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2）
系统小猫咪紧咬下唇，睁着一双竖立的猫瞳，他愤怒地低吼，
“给我滚开！我不想听你讲！”
他自然不是朝魔非仁说，他只是在朝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说。
而魔非仁也知道他是在对自己的脑海想法说，他只是微勾唇，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真是可爱的小团子。
都说了，要信任本尊。
他只是迈着步朝着系统小猫咪不断靠近，看着系统小猫咪越来越崩溃的模样，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主人没有抛弃我！”系统小猫咪抱着自己的猫脑袋不断地低吼着。
可是、可是，若是在徒儿和自己之间，主人只能抛弃一个，那么主人是会选择抛弃我，还是抛弃他的徒儿？
之前是因为可以选择自己，所以宿主才会选择自己。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是，若是到了那种场景，他却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他渐渐变得不知道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是，他好想和主人永远在一起。
然而，主人也说过，他想完成任务。
若是为了完成任务，主人会不会抛弃自己？
最近，主人都没来找自己，为什么呢？
难道主人真的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吗？
可是，他好想主人。
而这时，耳畔却又响起残忍而又冷酷的话语，
“你的主人，也许根本就不喜欢你，所以才会选择抛弃你。”
“不！不是这样的！”可听到这些话的系统小猫咪，却只是抱着脑袋，低吼道：“他没抛弃我！”
“没有？”魔非仁冷笑了声，他看着系统小猫咪垂死挣扎的模样，吐出冰冷而又残酷的话语，“是吗？可是，他实际上，就是抛下了你。若非本尊，你早已尸骨无存，这是事实，你无法否认的事实。”
深夜里，他们两个对峙着。
可是，系统小猫咪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只见系统小猫咪紧咬下唇，再次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
还在垂死挣扎。
真的，很傻呢。
不过，本尊会让你明白，只有本尊才是可靠的。
“是吗？”魔非仁迈步咄咄逼人道：“他没抛弃你吗？是吗？”
“嗯！”
“可是，你差点死了，这是事实。”
“……”
“当你快死时，他并没有出来救你。”
系统小猫咪往后缩了缩，无神的猫瞳中充满伤心。
“事实就是他抛弃了你，而你差点尸骨无存。”
这每一句话犹如冰刃一般刺进系统小猫咪的心脏，让系统小猫咪感觉心脏好痛，好痛。
可是，见到系统小猫咪这副表情的魔非仁却只是微勾唇，露出愉悦而又兴奋的笑容。
他就喜欢看小团子露出这副表情。
他可是喜欢小团子得紧。
所以，他很让小团子认清现实，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小团子会恨本尊。
不过，没事。
本尊会用行动证明，本尊对你是多么地好。
可是，就在这时，系统小猫咪却只是抬头嘶吼道：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选择的！”
说着，系统小猫咪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他低吼道：“主人现在肯定很伤心！很难过！他不希望我离开，可是，我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才这样做的！”
说着，系统小猫咪垂下脑袋，失落道：“我、我明明知道主人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很伤心，可我还是这样做了。”
他不该质疑主人对他的爱。
他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很难受。
可是，他明明知道，若是他走后，主人也会很难受。
换个立场思考，若是自己本该大义去送死，可是，主人却突然替代自己去送死，现在生死不明，自己定会伤心难过不已。
绝望、痛苦扑面而来，绝对会淹没了自己。
可现在却是主人在那里绝望而又痛苦。
自己最爱主人了。
可是，自己却为了不让自己难受、绝望、痛苦，为了逃避这种心理上的煎熬，所以，便跑了出来，扑倒了蛇王，让蛇王带自己走。
然而，死亡才是最洒脱的。
死亡是一种解脱，唯有活着的人，是艰难的。
而他此刻没有死，反而活着。
可主人不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主人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将心比心，若自己是主人的话，定会痛苦绝望不已，在这个世界上还生存着，完全是依靠着想要救主人的心。
所以，其实早在最初，自己可能就知道这一切了。
他只是想要逃避这种痛苦而已。
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他才会这样抉择。
因为，他不想活得那么痛苦。
并且，他想让主人永远记住自己。
如此解析完自己后，脑海中不再有两股想法，只剩下一个清晰明了的想法。
那就是，他为了让自己更加幸福与快乐，他抢走了主人去做客的机会，让自己来送死，让自己来躲避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说得对，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自己，自欺欺人。可实际上却是我在不知不觉中抛弃了主人。”说着这些时，系统小猫咪眼眶中充满泪水，灼热的泪水砸在地面上，他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要制止这种泪水。
“我认为主人的人生中有没有我，都不重要。我只是个过客。然而，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我只是一味地想要让主人永远记住我，却不曾想过，主人是否会想仅仅当我是过客？
当我这般想时，我就自私地给主人做了决定，让自己成为主人的过客，同时，还认为自己很委屈。因为这种委屈，让我忽略掉了我所做的错事。”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垂下猫脑袋，猫爪子无力地放下，他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一片绝望与难过，
“我也许做错了，此刻的主人，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一定是心如刀割。
主人……
我想告诉你，我还活着，我很好，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我却做不到。
然而，听到这话的瞬间，魔非仁却不怎么愉快。
这个小团子，怎么完全不明白道理？
竟然这样说，简直就是太让本尊失望了。
他难道还不明白，所谓的人类，就是一帮虚伪而又令人憎恶的家伙吗？
他无法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团子竟然还能如此自欺欺人，把人想得如此美好。
他不能明白。
可是，这些都并不阻碍他越来越愤怒的心情。
魔非仁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一片晦暗不明，发出冰冷而又残酷的声音，试图再次将这个系统小猫咪逼近绝境，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让他的心中，只存下自己。
“若不是你主人抛弃了你，你何须在此地？若非有本尊在，你早就已经死无全尸！”
这几句话伴随着幻术重重地打在系统小猫咪的身上，可是，已经将思路给理清的系统小猫咪，却在听到这话时，微委屈地瘪了瘪嘴，随后，更加大声地反驳，
“不是哒！主人没有抛下我！”
“他没有抛下你？既然他没有抛弃你，为何至今还没找到你？为什么在危难之中，他没有救你！”
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虽然脑袋清晰起来，可是，在幻术的加持下，面色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痛苦与难受。
可是，越是看到系统小猫咪露出这副痛苦的表情，魔非仁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魔非仁迈步挨近系统小猫咪，正欲伸手抚摸这个可爱的小团子时，却见这个可爱的小团子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发生了什么？
这个小团子是被幻术给彻底弄得清醒了吗？
就当魔非仁期望已久的时候，却见系统小猫咪忽然抬头，睁着一双无神的猫瞳，仰望着一片星空。
魔非仁不知道这个系统小猫咪为何仰望星空，不过，他知道，既然系统小猫咪想仰望，就让他仰望个够。
正欲伸手抚摸着系统小猫咪的毛发时，却见系统小猫咪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伤感，他发出带着丝悲伤的话语，
“我明白了！其实，一直以来，主人都未曾抛下过我！是我远离了主人！”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紧紧抱着自己，压抑着情绪，佯作平淡道：“我明明知道我这样做后，主人会伤心，主人心会很痛，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为什么呢？因为我想主人永远记住我，永远不会忘掉我，不会把我当一个过客。”
可听到这话的魔非仁手却僵硬起来，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停在空中，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一片幽暗。
系统小猫咪此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所以，他只是在那里，嘴边噙着一抹苦涩与伤痛。
“主人很爱我，可我却如此地弱小，无法保护主人，只能让主人如此痛苦。
我明明知道若是我去，主人会很难受，可我却依旧去了。只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难受。
我无法让主人的生命置于危难之中，我会安不下心，吃不下饭，咽不下食。
可同理，我也知道，若是我去后，主人也会这样想。
可我最终却只是选择了让自己去做客。
只因为，我无法接受让主人的安危置于危险中。若是主人在危难之中，我会特别、特别难受！
而我，却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
我一直都以为我是自我牺牲。
可事实却是，我并非伟大的自我牺牲。
我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好过，才去做客。
哪怕我明明知道我这样做后，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越来越难受。”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紧咬下唇，哪怕唇角被他咬破，流出鲜血，可是，他却只是低吼道：“可是！我却依然选择了这条道路！明明我知道若我去后，主人定会痛苦不已，可是，我却依然走了这条路！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话，主人就会永远地记住我！而不会将我淡忘在一个角落里，将我沦为一个过客而已！
然而，我明明知道主人会难过、会伤心、会绝望，可我却依旧这样做了。
不是主人抛弃了我，而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抛弃了主人。”
这般说完后，系统小猫咪却似乎松了口气。
可是，魔非仁显而易见并不赞同这句话，甚至在看到系统小猫咪这样松了口气后，眼中的冰冷更加浓烈。
魔非仁只是冰冷而又冷酷道：
“无论抛弃与否，一句话，你的主人让你去送死，若不是本尊，你已经死了。”
可是，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却只是昂起猫脑袋，睁开那双无神的猫瞳，他仰望着天上不可能会看见的星空，缓缓道：
“死亡又如何？若是死亡能让主人过得好，我宁愿死亡。”
说着，系统小猫咪的面色却变得狰狞而又痛苦起来。
“可是，我却没有让主人过得好。”
他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一片幽暗，他痛苦而又绝望道：“若是可以，我多么地想要牺牲自己，去让主人幸福！
可是，我不能！
我太弱小了！
我连这种事情都无法为主人做！
我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流失，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越来越痛苦，而无法做任何事情！”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微抬眼睫，他睁着一双无神的猫瞳，定定地看着魔非仁，“你知道吗？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活。”
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活着，只能让自己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那么地卑鄙，自己是那么地龌龊，自己只能拖宿主后腿，那么，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偏生又知道。
若是自己死了，宿主会很伤心。
所以，哪怕很难受……
果然，还是活着吧。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若是能让宿主不伤心，还是活着吧。
可是，听到这话的魔非仁，却只是冷笑道：
“小团子，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只不过是被你主人给洗脑了而已，内心的你，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是吗？”系统小猫咪却只是摇晃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他环顾四周，看着前方一片漆黑，
“可若是这样的我，就是我呢？”
系统小猫咪缓慢道：“这里的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我甚至能看到黑暗之中的怪物，他们个个都想吃我。我害怕他们，我惧怕他们。
我没有跟主人说过，当我失明后，我越发害怕黑暗。
可是，说又有什么用呢？
主人很忙，他不会一直都陪着我。
可是，每当我做了什么事，扯了主人后腿时，这些黑暗却笼罩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疑惑，我是为什么而活呢？为什么还活到现在呢？”说着，系统小猫咪沉吟片刻后，便缓微勾唇，露出个灿烂而又大大笑容，
“是因为主人！我想和主人永远在一起！
所以，哪怕这里是黑暗！
不过，没事！
主人会将我带向光明！
一如既往一样，主人会带我走向曙光！
就像曾经一般，将我从黑暗之中救出来。”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抬头，睁着一双猫瞳定定地看着魔非仁，微勾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所以，哪怕主人不需要我，可我也想要去尽力追赶主人。所以，魔非仁，不要再说主人的坏话了。”
可是，魔非仁非常不同意这个结果，他只是冷冷道：
“可是你的主人却将你推上了绝路，若是你的主人爱你，他就不会让你这样做。”
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却只是低垂着猫脑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抬起猫爪子，捂住猫脸，一脸不知所措。
可是见到他这副模样的魔非仁，却只是微勾唇，邪魅一笑，他正欲抚摸着系统小猫咪的脑袋时，却见系统小猫咪抬起苍白的脸蛋，睁着那无神的猫瞳，定定地看着他，缓慢而又郑重其事道：
“你说得对。”听到这话，魔非仁心中的满意更是添了几分。
可是，下一刻却是。
“远在天边的主人定会愧疚不已，因为，他觉得是他亲自推我送上了死亡之路。可实际上，主人并没有将我推上死亡之路。
主人定会自责！可是主人根本不用愧疚！
主人！
我要去找主人！”
说着，系统小猫咪就往外跑，可是，刚跑了两步，他却摔到了地面上，这冰冷而又刺骨的地面上，狠狠地摔倒，“砰！”
可是，系统小猫咪却只是睁着那双无神的瞳，他微抬头，看着那片自己内心中能看到的那片星空。
他虽然无法看到现实中的那片星空，可是，他的脑海中却能浮现出曾经曙光的模样。
曾经宿主温柔而又漂亮的明眸。
他想看宿主。
他想再次触碰宿主。
可是，他却不能。
他只能在这儿，只能在这儿待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在这儿静静地看着一片漆黑，他无法看到漆黑以外的五彩缤纷。
可是，他不想再坐以待毙！
他不想再这样投降！
他要站起来！
他不能倒下！
他要站起来！
他要为了宿主而战！
他最爱的宿主，此刻一定伤心欲绝，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若此刻被抓走的是主人，自己定是生不如死！
可是，他却让主人承担这心理的煎熬！
人死莫过于心死！
他要和宿主永远在一起！
他不要让宿主伤心！
可是，完全无法理解系统小猫咪为何而做的魔非仁，却只是一身长袍，随风肆意飘扬，长长的乌丝正勾勒出他那英俊而又冷酷的面庞，可是，此刻的系统小猫咪，却丝毫不关心他。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寒意。
本尊会让你知道，你所认为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你的主人将你亲自给杀了，可你却依旧为他而辩护，你觉得这合理？”魔非仁试图再次打击系统小猫咪，
“这一切不是主人给我的，而是我自己求来的！”说着，系统小猫咪却回头一望，他虽然无法看清魔非仁长得什么样，可是，他却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所以，他只是认真而又缓慢道：“我不后悔曾经我所做过的一切！
我爱主人，我想和主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主人在一起。”
说着，系统小猫咪便上前定定地看着魔非仁，“虽然我无法看到魔非仁你的模样，可是我能通过嗅觉感觉到魔非仁你气质不凡，你很强。”
听到这话的魔非仁，却只是微勾唇，露出个嘲讽的意味，
“你觉得本尊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