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最后的安慰(2/2)
他看着我无声地痛哭,眼泪一颗一颗就那样掉下来:“你怎麽可以让我吃这个苦?你怎麽可以让我一个人活着去承受这个?我是个马尔福!我是你爱着的德拉科!”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不断亲吻他的眼睫与脸颊:“对不起德拉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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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抱着我的肩膀放声大哭:“你这个坏蛋莱尔!”
我紧紧抱着他,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得像个傻子。
他抽泣着对我说:“我又要死了是不是?”
“不,我不会让你死。”
“没关系的莱尔。”他抚摸我的脸颊,“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的。”
“当然,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脑子里现在很乱……似乎你找了我,但我不记得你?”
“没关系,我记得你足够。”
“这可不行。”他破涕为笑,“你会作弄我的。”
我本想否认,但看着他暗淡了许多的双眼我心痛地颔首:“是,我不好。”
他停止了流泪缓缓打量我:“莱尔,你看起来又累又倦。”
“因为没睡好。”我弯弯嘴角,“你知道,你不在我不可能睡好。”
他努力想扬起下巴可是没力气失败了:“当然,没人能抵挡一个马尔福的魅力。”
“显然你是对的。”我亲吻他的手指,每一根。
“下一次……我一定先找到,你。”他喘了口气。
“好,我会主动出现让你找到。”
“哦不……莱尔,那就仍然,仍然是你先……”
我抱住他低声道:“好,我会在一个地方长久不离开,就等着你。”
“哪个……地方,会,会长久不变的……”他低低地笑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真,舍不得,舍不得你,莱尔……”
“别说话了德拉科。”我抑制着胸膛内澎湃汹涌的哀伤,“你累了,休息吧。”
“好……”他慢慢合上双眼,“我要,一睁眼就,就看到你……”
“没问题。”
“不,那样,那样还是,你先……下次,得我先——”
“好,你一睁眼就会看到我。”我抱紧了他轻声道,“也会是你先找到我。我会在一个长久不变的地方长久地不离开,等着你睁开眼。”
他苍白的脸上保持着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那双美丽的眼睛终于还是合上了。
“先生……”金发的小王爷骑在马背上,欲言又止看着我。河边的烈风吹起他的长发,银色的发环十分耀眼。
“德拉科你需要尽快返回加鲁契密苏城。”我柔和地看着他,“希塔托现在还不安宁,各地的叛军并不少。”
“您真的不和我一起走?”他望了一眼车队里新增的一辆。
“我始终是亚述的神官。”我指了指头上的祭司帽子,“况且你父王需要尽快安葬。”
他抿了抿唇突然跳下马来抱住我:“就是他麽?”
我拍拍他的后背:“是。”
“他也叫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我轻声道。
“所以我父王才让我叫这个名字。”他若有所思,“他说他总是梦见一个头发颜色和我们不同但同样很灿烂的人,他叫德拉科。”
我微微颔首:“他不自觉地把你养成了他。”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抱歉,我说的太像谜语。”
“我大概能懂。”这位金发的德拉科凝视我,“先生,所以你其实也不是这里的人?”
“事实上,我真的出生并且成长在这里。”我回望着阿淑尔城的墙垣,“二十年……我此番生命的前二十年都在这里寻找他。然后带着他回来这里,渡过了剩下的时光。”
“若非我亲眼见证,恐怕很难相信。”他顿了顿又道,“先生,请给我一些忠告。”
“你的父王做出过他的政治选择,现在轮到你。”我完全明白他想问甚麽,“保持与亚述的良好关系,个人的,我指。”
他点了头:“当然,我可是阿淑尔大祭司唯一的弟子。”
我拍拍他的肩膀:“希望这不是个污名。”
“心怀鬼祟的人才会看一切皆是黑暗。”他深吸口气。
“守住你父王的封地。思虑不要过重,不要轻易做出承诺。”我缓缓道,“休养生息,韬光养晦。”
“先生若是你继续担任名年官真不敢想象亚述现在会如何。”他夸张地眨眼企图逗我发笑。
因此我配合地弯弯嘴角:“最后一句,国家没了谁都一样会运作下去。”
但在这个公元前的奴隶社会,仰赖国君智商的列邦显然不会那麽想。
“对个人却完全不同。”他感慨一句又道,“真的不需要——”
“不德拉科,无论如何他是你的父王。”我最后一次拒绝,“怎麽能按照亚述的习俗葬在我这里呢?那将会真正变成你政治生涯的污点。”
他紧握我的手:“我才不在乎。”
“我在乎。因为你是我钟爱的弟子,是我爱侣的独子。”
他抿紧嘴唇深吸口气,跟着单膝跪下行礼。
我按手在他头顶动用最后一丝魔力划下祝福咒:“诸神看顾。”
他仰起头来深深看我一眼,转身上马带队离去。
我微笑着注视车队远行,同来却一直没有说话的伊里奇队长站在我旁边红了眼眶:“拉阳……”
“好歹是今年的名年官,你这样会让亚述蒙羞的。”
“喂!”终身八卦队长瞪起眼来,“我只是想安慰你!”
“大可不必。”我能感觉到有甚麽已经完全预备好脱离身体且此刻正在逐渐离去,“孩子都生了的你不需要那麽感性的。”
他扶着我转身回了马车:“去哪里拉阳?”
“回神殿。”我合上眼睛杵着头。
他吸了吸鼻子:“你记得当年你是怎麽劝我的?”
“不伊里奇,那不一样。”我微笑着张开眼睛看他,“你是失恋,而我是完工。”
“甚麽?”
“我死了不要把我埋葬,朋友。”
“喂,这不合规矩。”他嘟囔着,“说这个太不吉利了。”
“听我说伊里奇,直接把我烧掉,好让我的灵魂回到当去之处。”
“可咱们的习俗是死后埋在自家屋子的地板下,或者庭院里。”伊里奇诧异地看着我,“不管贵族还是平民,就连陛下都是葬在日常居所下面的!”
“所以才要拜托你,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到那日你就悄悄烧了我,然后对外说阿淑尔的大祭司云游四方或者魂归天国都行。”
“那还是云游四方吧。”他鄙夷地看我一眼,却又转头悄悄抹眼睛。
“别哭我的朋友。”我看着马车窗外滚滚不息的底格里斯河,“任何人都有这一天。你当欢欣喜乐,因为你的兄弟不在此间受罪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受罪啊!”他凶狠地哼哼,“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子之蜜蜡,彼之砒霜。
大俗话,也是大实话。
“喂你别睡啊,难得你终于肯离开神殿,新皇要见你!喂,别闭眼啊拉阳!喂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