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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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站在地头也看不清父母的表情,只能看到带着草帽和挥舞的锄头,陈威放下筐挽起裤腿,对陈青说道:“你在田头玩别踩到苗。”说完在爸妈铲下的杂草中扒拉着能喂猪的马扎菜,上一世和哥们上饭馆点过这道菜,叫的是学名马齿苋,菜一上来他气的差点番白眼,拿喂猪的招待人太他妈的不地道了,解释半天才明白现在返璞归真人和猪都能吃。

陈妈直起腰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额头的汗,回头眯着眼看了下:“彬子,那是不是咱家小威和小青?咋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呢,不是真给削坏了吧,你说你这个当爹的,哪能那么下狠手,屁股抽的一道道的,这天热冒汗了多蛰的慌,我可告诉你,大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的,饶不了你。”

“你瞎咧咧啥,”陈跃彬看了看蹲在地头那两团,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随了谁,胆子大鬼主意也不少,就是没用到正道上,在村里走一招非闹得怨声载道、鸡飞狗跳不可,骂过、打过死活改不了那坏性子,昨个在气头上是没注意力道,听着媳妇絮叨他心里也烦:“你懂啥?慈母多败儿,那小子的性子再不帮着改改,以后有你哭的地儿,你还别不服气巴不得你把我蹬了,今个蹬明个就能找个18大姑娘。”

陈妈掐着腰,瞪着眼睛,锄头往地垄沟一扔开吼:“你去找就你穷成那个德性,还好意思找大姑娘呢,老娘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还想咋地?数数全村有几个能连着得俩带把的,儿子没事我还能对付跟你过,小威都有点啥,看我蹬不蹬了你连带儿子都带走。”

“得得,”陈爸一哈腰把锄头塞给媳妇:“咱干咱地,哪有你说的那么邪呼别达理他们,小威你还不知道,一准装可怜让咱们心软,告诉你李小兰,他干啥我都懒得管除了不上学这块,他要敢再有这个念头还得削。”

陈妈心里还犯嘀咕,总觉得大儿子乖的奇怪,听陈爸一说寻思着八成也是这回事,又回头看一眼才继续铲着地。

“哥,咱回家吧晒死了。”陈青报怨了,陈威立马提着满满当当的筐站起身走到地头,拿起爸妈扔在此处的军用水壶,拔掉木塞子给小家伙灌了几口,才牵起又是黑不粗溜的小爪子:“回吧!”

刚来时还能看到父母的背景,现在连个人影都瞅不见了,陈威吱牙笑,这农作速度真不是吹出来的,回到家找出破菜板把竹筐里的菜都剁碎,碎渣拢在鸡鸭盆里,他看过陈妈是这样做的,想来自己做的也差不多,没急喂急人还没吃呢,它们怎么能领了这个先?猪圈旁垒了两个棚一个养了十只鸡一个养了五只鸭,全家人都不喜欢吃鸭肉,感觉那肉吃的才,不过爷爷奶奶倒是好这口,最后也都进二叔一家。

上辈子陈威在老家熬到了16就出去闯,不管他爸愁白了头,不顾他妈带泪的眼,年纪太小一般地方都不要,第一份工就在卤料店打下手,天天和鸭子打交道,老板不错也不藏私肯教,陈威的心不在那上面,年轻气盛总想着发大财给他爸瞧瞧,干了三年跑到大城市后,到处都是路边摊也有熟食店,可他再也没尝过那么有人情味的料了。顺手抓起一只黄毛鸭崽,还是太小了养大点再说吧。

“哥,给pia(四声)叽呀,还要去找二栓玩去呢。”陈青心里还念着他哥那点儿“家底”。

陈威把鸭崽放回栏,也没站起身一把将弟弟抓过来,轻拍两下屁股吓唬道:“乱跑啥,也不会躲车小心被撞了,哪儿都不能去在家玩。”

“哥,”陈青点点陈威的额头问:“不会真被咱爸削傻了吧,二栓他家就在咱家旁边哪有车呀。”

陈威又打了下小屁股,掩饰自己的尴尬,算算可不是二栓家要在他上中学时才搬走:“自己拿去干活呢。”

陈青扒拉的短腿跑进屋,利索的爬上炕,他哥藏的位置他了如指掌偷看过好几次,打开炕柜拿出一个塑料袋,破的旧的都不要,专挑新的花花绿绿的,装好又爬下炕跑出屋:“找二栓玩去了。”

陈威走回屋内把扔在炕上的纸片都扔在柴禾堆里,留着点火用,以前这些可都是宝贝,陈青想拿非踢他两脚不可,掀开米缸用二大碗舀了满满人米倒在大盆里,洗了三遍再用水泡上,有电饭锅到可以尝试下,这大锅饭还是算了,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后园子里种满了豆角、黄瓜、白菜,陈爸陈妈没浪费一点儿地,挤得满满当当,把刀面帖着地面狠力一割,一颗完完整整大白菜一点儿都没散架,陈威再一次傻笑还是有点庄稼汉的基础嘛。

“威子在家吗?”

听到声陈威抱着白菜就往前院跑,不会听错的是他——发小熏子,除了对不起家人,使自己愧疚的还有他,熏子身世挺可怜,父亲下矿被砸死,母亲拿着赔偿金跑了,留下两岁的熏子和爷爷奶奶生活,和自己出去闯,一事无成却至始至终的信认,到最后还是被连累了,老两口一定恨透了自己,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吧,陈威红着眼圈看着面前的人,差点喜急而泣了。

“唉呀妈呀,这削的不轻吧?怎么瞅着还眼泪直打滚呢?”熏子大惊小怪的说道。

“滚犊子!”陈威嘴上骂着,眼却紧盯着人,又黑又瘦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头发约有二寸多长,乱蓬蓬的,活像个喜鹊窝,这年头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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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千篇一律、季节不分的劳动布灰黑系,农村娃更没有啥讲究,只要抗祸祸,能蔽体就成了,还有啥样式可言,各家各户能扯嘎布都不错了,像陈爸一件原是天蓝的上衣愣是穿成土篮都没舍得扔,一条绿军裤平时都不上身,过年串个门才能套上一回,一双懒汉黑色鞋底补的都快成内增高了,熏子家更穷些,身上穿的都是他去世父亲小时穿过改的,大脚指头都快顶出鞋面了,陈威感慨万千再次看到熟悉的人真好,一切都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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