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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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脸色不好, 不是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是他居然被人拿来和身边这个……

请原谅他找不到词来形容宇文阎。

自傲的石之轩一直都认为，他已经是天下间难得的视世俗于无物, 敢想敢做, 没有底线的人了。

石之轩自知自己亦正亦邪, 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 也不屑于做那些自诩为正义人士的傻瓜。

可是宇文阎，他的脑里, 除了他自己，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孝道、良善、忠、义、礼、仁、德，他身上都没有！

世俗规矩, 除非有用，否则他不屑一顾。

他将世间一切当作有用的和没用的, 身上只有生死、胜负。

不论过程手段, 只要最后是生是胜，那就是对的！

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天生的就通晓怎么引诱出人的本源贪念, 让人不顾一切的走向疯狂。

如果不是有祥瑞公主这么一个让他执着的所在，恐怕天下, 早就给这么一个疯子, 弄得战乱四起, 生灵涂炭了。

因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竟然是看着人坠落在绝望的深渊之后, 再化作救世主将人从深渊捞出来。

从深渊拉出来的, 哪里还会是人, 只能是恶鬼了。

石之轩认为，大隋帝杨坚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恐怕就是生下了一个内秀的三公主，一个能够将这个疯子束缚住，保得天下太平的女儿。

他已经不想回想和宇文阎一起在突厥里做的事情了。

起初，石之轩还以为他这一辈子竟然有幸遇到了一位知己，对手，和他快意恩仇的以突厥为棋盘，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权谋江湖大乱斗。

在石之轩看来，那一场让他热血快意的对战，从开局、到中场、以至结局，都是畅快淋漓的，虽然结局是宇文阎死于他刀下为结局……

好吧……

只是他以为！

宇文阎这家伙为了让突厥大汗相信他立场，竟然设计了自己往他心窝捅了一刀！

在他认为胜负已定，收获战果的时候，他突然死而复生了……

“石兄那一刀，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呢，我都差点要没命了呢，可惜，我的心脏的位置和正常人相反，捡回了一命呢！”

石之轩被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谁想到，被他亲手一刀捅穿的人，还能活着！

他费尽心思布置的一切，就被他以一刀子为代价，全部接收了。

石之轩的本意不过是分裂突厥，让一群粗鲁的鞑虏百年内难以再成气候。

宇文阎的目的却是要突厥从此寸草不生！

获得最后胜利的他，就差没有在突厥掘地三尺的给他的心爱公主搜罗宝物了。

如果不是曾经通过碧秀心这么一位绝世佳人，知道宇文阎还有那么一个牵肠挂肚的心上人在，那突厥现在恐怕都要绝种了。

罂粟！

他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种可怕的东西！

突厥事件之后，对于宇文阎，石之轩的唯一想法就是，不可为敌！

自负天下无人能比的石之轩，也是怕了他宇文阎了。

不过，为了能娶到媳妇，他还是只能和这家伙先狼狈为奸虚与委蛇一下。

“宇文兄，我会前去邀请秀心姑娘游湖，请你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在公主殿下面前，为小弟多说好话！”

石之轩真心心塞的，为什么碧秀心最看重的人，竟然是她师妹祥瑞公主！

明明就是一个聚天地灵秀于一身的姑娘，竟然会说出：“我打算一辈子陪伴我师妹，裴大人的心意秀心只能谢过了，除非师妹出嫁，否则，身为师姐，我不能看着师妹只影形单的一个人的。”

还作为裴矩的石之轩当时就是傻眼了的，神特么的，作为师姐嫁不嫁人，和她那个患有嗜睡症的师妹公主殿下有啥关系？

碧秀心一脸冷漠：“世间上，除了我，就没有人能感知师妹的真实想法了，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该多寂寥？”

虽然现在看来，那不过是碧秀心生气他的伪装，在她面前也不坦白身份而说的气话，但是其中，肯定有很大部分是真实情感想法。

如果没有得到公主殿下的祝福，想要秀心她点头答应嫁给他，很有难度。

石之轩觉得，他已经有够低声下气了，谁想到——

“呵呵……”宇文阎脸色更加黑了，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与我何干！”

最讨厌就是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了！

留下石之轩在原地咬牙切齿，恨恨地想着，要不要干脆将这个见不得他好的疯子干掉。

宇文阎也是一肚子火。

他倒是想要借机嘚瑟一下说，会好好给他在公主面前说好话，问题是……

公主殿下根本就见都没有见过他！

更没有想见他的打算！

全天下都知道宇文阎痴恋杨祥（林岚），可是谁又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那不为人知的，唯一一次，他单方面夜闯皇宫的相见呢！

这些年来，他千方百计，排除万难地找来的珍奇异兽、金银珠宝、古典收藏，她都转手换成了银两，不是用在改进民生、工艺，就是用在研究畜牧农医去了。

人人都说太上皇是不世明君，陛下是尧舜禹再世，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每隔三天，都只能苏醒两个时辰的病公主弄出来的呢。

有了她弄出来的东西，只要不傻，都能创出一番新天地。

可是……

两位明君都自觉的将属于她的功勋隐瞒下来了。

或许是爱护心切，或许是她的要求，不过都是为了掩盖他们的无能、贪心还有怕麻烦罢了！

每每想到这个，他就心痛！

可是……

他不敢冒犯！

从当年他在朝廷上逼着太上皇，请求她下嫁开始，他就失去了自动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了。

一个用计谋，逼得她一辈子都不能嫁给别人的无赖混账，哪有资格大咧咧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她愿意自主来见他……

可是，他已经等了二十二年了！

她还是没有想要见他的意思！

每次只能在远处遥望着她，即使幸福，又是煎熬。

宇文阎可不是皇家那一家自欺欺人的存在。

他一点都不相信，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少，做出的事情都件件有章法的心上人，会不知道世间有他这么一个人，在默默的支持她，爱护她。

他相信，他表达的爱意已经够清晰了。

可是……

她，终究还是对此置之不理……

不……

应该说，不屑一顾！

在今天，碧秀心借助石之轩，在她面前点明的时候，她依然是没有任何表示，仿佛世间没有这么一个人！

二十二年的坚持……

宇文阎觉得自己已经打动了太上皇夫妻了，不然，太上皇夫妻出巡，就不会有他的位置了。

新皇帝虽然还没有答应，不过也是因为公主殿下她没有点头罢了。

连一向目下无尘的碧秀心都已经被他打动了，借着石之轩提醒她自己的存在了，为什么她还是对他的一切视若无睹呢……

宇文阎备受煎熬。

不过……

这样的煎熬，他已经熬过去不止一次了。

吐蕃归来一次……

突厥归来一次……

修建完运河成功时一次……

这不过是第四次而已！

最起码，他确定了，她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这就足够了！

他可以等的！

虽然他最没有的就是耐心，但是为了她，他可以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忍耐，忍耐，忍耐……

不能再冒犯她了！

宇文阎十分肯定，即使此时他，冲到她面前，质询这一切，最终也不过什么都得不到罢了。

心理建设是这样没错，可是抬头看到，石之轩和碧秀心两个遥遥相望，碧秀心冷哼地跺脚，施展轻功，脱离大队，消失在山林之中，石之轩先是脸色晦暗，紧接着就两眼发光的，施展轻功也追上去了。

对于武林高手来说，刚刚碧秀心的动作，无疑就是说，看着我，来追我的意思。

哪里是什么拒绝，分明就是耍花腔！

宇文阎觉得，他弱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大的伤害。

于是，他决定迁怒了。

碧秀心是公主的师姐，公主对她十分亲近，他不敢动，但是石之轩他是什么人？

好几个身份玩得贼溜，魔教、正道、佛教、世家子弟都有他的影子，最让宇文阎感兴趣的是，他手上有一颗叫做邪帝舍利的好东西。

既然石之轩他不仁，就不要怪他宇文阎不义了！

两天之后，等到碧秀心一脸娇羞的回来，发现公主的特制马车门蓬之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发光珠子制成的多用途挂灯。

仔细一感应，似乎其中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一般，此时，正因为外泄的内力，散发着柔和的光束。

大概是因为醇厚的内力环绕的原因，马车之外的风尘，竟然都被挡住了。

马车内，她的亲亲师妹，公主殿下的清醒时间早已过去，躺在特制的床榻上，安然入睡！

碧秀心微微一笑，再也不理会突然多出来的“灯”，放下马车帘子，准备和师妹一起，小憩一会。

她已经很习惯，汇聚天下财富的公主殿下身边，会时不时的多出一些特别的、新奇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