过一丝坚定后,便冲身旁的黎青颜笑盈盈道。

“黎世子,奴婢给您添茶。”

话音一落,喜儿便矮了半身,从托盘中拿出紫砂茶壶准备向黎青颜走近,给她面前的茶杯添茶。

只是行至半道,喜儿不知怎的,忽然“啊”了一声,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手里的紫砂茶壶跟着飞了出去。

重物落地,衣裳滴水,显然有人遭了秧。

黎青颜这边的动静不小,南安郡王不自觉就看了过来,粗黑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是哪个院的下人,行事如此莽撞,竟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让他的客人难堪。

南安郡王心里很有些不高兴,瞥了一眼还扑在地上的喜儿,转而就同黎青颜道。

“黎世子,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你们,回头我定好好约束。”

“好好约束”四字一出,喜儿不自觉抖了下身体,但想到马上就要完成小姐给的任务,能让小姐展颜,再多的惩罚,她也不怕。

果然,下一刻南安郡王说道。

“还不快带黎府公子下去更衣。”

喜儿心下一喜,任务成了,现在只要带黎世子去到更衣的房间,然后同早早等在那里的小姐见面就行了。

喜儿压抑着喜悦,点头称是,赶紧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面上还是不敢抬头同黎青颜对视的卑怯,颤声声道。

“黎世子,奴婢带您下去更衣。”

只是喜儿刚说完话,头顶就传来一道漠然冰寒的声音。

“不是我,是他。”

喜儿身形一僵,眼皮快速上移到黎青颜脖颈的位置,这才发现黎青颜浑身干爽,衣裳干净地连块水渍都没有,更别说茶渍了。

反倒是一旁的长平侯府二房嫡子胸前浸湿,还落了几根茶叶在上面。

这会他胖乎乎的脸上略微有些朱红色,看起来像是尴尬的。

讶异一下子充斥在了喜儿的眼,她这才回想起,方才南安郡王说的是带“黎府公子去更衣”,而不是带“黎世子去更衣”。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