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茶寮落子(下)(2/2)
不知从何时其,人们便开始对文学工匠评头论足,品评得失,这是好事,亦是坏事。好处在于众人皆知文学,坏处在于旧文学终于丧身于人民群众之汪洋大海。
前有政治所迫,后有文明所追,文学夹在缝隙之中,不得喘息,亦难以生存,如此便死去吧。死去便没有痛苦,于是文学便死去了。
现在之文学不过刺激感官之道具,不过诱发众人情感之道具,不过书架上明码标价之商品,再说什么随性而作?再说什么表述情绪?再说什么兴坏成败之理?再说什么究天人之际?再说什么成一家之言?
你死了,就安安静静躺着,莫要自己跳出来被不理解你之人鞭尸,反正你迟早也会被政治开棺验尸,再盖棺定论。现在之文学家,真像过去之妓女,虽说现在也有性工作者,但在新世代之中那不算妓女,虽不合法,却也不能诋毁侮辱她。这真是像极了文学地位之变化。
只不过,妓女本是下九流,文学理当最上流。
也不知是谁人论定,总之就这么流传,你不忿不服,却也无力阻挠某个合法暴力机器。
这世道人们只求利益,只求口袋中钞票多少,不对,在新世代之下,应该是账户之中那金额后面那一串数字多少才能跟得上时代。文学必须为政治服务,文学必须为统治服务,文学必须宣扬真善美……
所谓自由,还是严复先生译得好,群己权界便是自由。这世上所谓政治,便是怎么将一群人管得服服帖帖,最好他们在某些问题上能够保持与所谓领袖口径一致之观点。
杀犹太人么?杀。
夺去但泽么?夺。
打法国人么?打。
当群体与领袖意见一致之时,那些反对话语还有谁能够听见?便是被别人放在眼里,那些发声者尸骨何存?
所谓意见一致,所谓观念相同,所谓同道知己,从来只有两人之间,没有一个人单独面对一群人之时。大家都这么写,你怎敢做妄语?
大家都要让袁胖子做皇帝,你怎敢说什么共和?
大家都要拥护主席老人家决策,你怎敢论他老人家功过?
大家都要这么说话,许你扯谎为我造势,却不允许扯谎造我假,拍马屁不是犯罪,但拍马脑袋之人必须枪毙。
这就是政治如何影响文学,也是这些日子来我作为一名渺小编辑之工作。
不允许宣扬负能量,不允许写烧杀掳掠,未成年人怎能恋爱?考试作弊决不可取。
没问题,一字一句改过去便是,你要封杀,我便不写这一桥段,你让我拍马屁,我拍便是,我饭碗就这么一个,人们总说战争之中士兵无辜,却没有人来说写虚溜拍马作品作者无辜,其可怪也欤。
有些人杀人无罪,有些人骗人却有罪,杀人者受了命令,骗人者就真心实意?都是为了一口饭吃,为何要对两种人如此区别对待?
作者无辜,文学无辜,谁有罪却又不能说,如此想来,还真不能怪民众哩!
毕竟在世界上某处不能说之地,那里不能说之人要让另一群不能说之人去行不能说之事,可偏偏又有不能言明之人猜东猜西,最终穿成了另一种种不能说之事,那些不能说之人愁的头发花白却又无能为力。
我看呐,还是将这些不能说去掉吧,干脆封杀一切文字音频,众人意识通过某个主电脑传播,这样人们交流不但更方便,也不会再出现什么不能说之物,想想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或许这现实离我们不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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