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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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咪！”

眼睁睁地看着魔蛇·蛇王将系统小猫咪给带走的元明清，宛若神人的冰冷面容上，此刻再也保持不住平静,他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的阴霾,藏匿于衣袍之中的修长而又洁白的双手紧紧攥住，他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可是,他却只是立于此地，平淡而又淡漠地站在那里，哪怕被狂风吹打着，他那犹如松竹般挺拔的身躯,依旧屹然不动。

他并未再往前追逐,并未再去追逐系统小猫咪和蛇王。

似乎,对于他来说,系统小猫咪被蛇王带走，系统小猫咪离开的事实，已经深入他的内心,让他接受了。

可是,只有在他身旁沾染着鲜血的俊美少年才知道,师傅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可是,越是明白师傅是如何想，他的心才会感觉如此剧痛，他的双眼才会感觉如此被灼烧。他被师傅这失魂落魄的神情给刺得双眼隐隐作痛，可是，没人会知道。

因为，没人会关心他。

而唯一关心他的师傅，此刻却不会再回头一望，向他绽放温柔而又亲和的笑容，他的明眸之中，只有那个碍眼的身影，那个碍眼的猫脸……

这般想着的元渊曜，微侧俊脸，他手一顿，随后，猛地一挥，只听，“嗤！”

他挥舞着利刃，不断地斩杀着身旁欲攻向师傅的蛇。

“嗤！！”

“嗤嗤！”

不过刹那间，周身便形成了一层血圈。

可是，站在血圈之中，被蛇尸包围的师傅，却无一丝表情，他只是在再次抬眼时，伸出修长而又洁白的双手遮挡住高高悬挂起的夕阳。

“黄昏了……”

他似乎是在对其他人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他只是这样低低地叹息了句。

见到师傅如此模样，元渊曜的心却更加抽搐起来，似乎被什么给紧紧攥住，让他忍不住紧咬下唇，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利刃，更加用力地斩杀着这些蛇。

师傅！……

为什么……你总是要为无关紧要之人，而叹息，而难过？……

他不明白……

师傅不是说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有一个你爱的人，就够了吗？……

既然师傅你爱徒儿，为什么，你还要去爱其他人？……

师傅……

你说过……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再同样地爱另一个人……

所以，徒儿不能像父亲一样，当个陈世美，去做负心汉，再爱其他人……

可是，为什么当徒儿已经做到时，师傅你却再告诉徒儿，你还深爱着其他人？……

徒儿不明白……

徒儿也无法明白……

明明……师傅你曾说过……你最爱徒儿了……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看着这副画面的徒儿，却觉得自己……俨然是一盘笑话？……

沾染着鲜红的俊美少年紧抿唇，他不断地旋转利刃，斩杀着蛇。可是，那随风飘扬的碎发却紧紧地掩饰住他犹如深渊般幽暗不见底的双眼。

他感受着手心上喷溅的温热鲜血，这手心上，不再有师傅亲昵地擦拭。

他感受着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里不会再有带有独属于师傅的气息，紧紧地拥抱着他，抚摸着他，只为让他不再恐惧。

他感受着这让他快喘不过气的世界……

可是，哪怕如此，他也想从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中，感受到一丝师傅向自己投来的担忧，一丝对自己的关怀，一丝对自己的爱。

他想感受到师傅对自己的爱，他想告诉自己，自己是有师傅爱的。

可是，为什么那温暖而又柔和的目光，却不再向徒儿投来？

为什么师傅要为那个碍眼的猫大人而伤心难过？

师傅不是总说，那个猫大人就是个好吃懒做者吗？唯恐天下不乱吗？只知道贪玩吗？

可是，为何此刻它走了，师傅却无丝毫的开心与幸福？

为何当它走后，师傅的目光依旧不在徒儿身上。

是徒儿那里做错了吗？

是徒儿那里搞错了吗？

其实师傅之所以目光不在徒儿身上，不是因为被猫大人给吸走了，而是因为……徒儿本身的原因？

徒儿不值得师傅观察？不值得师傅注视？

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只要徒儿值得师傅去观察，值得师傅去注视了，那么，师傅就会眼中满满都是徒儿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徒儿……

只见沾染着鲜血的俊美少年犹如深渊般幽暗不见底的双眼闪过丝了然，他似乎想通了什么，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他微勾唇，露出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师傅……

徒儿明白了……

随后，他手一滑，利刃带着阵痛刺进蛇的身躯之中，“嗤！”蛇低声嘶吼起来，“咝！”可是，俊美少年却只是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的不明情愫。

师傅……徒儿会如你所愿……

而一旁宛若神人的俊美青年他自然不知道元渊曜在想什么，他只是深呼吸着，他昂首看着那刺眼的黄昏，随后，似乎想到什么，那冰冷的面容上闪过丝痛苦。

系统小猫咪被抓走了，定会被杀死。

系统小猫咪可是与他一起来的，可是他却没有好好保护系统小猫咪，让系统小猫咪身死。

死亡，可不好玩。

死亡会给人类的心理带来大量的创伤。

坚强如他，他都对死亡产生浓烈来恐惧感。

哪怕当时第一次死时，他是死得如此迅速，如此毫无感觉，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总是避免不了一种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死后，再次复活醒来，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反正，死亡给他的感觉是极其危险。

若是可以，他不想再死。

就连他这种身经百战，如此有经验之人，都尚且如此惧怕死亡，有着如此严重的死亡阴影，况且是系统小猫咪？

一想到这儿，元明清就心如刀割，他紧咬牙关，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消减心理上传来的阵痛，可是，事实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感觉浑身都传来一种咆哮的刺痛，让他感觉整个人都要倒下来了。心脏似乎被什么恶魔给紧紧攥住，让他快喘不过气来，这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他快窒息。

再联想起被抓走的系统小猫咪，他抬头望去那抹不复存在的背影，他就感觉他的思路已经混乱起来，他的意识渐渐脱离他。

可是，不能！

他不能倒下！

若是他倒下，他身后的徒儿们，该何去何从？

他作为师傅，该有为人师表的风范，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否则，他还不如不要收徒！

想及，元明清就勉强着自己摇晃了下脑袋，试图将这些给挥出去，他缓缓地闭上冰冷而又狭长的明眸，张了张嘴，深呼吸两口。

他不能倒下。

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虽然系统小猫咪被抓走了，可是，只要他振作起来，只要他尽快找到系统小猫咪，他就能救系统小猫咪！

可是，当他这般想时，另一股想法却窜出来。

也许系统小猫咪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尸体。

这种想法，让元明清忍不住紧攥拳头，让元明清感觉每呼吸一口气都很困难。

可是，元明清却只是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那似乎忽然变得暗淡无光的世界.这个充斥着绝望与难受的世界。

他在这个似人非人的世界生存着。

可是，如今系统小猫咪都走了，他不想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中。

蛇王来势汹汹，他绝非善类，系统小猫咪绝对不会得到好的待遇，况且他们还斩杀了如此多的蛇，系统小猫咪必死无疑。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样的他，还活着做什么？

可是，那淡漠而又冰冷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一丝苦涩与无奈。

他感觉很难受，他感觉自责与愧疚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快窒息，快无法呼吸，可是，那又怎样？

他感觉头痛欲裂，他感觉浑身都难受，他感觉自己只想倒在地面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就这样闭上双眼，躲避着这个世界上，沉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可是，他不会这样做。

哪怕他想这样做，哪怕他很想这样去做。

可是，这样的他，就已经抛下了他的责任，他也已经抛下了系统小猫咪.

虽然系统小猫咪被抓走了，可是，只要有一线机会，他都应该去找系统小猫咪，他都应该去救系统小猫咪，他都要把这些坏人给弄死，去救系统小猫咪！

哪怕，最后也许是让他精神崩溃的结局，可是，至少在这之前，他已经做了他的最大努力。

若是因为他的痛苦与难受，而望而却步，不再前进，不再去救系统小猫咪，就因为所谓的头痛欲裂，因为所谓的难受，就因为所谓的绝望，而放弃了让系统小猫咪生存下来的机会，这样的他，还是那个系统小猫咪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他吗？

宛若神人的元明清，他的面容上不再有过痛苦与挣扎，他的眼底只剩下清明。

不。

这样的他，不会是萌哒哒的系统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想守护的他。

他，要去救系统小猫咪，就像系统小猫咪救他一般，用生命去救他。

他能够做到。

他能够救下系统小猫咪。

他要坚信这一点。

若是结局却是他无法救系统小猫咪，可是，他却也只能惨淡地面对这个事实。

哪怕他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无谓的事情，也许只是无用功，可是，那又怎样？

至少在未做之前，他并不知道结局是如何的。

他要付诸行动，就如系统小猫咪的行动一般。

他不要辜负系统小猫咪对他的信任。

系统小猫咪是如此地爱他，用行动来证明他的爱。

那么，他也会行动来证明，他也是如此地爱系统小猫咪.

他想和系统小猫咪永远在一起，无论是一起完成任务也好，还是一起面对困难也好，他都想和系统小猫咪在一起去做。

他不会让系统小猫咪再一次陷入无限的黑暗之中，让系统小猫咪再一次在角落里哭泣。

所以，他会去做。

哪怕，现实是残酷的，哪怕也许当他用尽所有的时间去找系统小猫咪，结局却只是死亡时，他却要去找。

哪怕他明明知道蛇王定会杀掉系统小猫咪，可是，他却还是会去找。因为，至少他还没确认系统小猫咪已死亡。那么，他就会一直找下去。

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望而却步，导致原本系统小猫咪可能活下来的概率，变成零。

他要救系统小猫咪.

想及，元明清似不经意地用冰冷的余光扫过一旁的血地。

这些鲜血都是蛇的鲜血，可是，他却无丝毫的怜悯之意。

他的脑海中只是回放起之前系统小猫咪被蛇王给抓走时的场景，他只是压抑着心中暴戾的情绪，他只是迈开这艰难的一步，他朝沾染着鲜血的俊美少年走去。

沾染着鲜血的俊美少年，他原本一身的雪袍，早已在这漫长的时间之中，渐渐染红，染得犹如夕阳般。

他正不断地斩杀着蛇，这些欲吃他的血，咬他的皮的蛇。

元明清的目光移向这些不断朝他们发出嘶吼的蛇们。

“嘶咝！”

“嘶！”

“咝！”

他们蛇瞳之中翻滚着恨意与恶毒。

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有着父母，有着兄弟姐妹，有着家人。

可是，此刻的他们却只能被，

“嗤！”一把被鲜血染红的血刃从蛇中的肚中拔出，随后，便是那双蛇瞳暗淡无光的时候。

元明清怜悯他们，元明清可怜他们。

可是，看得越多的元明清，却只是站在原地，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的嗜血。

怜悯？

可怜？

呵。

这些还不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若是他们不来攻击自己等一行人，他们岂会死？

他们真是……死得活该呢。

元明清甚至感觉自己的双手微痒了起来，他甚至想要拔刀亲自斩杀这帮蛇。

每当他想起系统小猫咪被抓走的场景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头似乎被装了什么东西，让他再也想不起何为理智二字。

他只是感觉，自己浑身都嘶吼着，都在咆哮着。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碍眼的家伙！

杀了这些可恨的家伙！

他不怜悯他们，他不可怜他们。

哪怕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兄弟姐妹，可是，他不怜悯他们，他也不会再同情他们。

因为，他们是自食其果。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兄弟姐妹，可是，他们同样也有机会选择。

自己选择了当一个好人，当一个友善的人，当一个对其他生灵友好的人。

可是，他们却自己踏上了掠夺的道路。

他们明明知道他们口中的食物，也有家人与兄弟姐妹，可是，他们却依然毫不犹豫、毫不心软地吃下它们。

元明清微咬牙，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他不会怜悯这些蛇，就如他不会怜悯只知道烧杀抢掠的盗匪一般，就如他不会怜悯只知道杀人的魔头一般。

他不会怜悯，也不会有对这些恶人的丝毫同情。

而就在元明清这般想着时，他却没发现，在前方正不断斩杀的俊美少年，微勾唇，露出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师傅……

与此同时，另一边，被抓走的系统小猫咪，却只是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冰冷的汪洋大海之中。

因为，周围好冷，好冰冷。

周围有一条冰冷的蛇，正高高在上地抱着自己，盘旋着自己，将自己给紧紧缠绕，可是，那股寒气，却让他好害怕。

他好怕……

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

这周围的一切好安静……

据说这里是蛇王的洞穴，可是，他却感觉好冷，他只是颤抖着身子，他苍白着猫脸，眨了眨猫瞳，他不知道这个蛇王会不会吃他。

他不知道……

他感觉这一切都让他好恐惧……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他只知道自己是弱小者，只会被强者当肉吃。

而这个蛇王，也正好是个肉食者。

他会吃掉自己……

这种清晰无比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响起，可是，系统小猫咪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露出个释然的笑容。

没事，至少不是宿主哒！

只是他这个弱小而又只知道拖累的家伙被吃掉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幸好不是宿主，若是宿主被抓走了，自己得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系统小猫咪却忧愁起来，他愁眉苦脸地想，若是宿主被抓走了，自己还真的不好救宿主呢。

因为，他的双眼失明了，就算他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若是其他徒儿给抓走了，宿主一定会很担心、很担心！

而且，他也想不出来那个徒儿会比自己更废材了，更没用了。

自己离开了，宿主只是会小伤心两下而已，若是其他的徒儿走了，宿主一定会愧疚不已，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可他走了，就不一样了。

他只是个拖累而已，就算他不在了，宿主也会好好地完成任务，宿主可是很敬业哒！

这般想的系统小猫咪，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渐渐已充满了泪水。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陪伴在宿主身旁。可是这样弱小的他，陪伴在宿主身旁，又有什么用？

耳畔突然响起轻微而又细小的声音，系统小猫咪的猫毛瞬间一炸，他害怕而又恐惧地蜷缩着身子，他无法控制地颤抖着身子，他也想不颤抖，他也想不害怕，可是，他此刻的情感，却是无比的真实。

他好害怕，他好害怕离了宿主之后的日子。

他害怕周围的一切。

周围只有一片的漆黑，若是仔细观察，漆黑之中似乎存在着无数多个妖魔鬼怪，他们似乎都张着一个大大的嘴巴，都朝自己走来，都想吞噬掉他，都想吃掉他。

可是，他却只是用力地睁开双眼，试图能再与这个多彩的世界连接，试图能再看看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可是，他却无法做到。

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而这时，一股冰凉到让他快窒息的身躯却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的人类，愚蠢而又无知的人类，随后，慢慢地被藤蔓给吸着血，一点点地吸着，直到吸干为止，变成一个干尸。

一想到那场面，系统小猫咪就忍不住颤抖得更严重。

可是，就在系统小猫咪颤抖时，上方却只是想起冰冷而又残酷的嗓音，

“你怕本王？”

这种明知故问的语调，让系统小猫咪更加害怕。

可是，还没待系统小猫咪反应过来，一股更加冰冷的味道突然从他脖颈传来，凉嗖嗖的意味突然窜过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好害怕。

系统小猫咪想反抗，他感觉得到，有一个危险的冰冷獠牙似乎正不断地朝他前进，朝他那一捏就断的脖子前进，他好害怕！

他好恐惧！

他、他好想逃跑！

可是，他却做不到！

他没有宿主那么聪明，有那么厉害的嘴炮，也没有宿主那么厉害的演技，他只能颤抖着身子，无神的猫瞳中布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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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