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2）
为什么在系统小猫咪的眼中，炎穹烨比自己更重要呢？
炎穹烨比自己修为高，这是毋庸置疑的。系统小猫咪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让自己去救炎穹烨？
也许炎穹烨根本不需要他救呢？而且就算他想去救，可是修为低、弱小的他却只会把命赔上去，这种概率可是特别地高，系统小猫咪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系统小猫咪还是希望自己去救呢？
而且，他又要如何去救炎穹烨呢？他能做什么呢？在这个修为决胜负的世界，他又能做什么呢？
系统小猫咪似乎什么也没考虑到，若是自己死了，系统小猫咪作为系统，就等于任务失败。他们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任务。可是，为了炎穹烨，系统小猫咪甚至将任务抛之脑后。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元明清缓慢地闭上双眼，努力忽视掉备受煎熬的内心。
别想了，反正想得太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法是永远跟不上实际的变化。既然如此，何苦要费脑去想？
这般想着的元明清，却没发现，此刻他的面容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温柔与轻柔，而是一种淡漠，冷漠到了极点的淡定。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炎穹烨的生死，而一旁尽收眼底的俊美少年却只是微勾唇露出个恬淡的笑容，犹如深渊般的双眼掠过一抹笑意。
师傅，马上就会只属于他的了……马上就会迎来一场背叛了……
而对此元明清自然不知道，他只是在再次睁眼后，恢复了常态。
他只是轻柔地揉了下系统小猫咪的毛发，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定定地凝望着系统小猫咪，“你想我救他，哪怕付出性命？”
听到这话，系统小猫咪愣了起来。
他什么也看不到，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无法看到宿主的模样，他无法看到宿主的眼神。
可是，他能感觉到那双手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然而，越是如此，却越是让系统小猫咪感觉不安起来。
瞬间，系统小猫咪一把抱住元明清的胳膊，一脸慌张，“宿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耳畔却只是再次响起一如既往轻柔而又温柔的嗓音，
“你想我救他吗？系统，若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去做，我会去救他，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会去救他。可是，这是你想要的吗？”
“宿、宿主！你怎么了！？”系统小猫咪猫瞳猛地睁大，他不知道宿主发生了什么。
宿主从来不会当着如此多的人，当面称他为系统，平日里都是称他小猫咪。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快作出抉择吧，系统。”耳畔一如既往的轻柔声再次传来，却只是让系统小猫咪感觉浑身不对劲起来。
“宿主！你怎么了？你、你被什么给打击到了吗？”
可是耳畔却只是再次道：
“他快死了，他浑身都是血，蛇已经啃到他的胳膊了，那含有毒液的獠牙，已经咬到他了，若是再不救他，他恐怕马上就要中毒身亡了。你确定要继续与我闲聊吗？”
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却只是猛地拽住元明清的衣襟，他虽然看不到宿主的模样，可是，他想告诉宿主自己担心他的心情。
“宿主！你别这样！我、我的双眼看不到你，我无法看到你的表情，我、我好担心你，你、你别这样！qaq我、我好难过！我好无用，为什么我要如此无用？若是我能强一点，我、我就不会只知道拖后腿了。宿主！”系统小猫咪的眼眶泛起丝红意，随后便是源源不断的泪水。
“嘤嘤！qaq宿主你快变正常！不要这样！我好怕！我好想宿主你！”说着系统小猫咪就扑进元明清的怀里，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元明清的衣襟。
一副淡漠的元明清在听到系统小猫咪说这些话时，瞳孔猛地睁大，随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些话？
他明明知道系统小猫咪不是这样想的，系统小猫咪只是很在乎炎穹烨这个朋友，炎穹烨可是和系统小猫咪一起陪伴了那么多年的小伙伴。系统小猫咪在乎，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为什么他非要逼系统小猫咪做出抉择呢？这不像是平日的他会做的事。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他变得心胸狭隘了吗？
不！
他不想变成这样的。
可是，当元明清抬头不经意地看到正苦战的炎穹烨时，却呆了起来。
他、他什么时候变成毫无怜悯之心的怪物了？
为什么，他看到自己的徒儿炎穹烨正在浴血奋战，自己却毫无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他不想的！
可是刚低头想躲避那刺眼的画面时，却撞入了无神的猫瞳，那苍白的面容上全是忧愁。
不知为何，心莫名沉甸甸起来。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不在乎炎穹烨的生死，不关心系统小猫咪的情绪，只在乎自己。
变得自私自利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很关心系统小猫咪，就算系统小猫咪喜欢炎穹烨胜过自己，又如何？所以，为了系统小猫咪也该把炎穹烨给救出来，不是吗？况且，炎穹烨是个乖徒儿，曾经是个妖兽，现在渐渐地变得人性起来，这不是好事一件吗？这多么地美好！
为什么自己要小心眼地想他们？
瞬间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的元明清，此刻却不能去深思，也没时间深思。他只是轻柔地捧着系统小猫咪的猫脑袋，也不嫌弃上面脏兮兮的鼻涕，只是严肃而又认真道：
“放心，我会救他，把他救出来，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瞬间高兴起来，他瞬间止了泪，一脸幸福，“主人！主人！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好幸福！好开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可是，元明清却并未再说什么，他只是淡然一笑。
随后，元明清抬头冷冷地看着炎穹烨周围的蛇群。
这些蛇群简直就欺人太甚，咄咄逼人，想要炎穹烨死。
可是，元明清并没有把握能打胜仗，让炎穹烨不死。
“我并没有把握去救他，你觉得我该贸然行动吗？”元明清蹙眉认真地看着系统小猫咪，疑惑道。
他不知道，若是他答应了系统小猫咪，最终却没救到炎穹烨，系统小猫咪会如何地伤心。
“而且，也许我现在不行动，说不定比行动更好。因为，也许我的行动会激化矛盾。”
听到这话的系统小猫咪皱眉思考了两秒，随后问：“你不行动，炎穹烨活下来的机率有多大？”
元明清愣了起来，随后道：“百分之十。”
“若是行动呢？”
“……百分之七十，大概。”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行动？既然都会死，为什么不选概率高点的？”
元明清反而愣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不行动呢？
难道他是怕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导致炎穹烨的死亡吗？
“你难道觉得你会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害死炎穹烨吗？就算是又如何。我只知道，若是你不行动，他必死无疑。不是吗？”
原来不知何时元明清竟然下意识将话给吐了出来。
听到系统小猫咪这般说，元明清却犹如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起来。
对，系统小猫咪说的对，他为什么要如此纠结呢？他不该魔怔。
“你说得对。”
“快去救吧！人家信你喵！”
“嗯！”
系统小猫咪说得有道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失败的降临，死亡的到来。若是自己什么也不做，最后炎穹烨真的死了，自己定会愧疚终生的。
况且此刻的局势，已经容不下他多思考。
他也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
他该考虑的因素，已经都考虑了。
至于没有想到的因素，他也只能长叹道：尽人事，听天命。
他，不是万能的。
他只能通过目前的局势，来判断自己该下那步棋。
若是在他看来，最好的一步棋，到头来却是最错误的，他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的水准目前只能到达这点，他不可能像其他的主角一样突然爆发洪荒之力，把所有人都给灭了。
他，也只是人而已。
他不可能将事情想得□□无缝，做得滴水不漏。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他不上去和这帮蛇谈谈，恐怕无论是炎穹烨，还是自己一行人，横竖死的概率恐怕高达百分之九十。
所以，他得行动，无论是为炎穹烨，还是为了自己这一行人。
虽说，炎穹烨与系统小猫咪的关系好得令他有点心里闷闷的。
可是，炎穹烨也像个孩子一般，不是吗？从小被他慢慢地拉扯大，慢慢地从只知道嗜血的妖兽，渐渐变得有人性，渐渐变得懂得尊老爱幼，这难道不是一种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所以，为什么他要嫉妒呢？明明系统小猫咪和炎穹烨都是至亲之人，为什么要为这种事而闹得不愉快呢？若是炎穹烨死了，撇开系统小猫咪不提，自己就会伤心不已。毕竟，炎穹烨可是个好徒儿。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世界要对他如此残酷呢？
想及，元明清心中闷闷的感觉，却突然被什么给撕碎了，随后灰飞烟灭了。
元明清感觉神清气爽起来，他仰头遥望着炎穹烨，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
他要救炎穹烨！
然而，元明清不知道是，就在他神清气爽时，一旁正期待大戏开唱，背叛来临的俊美少年，却在触碰空中变成灰烟的黑气团时，眼底闪过丝冷光。
真是碍眼的、所谓的猫大人。
藏匿于衣袖之中的拳头紧攥，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着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师傅……
究竟何时，您的目光中只有徒儿，再无其他？……
对此完全没察觉的元明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再次侥幸地逃脱了危机，他只是侧头微眯狭长的冰眸，扫了眼云清沙、藤尘蔓，随后收回目光。
这两个家伙，肯定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别以为他没察觉到。
都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师兄炎穹烨都快死了，他们还在打算盘做什么？
算了，他们看样子也知道，是各怀鬼胎，还是不要期盼他们能出什么力。
而实际上，之前的藤尘蔓本来撑着下巴正思考着什么，却在看到师傅扫了眼自己，瞬间面容凝重起来，眼底一片冷意。
师傅是想徒儿出力？可是，这正是测试师傅实力的好时机。他可要一探究竟，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可不信师傅真的就像表面一样，只是个修为低下、撞了运、摇身一变成了长老的家伙。
而云清沙则是在元明清扫了自己时，不满地撇了撇嘴。
师傅师傅，又在处理自己的私事，完全没有帮他回家，他好不高兴。
而师傅的私事也不是给他找食物，给他投喂，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他好不开心。
似乎察觉到他们内心波动的元明清，回头一望，却见是两个乖巧无比的徒儿正在那里恭敬地看着自己。
唔，是自己多疑了吗？
元明清狐疑地再扫了他们两眼，可云清沙却只是歪了歪脑袋，痴痴地笑道：“师傅师傅，你是打算给徒儿找食物吗？”
“……对，打算给你斩杀蛇，给你做蛇汤，高兴吗？”
“高兴！”云清沙似乎没料到师傅真是给他找吃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真不想收这个被食物一下子给收买的徒弟。
元明清侧头看向藤尘蔓，缓慢道：“徒儿，你在想什么？”
“修炼。”
“好好修炼，勤能补拙。”
“嗯。”
“……好好努力。”
“嗯。”
“你吃饱饭了吗？你昨晚似乎没吃饭。”
“嗯。”
“……算了。”
这两个徒儿一个是吃货，一个是藏着小秘密，不想告诉师傅。
唉，难办。
算了还是先去把炎穹烨给救回来吧。
他有点想念炎穹烨了，若是炎穹烨的话，定然不会这样回答。
可就在这时，元明清却不经意地扫到了一旁面容挂着乖巧而又温顺笑容的俊美少年，他微侧着头，乌黑的碎发遮挡住他那犹如深渊般的双眼，他似乎正看着自己，可是，却又似乎没看着自己。
“徒儿。”元明清忍不住唤他。
而闻言的元渊曜却似乎很高兴师傅唤他，嘴边的弧度微上扬，眼中含笑。“师傅。”他瞬间上前握住师傅修长而又冰凉的双手，低声回应道。
“师傅，唤徒儿有事？”
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元明清却只是微垂眼睫，遮挡住眼中不明的情绪，感受着手心上的温暖，微抿唇紧蹙眉。
这个徒儿元渊曜给他的感觉，有时太过于莫名其妙，令他甚至忍不住退却三分。
然而，元渊曜似乎没察觉到师傅这种情绪，只是更加挨近师傅，犹如深渊般的双眼似乎翻滚着什么元明清无法理解的幽深情绪，无法琢磨，也无法探测。
元明清愣在原地，直到耳畔响起炎穹烨再次斩杀蛇的“嗤！”的声音，才堪堪回神。
随后，元明清按捺住心中的异样，他侧头看向云清沙、藤尘蔓，认真道：
“我们去救炎穹烨，且先让为师与他们谈判，若是谈判失败，我们就动武救走炎穹烨.随后撤退，能撤退到多远，就撤退到多远。”
言讫，元明清便一跃而至前方，孑然一身，睁着一双明眸，冷冷道：
“汝等为何袭吾等？”
可闻言的蛇群，却并没有停下围攻炎穹烨的脚步，似乎并不把元明清这等修为弱小之人给当一回事。
元明清也不在乎，他只是挑眉冷笑道：
“若你们想要继续无谓地牺牲你们所谓的族人，大可一战。”
这时，蛇群中看似是开了灵智的蛇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向元明清，吐着舌头，“嘶嘶！”一脸凶残，眼中闪烁着幽光。
然而，元明清却只是冷着脸，冰冷道：
“汝等目的谓何？”
只见这条开了灵智的蛇顿了下，随后睁着一双布满仇恨的蛇瞳，
“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竟敢杀我们，就该有死的准备！”
说着，蛇就想袭向元明清.
可是，元明清却只是对此嗤之以鼻，蔑视道：
“说到竟敢，不该是汝等吗？吾等与汝等无冤无仇，汝等却主动围攻吾等，袭向吾等，其心可想，不是吗？”
“我们起初并不想吃你们，是你们太不识相了！”
“是吗？”元明清昂首微眯狭长的冰眸，吐出犹如冰渣子的话语，
“可我们起初也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一脸不怀好意，一副要杀我们的模样，这才迫使我的徒儿炎穹烨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帮蛇一开始绝对是想吃了他们。
虽说，也许这帮蛇起初的目的不是这个，最初出发时，背负的任务并非这个。
可是，在半途中，见到他们好欺负，想吃他们的那种贪婪而又嗜血的眼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可不会平白无故，愚蠢而又愚昧地相信这只蛇的只言片语。
况且这条蛇虽然开了灵智，也不代表他是话事的。
若是他是话事的，恐怕此刻他身后正围攻炎穹烨的小兵蛇们就应该扑上来攻击他们了。
“请汝等之王出来，在此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