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梳发之悦(2/2)

上了客栈二楼的订好的客户之后,等顺伯将自带的一应床被铺好,长孙逊才轻轻地怀中睡得香甜的季望舒放下,虽然动作很轻,季望舒却还是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在看清是他之后,她又迷迷糊糊的闭了眼,侧着身沉沉入睡。

看着她迷糊的模样,长孙逊痴痴地看着,心跳,开始紊乱没有规则的跳动,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胸口,原来,幸福的感觉,便是如此!

“公子,您可要去隔壁沐浴?”顺伯压低了声音问。

长孙逊摇头,“不用。”

顺伯看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季大姑娘一眼,便转头离开。

出了厢房,白芍白薇和玄武带着秀娘母子也上了二楼,将秀娘母子送进在厢房之后,白芍就盯着守在门口的右弼问,“我们姑娘呢?”

右弼面无表情地道,“季姑娘已经睡下了,不用担心,有我们公子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白芍忍不住皱眉,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和一个男子同房相处,即便不会传出去,也不是件好事。

她绕开右弼就想进房,右弼却伸手一拦,“你们姑娘已经睡实了。”

白芍忍不住狠狠瞪着他,却也不敢动手去打,毕竟闹大了,有损姑娘的清名,见右弼没有让开的意思,白薇就拉了白芍一把,轻声道,“别吵着姑娘了,我们走吧。”

跟着姑娘的时间虽短,二婢心中却也明白,若非姑娘自己愿意,别人是勉强不了姑娘的,而且,姑娘只怕真的是睡下了,不然听到她们的声音,早该出来了。

又狠狠瞪了一眼右弼,白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白薇离开。

很快,顺伯和武曲二人就将烧开的水倒进浴桶,尔后顺伯又将备好的衣物放好后,二人退出,将房门掩上。

长孙逊将门关好,长腿一迈行至浴桶边,解下大氅脱下外袍中衣中裤,迈进浴桶中。

就这样泡了半个时辰后,他起身将身上的水渍拭干净,尔后穿上顺伯为他准备的中衣中裤,行至床边,想到自己身上的寒气较重,犹豫一下,他便披上外袍系上大氅,往碳盆边的美人靠上躺下去。

一夜无梦,天色渐明。

季望舒睁开眼,眨了眨眼,等整个人清醒过来后,她掀开被子,拉开床帘,首先看到的,是美人靠上安然睡着的长孙逊。

不用猜,她便知道,长孙逊在美人靠上睡了一晚,这样冷的天气,虽有碳火,可他的身上的寒气本就很重,想到这里,她拿起床上的被子,轻轻走过去,替他盖上。

当蚕丝被盖上去的同时,长孙逊亦缓缓睁开双眼,因为初醒所以他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息的迷糊,没了往日里的清冷,这样的他,若让顺伯等人看到,只怕不能相信这真的是他们那个清冷淡漠的公子。

很快他就清醒过来,抱起被子起身,此时顺伯和右弼已在门口守候多时,听得声音,顺伯便抬手叩门。

“进来。”

顺伯和右弼二人各自端着梳洗用的热水以及漱口用的盐水走进来,将盆子和杯子放下后二人转身退出去。

季望舒倒也不觉得尴尬,上前漱完口,拿起洗脸用的毛巾浸进盆中。

见她这般自如似家中一般的姿态,长孙逊勾唇浅笑。

净完面,季望舒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正想出去让白芍进来,长孙逊却拉着她让她侧身坐在床沿边,他则站在床沿边上,轻柔地解开她的发髻,尔后拿起顺伯准备的牛角梳,轻柔的梳理她一头青丝。

他显然并不熟悉怎么梳理,却也没有扯到她的青丝,很快,一个简单的发髻便梳好了,髻间,簪着一根羊脂玉打磨而成的梅花玉簪,簪身是清润通透,簪尖的梅花,却鲜艳如真梅一般,这样簪在一头青丝间,尤为醒目。

替她梳理好后,长孙逊拿下自己的发冠,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又将手中的牛解梳塞进她的小手里。

他略带孩子气的墨绿双瞳,让季望舒抿唇浅笑,捏着手中被他塞进来的牛角梳,她起身,他坐下,她开始打理他一头青丝。

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手在头顶轻轻抚弄,忽尔觉得,古人的画眉之乐,只怕远不及他此时之悦!

梳理完毕,又整理好外裳之后,长孙逊便牵着她的手往外行去,季望舒看了一眼牵着她的大手,红唇微抿,却没有抗拒,任由他牵着自己。

门外,只有顺伯几人,白芍和白薇不愿让秀娘母子看到自家姑娘和长孙逊共处一室的情形,早早带着秀娘母子下了楼。

下了楼简单用过早膳,一行人便结账离开客栈,上了马车。

上京,皇宫,御书房。

建元帝一脸阴翳地盯着书桌前的夜郡影道,“夜爱卿,朕让你办的事,可有结果了?”

夜郡影垂头,揖拳道,“回皇上,微臣无能,将所有能用的刑都用了一遍,叶大人还是不肯改口。”

‘啪哒’几声,却是书案上堆放的奏折被建元帝一怒之下掀落于地发出的声音。

“混账东西,这整个西楚都是朕的,朕要他说什么,他就得听朕的说什么!朕就不信,朕奈何不了他!”建元帝拂袖起身,来回踱步愤然大吼。

全公公和夜郡影双双跪下,“皇上息怒。”

建元帝来回踱了几步,虽满腔的愤怒,却又不知道能冲谁发。

夜郡影的手段有多狠,他亦是清楚的,叶朝峰宁愿甘受蚀骨剥筋之痛,也不改口,他即便贵为一国之主,又能拿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有什么办法?

眼见得皇上愈来愈气,全公公便小声道,“皇上,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虽说宦官不得干政,但全公公却又不是一般的宦官,全公公可是在建元帝尚是三岁小孩便服侍在他身边的人,建元帝的秘密,全公公不说了如指掌,却了能说得上是知道得七七八八,在建元帝初初登基为帝时,有很多关于朝政和谋略,都是全公公建议而为的。

所以,不管宫里和朝野如何的清洗,全公公还是荣宠不衰。

得了建元帝的首肯,全公公忙道,“皇上,依老奴之见,既然叶大人不惧死也不惧满门抄斩,倒不如换个人,靖州一案,不是还有几个官员牵连在内吗?叶大人是个不惧死的,可这些个人,难道都像叶大人一般不惧死?”

建元帝闻言双眼一亮,看着夜郡影道,“夜爱卿以为如何?”

夜郡影轻轻摇头,“皇上,靖州一案,叶大人才是主谋,他若不招,就凭那几个四五品官员之言,又无账册为证,只怕不能堵这天下悠悠之口,反倒会让战北王有理由反驳皇上您,皇上您也应当知道,战北王府在西楚百姓中的声望,若让战北王以此为由,污了皇上您的清名,反倒得不偿失。”

他说的直白,建元帝虽心中气恼,却也知道他说的有理。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会信任夜郡影,且将锦衣卫交付于他管理的原因所在。

因为夜郡影从不像那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官员,他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会因为他是皇上,就一味顺应他的意思去行事,更不会因为怕他这个皇上责罚于他,明知道不该为之也不阻拦。

“那账册到底在何人手里?”全公公的办法也行不通,那就只能从账册着手。

只是让建元帝失望的是,夜郡影依然摇头,“回皇上,微臣将叶大人府邸已经刮地三尺,和叶大人亲近之人也刮地三尺,还是没能搜出账册。”

‘咣当’一声,上好的澄泥砚台被建元帝狠狠砸在地面,大理石上墨汁四溢。

浓稠的墨汁飞溅到全公公和夜郡影二人的脸上,二人却不敢伸手去拭,只垂着头跪在地上不语。

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森寒,弥漫了整个御书房。

良久,建元帝揉了揉眉心,回到书桌后坐下,挥了挥手,“夜爱卿,退下。”

夜郡影嗑头,“微臣告退,皇上万安。”

建元帝也没看他,只揉着眉心挥手,夜郡影便退到门口,方推门而出。

待夜郡影退出之后,建元帝才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全公公道,“你也起来吧。”

全公公忙嗑头谢恩,走过去替他捏着肩膀,一边又道,“皇上,老奴觉得,您不妨再多等几天,叶大人这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只要吊着他一口气,再让夜大人天天用刑,老奴就不信,他能天天捱得住这酷刑之苦。”

建元帝闻言双眉一展,赞许的看了一眼全公公,“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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