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末日纲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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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珍珍坐在自己的租房里, 拿着手机, 一条一条地刷着微博。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看完九曲最新的视频之后, 她的整个大脑都是空荡荡的, 一直处在一种惶恐而迷茫的状态里。

九曲的视频是真的吗？

她非常想说服自己，那都是假的、骗人的、是特效大片、是愚人节玩笑……

但是九曲过去的那些赫赫战绩，那揭示了高天鹅堡异变的存在的系列视频, 那体现了勇者的超凡能力的系列视频, 那全球全网同步首发、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删除视频的神奇伟力, 都在告诉她：

九曲的视频, 一定是真实的。

可是，可是，如果视频是真实的……

那、那岂不是说……

那些恐怖的怪物、那些惨痛的死亡、那个没有人类存在的未来, 都是真实的？！

夜色深沉, 而内心深处的恐慌却比夜色更加深沉, 像是一条毒蛇, 吞噬着所有的快乐与平静，唯独留下负面的、黑色的、污秽的情绪，在无边迷茫中酝酿、发酵、翻滚。

她怔怔地发着呆。

也不知道应该想什么, 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手指自动为她打开了微博, 她便茫然而机械地刷了起来。

“世界真的要末-日了吗？”

“末-日也是敏感词。真狠啊。”

过了一会儿，这两条消息瞬间就没影了。

页面提示“此消息不存在”。

然而依旧有各种各样的末日消息、谣言乱语出现在首页, 然后又被紧急处理消失。

“最新内幕消息, 国家领导人已经开始打造方舟, 逃离地球……”

点开，“此消息不存在”。

“我国的宇宙飞船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带领大家逃离地球的地步吗……”

点开，“此消息不存在”。

“为你揭秘全球最牛逼的避难所，核电站作为电量，用上一万年也不会停电……”

点开，“此消息不存在”。

“这是上天对人类降下的神罚！唯有虔诚地忏悔，信仰吾主，才能在世界毁灭之后，灵魂上到天堂……”

点开，还是“此消息不存在”。

在这种最强有力的信息控制之下，想要从公众媒体中获得什么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是在白费心思。

但那些一闪而过的消息，已经足够带来冰寒的感觉了。

张珍珍无奈地放下手机。

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

在九曲更新视频之后，她至少已经消磨了两个小时的时光，发呆、惶恐、害怕。

她应该去读书了，考研的时间点近在眼前，屈指算了算，不过也就剩下半个多月了。

然而，此时此刻，面前的考研资料变得如此枯燥无味而面目可憎。

隔壁租房里，那抱着电话痛哭的凄厉声音，简直能透过墙板，穿透四面八方：

“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就算世界毁灭了，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死。”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发现，我们浪费了多少多少的时间……”

“我这就来找你！”

“我们一定一定要死在一起……”

张珍珍听得心烦意乱。

她努力集中记忆力，试图阅读考研资料上的文字，却怎么都无法成功。

那些文字、公式、段落，仿佛在跳舞，从字里行间看去，竟然全部都显示着“末世”两个字！

最后，张珍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而后恶狠狠地一甩书本、还踢了一下老旧的书桌，不念了！

世界都要毁灭了，我还考什么研？复什么习？读什么书！

她忍不住重新摸出了手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犹豫了半天，才最终按向了通话按钮，打响了给妈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珍珍？”电话里传来妈妈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

张珍珍略有些茫然地回应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