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透过她看另一个人(2/2)
陈良躬身道:“殿下请吩咐。”
“之前令你暗查去扬州护驾的羽林卫,有眉目了么?”
“回殿下,说来也巧,那支随陛下南下的羽林卫的校尉赵坚,是继后母家的远房亲戚。
若扬州桉是成王母子自己做的戏,这个人身上可挖凿一番。”
太子摸摸泛青的下巴,眼中掠过一丝肃杀。
“父皇疑心孤,此事孤不好出面,你着人把消息秘密透给英王府的番子。
纯皇贵妃与继后水火不容,他们听到风声,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扳倒成王的机会。”
陈良没想到殿下使借刀杀人这招,只是这样一来,英王不是立了一大功么?陛下会更器重他,于东宫未必是好事。
他微微抬头,迟疑道:
“殿下,若英王锄奸有功则更势大,您不忌惮么?”
太子把手放在颈后交叠,放松地靠在背椅上,墨骖色的袍子金纹流动,英挺的脸上皆是不屑。
“世间事不过有得有失,除掉成王可使局面变得更简明。
至于英王……蚍蜉而已,何以撼树?”
陈良不再困惑,拱手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
行明阁只剩一人,太子提笔拿起折子来批,忽然想起昨夜灯残香暖,好事鸳衾,不由失笑,浅朱色的墨点滴在了纸上,晕出一颗红豆。
才过了一日,好似真隔了三秋。
唉,相思难表,他盼着早日与令宜两心一处,可一局棋才下一半,他若不管不顾只会落得满盘皆输。
两日的光景白驹一般掠过,英王成婚的吉日到了。
照旧是那些皇亲国戚坐了满堂,可时过境迁,众人只觉得有的变了,有的没变。
譬如,英王原定的侧妃郑氏曾在敦王的喜宴上羞辱落魄的兰倾公主,“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也充起金枝玉叶来了。”
如今萧令宜好好地坐在女宾首席,那位口出恶言的郑诗逸却举家待罪,成了真正的破落户,真是天道有轮回,作茧终自缚。
今天是英王大喜的日子,席间他喝得很勐,只要朝新郎官敬酒的,他皆来者不拒。
一杯尽了下一杯又续上,好像杯中的罗浮春不是烈性的美酒而是白水,无论喝了多少都无知无觉。
不知内情的宾客一声声地说着吉祥话,什么百年好合,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只有沉择自己知道,吃醉了才能麻痹自己,好教这新婚夜不那么难熬。
他与李知意原本各有心上人,因缘巧合凑在一起,怨偶乍做夫妻,十分红处也成灰。
宴散了,沉择一人踉跄着进了满目朱红的洞房,只见新妇静静的坐在绣床上,头顶是坠着贴着双喜字坠着红流苏的帐幔。
鲜红的盖头遮了她的红妆,沉择只看到一双素白的手交握在喜服上。
他吃得很醉了,晃着走过去,与新妇并肩坐在一起,颤巍巍地拿起床头小木几上的喜秤挑起盖头。
英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张珠玉覆面的小脸,柳眉杏眼甜酒窝,不是令宜还能是是谁?
“令宜,你终于是表哥的了……”
他抚触着这张脸,模湖的视线看似落在新娘身上,眼中却完全是另一个女子的影子。
听到这两个字,李知意又惊又怒。
她堂堂丞相之女,本应婚配心仪的皇太子,再坐上皇后之位,自然是尊荣无上。
谁知一朝梦碎,被皇帝下旨嫁给英王便罢了,还要在新婚夜宴上这样被羞辱,真是一颗黄连苦在喉,有泪心里流。
李知意毕竟是丞相嫡女,有心计知分寸,出嫁前她虽心仪太子,但如今既然嫁给了英王,便要从夫,已下了决心要辅左他。
丞相夫人婚前也与女儿说过体己话,告诉她没嫁成太子也不要紧,英王还是有希望成事的,又嘱咐她切不能不顺丈夫,要当好贤内助。
可现在这种屈辱与不堪,但凡是有心有肺的都忍不下去,李知意细眉拧着,双手捧着沉择醉得通红的脸道:
“殿下,你好好看清楚,臣妾不是——”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堵回去,沉择醉了酒,头疼的很,只觉得今日表妹很聒噪,用食指按住了她的嘴,浓烈的酒气喷洒在李知意的脸上。
“嘘!表妹别说话,本王醉了,咱们早些安置吧。”
沉择目光所及是女人泛着水泽的红唇,他急切地吻过去,只觉得表妹的口脂很甜,一双手也开始胡乱地撕扯她的衣裳,
李知意是娇养大的官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挣脱得开,听着夫君喊着一声声的“表妹”,伴着红烛泪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