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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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弥宫罗亚换衣服下楼吃饭了。

赤司征十郎对弥宫罗亚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平静地瞥了她一眼：“早上好。”

“早上好。看到我回来都不惊喜,阿征你真是越来越冷淡了。”弥宫罗亚走到餐桌前，自然有人帮她把椅子拉开并送上合适的餐食，她只需要坐下就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弥宫罗亚也算适应良好,可有时候还是觉得怪怪的。

“如果你是直接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倒头就睡的话。”赤司征十郎放下杯子,起身拿外套，“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好好谈谈。”

“哦。又是要晨练是吧？比起晨练难道不是教育突然逃学回家的可爱妹妹更重要吗？”弥宫罗亚竖起叉子举例子，“要是我养成这样的坏习惯了怎么办？”

赤司征十郎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坐着的弥宫罗亚。弥宫罗亚戳了块煎蛋塞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跟他对视。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睛,轻轻拍了拍弥宫罗亚的头顶,低声说：“没事了。”

弥宫罗亚莫名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我才不是在撒娇……”弥宫罗亚摸摸自己头顶，努努嘴,“再见。”

“再见。”

吃了早饭后,弥宫罗亚消了会儿食，又滚到床上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西斜，天幕也染上了橘红。

床边放着闹钟的，弥宫罗亚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对比了一下长短指针，发现自己很可能睡了七个小时。

这个“很可能”几乎一定是一定了，除非闹钟坏了。

很显然，闹钟没有坏，因为手机上的时间也是这个。

啊啦，这可真是……弥宫罗亚赖在床上不动，意识昏沉，眼皮也不太轻。虽然睡久了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但要接着睡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不不，不能再睡了，再睡今晚又起不来了。弥宫罗亚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伸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又缩回来，揉揉眼睛在脸上一顿搓，勉强把睡意搓掉了一点。

明明睡了这么久……不，正因为睡了这么久，身体好累啊，好像被碾过一样沉重无力酸软。把上课时间全部用来睡觉听起来很爽，其实也确实很爽，但果然以后还是保持正常作息吧。

为了躲避床的诱惑，弥宫罗亚坚强地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并离开房间，到客厅沙发上窝着了。

可是沙发也好柔软啊，这么合适睡觉可怎么办！

“阿征什么时候回来？”弥宫罗亚爬起来问在厨房帮忙的阿姨。

阿姨告诉她一个时间。唔，比在帝光的时候迟一些，跟平时黄濑凉太离校的时间差不多。

……这不还有好几个小时吗？弥宫罗亚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

啊啊啊不行！弥宫罗亚跑去洗把脸，换了身衣服，决定出门逛逛。

京都的街头好像跟神奈川也没什么区别，建筑的风格什么的稍有些区别，但商业街什么的哪里都一样。

弥宫罗亚随便逛了几圈，找个开着空调的店窝着刷了会儿论坛，发现差不多到放学时间了。

洛山好像离这不远来着……唔，去看看？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学校嘛，再怎么盖也就是教学楼行政楼体育馆之类的。弥宫罗亚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感知美的大脑，看什么都是那样。

她也没有逛学校的兴趣，所以她来是干什么的呢？弥宫罗亚有点后悔自己不明智的决定了。

又不能打扰阿征训练，来都来了又回去好像也不太对……弥宫罗亚经过深刻的思考，决定坐在体育馆外面的花坛上刷论坛刷推特等。

洛山的校服和帝光的还蛮像，弥宫罗亚的余光能瞄到穿这样校服的人三三两两从她面前走过，讨论着放学后的消遣，喜欢的男孩子女孩子，学校最近的八卦……感觉好像回到了初中，她刚被禁赛不想去社团也不想自己回家的日子，也是一直在体育馆外面等着，刷推特刷论坛，有时候还玩一玩乙女手游。

不过这样毕竟比较无聊，后来她就去找块黑板涂鸦了，很少到体院馆去了。少数的几次也是因为想画黄濑凉太要近距离观察，不过对阿征说了“想见黄濑凉太”之后就被带到篮球馆里了……

那时候的凉太还真是菜，不是被灰崎君虐就是被青峰君虐，看起来超级可怜。托这些画面的福，弥宫罗亚把黄濑凉太画得楚楚可怜，送给学姐后获得了好几期黑板小涂鸦的冠军。

可惜她最想要的那期奖品错过了……咦，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弥宫罗亚刷着推特就被安利了新出的乙女小游戏，学霸a君看起来超级萌的，简直忍不了！

看文件不大，弥宫罗亚就狠着心在线下载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之后的时间她都过得很愉快。

玩这种游戏，弥宫罗亚是很有心得的。顺利地进了学霸a君线，也开始有些酸酸甜甜少女心事的剧情了。

“弥宫君，好久不见，你也在玩这个游戏？”有个穿着洛山校服的女生走过来跟弥宫罗亚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我才刚开始玩，现在连一个人物都还没通关呢。”弥宫罗亚抬头，微笑着对女生说。

这个女生很有几分眼熟，弥宫罗亚肯定这个人确实是她认识并认识她的，然而……她谁啊？

完全忘记了。弥宫罗亚很镇定，微笑地跟她交谈。

“赤司君说你不在洛山，弥宫君是特意来找赤司君的吗？”女生小跑几步，然后蹦到弥宫罗亚身边坐下，“啊，你玩到这里啦？接下来的选项至关重要，如果选错了，之后无论怎样都会攻略失败的。可是后面的选项也会影响最终结果，就算最后be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试了好多次，至今也没能攻略下学霸a君来。”女生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很苦恼的样子。

跳脱的举止把刚见面时的端庄大小姐形象甩得渣都不剩，弥宫罗亚却越发觉得她眼熟。熟悉程度大概是同班同学，并且座位很靠近的那种。

对对，以前同班确实有过这样一个人，好像还是坐在他们前排……叫什么来着？

弥宫罗亚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不过她装得挺好的，特别淡定从容，保持微笑，一边点着屏幕一边回答：“我还是第一次点，不知道会怎样。”

恰好选项出现了，是在教室吃便当的剧情。虽然已经确定是走学霸a君的路线，但此时两人的关系还没发生什么变化，乙女游戏通常是以女性为主视角，现在明确的只有女主角对学霸君有酸臭的恋爱感，一些细节不怎么隐晦地表示出学霸君也不是无动于衷。

弥宫罗亚回忆了之前的剧情和设定，选择了凑过去死皮赖脸地要求换菜，然后在出现的众多菜品中选择了一个。

女生似乎不太理解弥宫罗亚的选择，但是她憋住了，她不说！即使满脸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选这个”，可她没有干涉弥宫罗亚的选择。

这让弥宫罗亚提高了对她的好感度。

之后又遇到几个选项，弥宫罗亚一一选择，经过种种剧情后，在女主角毕业的时候，验收成果的时候到啦。

女主角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学霸一样的成绩，最后也没去同一个学校，一个人在黄昏下的教学楼背面发呆。

看起来很像个be，但经验丰富（游戏经验丰富）的弥宫罗亚没有被欺骗，淡定地往下点。

果然，学霸a君出现，披着金色的霞光，闪亮亮地出现在女主角面前，然后告白了。

he结局。

弥宫罗亚很满意。

“哎哎哎？为什么？”女生瞪大了眼睛，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弥宫罗亚给她解释：“学霸a君是比较认真严谨的那种类型，也比较细心，这种类型的人，应该是小细节比较打动他吧？前文有说过女主角的便当是妈妈做的，可是妈妈做的蛋卷很失败，可是那次午餐女主角便当盒里的蛋卷很完美，可以推测不是妈妈做的，也就是很可能是女主角自己做的。虽然不是学霸a君最喜欢的，也不是女主角最喜欢的，可是故意送出这种普普通通的东西，还瞒住是亲手做的，其中暗藏少女的矜持羞涩和期待，大约是很打动人的吧。”

想想弥宫罗亚又补充了一句：“这种套路仅限细心的少年，而且要郎情妾意才管用。”不然谁在意你的矜持羞涩和期待啊。

“好像很有道理……”女生满脸恍惚，“弥宫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嘛，一般般啦。”弥宫罗亚心里很认同她的说法，嘴上还要自谦两句，“按照逻辑来思考就行了。不过也有些游戏逻辑很奇怪啦……”

“那这个健气少年要怎么攻略？”女生指着游戏封面的里一个黄毛问。

“我觉得配冷静一点的女主比较萌？这种类型看起来很好欺负，欺负他应该会很好玩，有点坏心眼也可以哟。”游戏·经验丰富的弥宫罗亚回答。

“那这个！”

“这个呀……”

女生按着顺序一个个问下去，弥宫罗亚的脑子越转越快，后面几个在她问之前就已经打好腹稿了。

“那，”女生问了，“赤司君这种的要怎么攻略？”

“这种的要——哎？”弥宫罗亚发现她居然换主题了，还有最后一个没说呢不能让她分析完吗？！“我又没泡过他，我怎么知道！”弥宫罗亚有点不开心了。

少女对她的回答似乎蜜汁满意。

“你们在干什么？”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弥宫罗亚抬头，听到自己脖子传来了“咔哒”的声音。噫，不知不觉已经低头这么长时间了？

“在家无聊出来逛，不知不觉就到这边来了，干脆等你一起回家。”弥宫罗亚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揉自己的后颈。

赤司征十郎伸手帮她揉。准确的戳中穴位，酸麻僵硬的感觉立刻得到了舒缓，技术一级棒！

弥宫罗亚对他笑。

少女在那边夸张地转头活动脖子，十分生动地把她脖子正遭受着痛苦表现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把目光移过去：“八木，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家？”

少女还没有回答，弥宫罗亚就已经惊讶地接话了：“八木？八木东月？d君？deaths的那个d君？永久的灭亡的那个d君？”

弥宫罗亚想起来了，这是以前坐在她斜前方的中二病少女啊！发型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很长的直发，被头发遮住的地方，比如说脸颊脖子之类的地方多半画着奇怪的花纹，一旦被看到就会压低声音沉沉地笑，说一些奇怪的话……虽然表现得很阴沉，但人还是很跳脱很活泼的，很喜欢蹦蹦跳跳，钢琴也弹得特别好。

“啊！！！不是！不是！不要说！不要提！啊啊啊啊！！！”少女惨叫。

弥宫罗亚猜她的中二病已经治好了。

“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八木东月虚弱得像被人胖揍了一顿，“再见，我先走了赤司君，弥宫君。”

弥宫罗亚为戳中她的痛处而感到抱歉，尽管有点想笑。

＊＊＊

来的时候，弥宫罗亚不知道体育馆在哪里，绕了好大一圈。可是她的记忆力和空间构想能力还是不错的，走出这个学校并非难事。

当然，有阿征在，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她来考虑。

篮球部的人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在向赤司征十郎告别后，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弥宫罗亚又点开了游戏，这次是攻略那个健气少年b。少年b说话的语气有点像黄濑凉太，弥宫罗亚很喜欢。

赤司征十郎在前面走，弥宫罗亚抓着他的下摆跟在后面。

明明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片地板，还根本不用心去看，弥宫罗亚却觉得非常安心。

“罗亚，你觉得洛山怎么样？”赤司征十郎问。

“很漂亮啊，校服感觉跟帝光有点像。绿化很高风评很好，篮球也很厉害。柔道也是。”弥宫罗亚戳着手机说。健气君很阳光热情还很会撩，弥宫罗亚攻略得很开心啊，“嘛，如果不好的话，阿征根本不会选它吧。”

“你在海常那边过得怎么样？”赤司征十郎又问。

“还好啊。课程也跟得上，画画也有在继续，同学很友善，黄濑凉太也很体贴。”弥宫罗亚又戳手机。在忽然停电的体育馆里，健气君偷偷牵住女主角的手，挣了还挣不开，炽热的温度从手掌一直传到脸颊上，女主角脸红啦！

呜哇，跟学霸君比起来健气君简直太攻了，虽然更喜欢冷静禁欲的类型，但是健气君好好吃！

“也就是普普通通。”赤司征十郎忽然停住脚步，“罗亚，要不要来洛山？”

“哎？”弥宫罗亚一惊讶，没注意就多点了几次屏幕，剧情跳了好几段，看得她心疼，好在不久之前保存过进度，弄起来不太麻烦。“怎么忽然这么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让我在海常。”

“你根本照顾不好自己。”赤司征十郎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个事实。

好吧他可能说的就是一个事实，但弥宫罗亚可不能就这样屈服了。她反驳：“我可以的，我现在就生活得很好！”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你根本不可能跑回来。”赤司征十郎说得毫不留情，“你以为你不会想家，连电话也不想打，只要有钱就算走了再也不回来也可以。”

“你根本做不到。”

弥宫罗亚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咬着下唇内侧，把嘴唇掘成一个不服气的形状。她不善言辞，便不爱与人争辩，虽然不服气，却也还能忍耐。

赤司征十郎却变本加厉：“你脆弱，缺爱，想要别人把你当成特别的人，却不愿意付出等值的代价。什么事都还没做就期望成功，一达不到预期就自己折腾自己。”

弥宫罗亚觉得他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

然而赤司征十郎还没完：“你还任性，缺乏自信，敏感，意识到了问题却又死不悔改，就知道逃避拖延懈怠，想要也不去努力不去尝试，总等着天上掉馅饼。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你的？”

“够了！这跟我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关系！我吃好喝好穿好，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弥宫罗亚忍不住了，甩开他的手反驳。

“你一难受就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整夜睡不着觉。”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从来都不高，却总能戳中最疼的那点。

弥宫罗亚的声音变尖了，尖锐得几乎破声：“是！我一缺爱就变得奇怪！但是我才不缺爱！我、我有黄濑凉太！”

这是很为难耳膜的高声了，好似要刺破耳膜。这么大声，也不知道是要说服赤司征十郎还是说服自己。

赤司征十郎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给她致命一击:“你想要别人爱你，却不接受爱你的人。既受着他的好，还时刻准备渣了他，黄濑凉太有那么好欺负？”

感觉像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拽掉了，那些自私阴暗的想法像见光即死的恶心虫子，在曝晒下蠕动着挣扎着，发出临死前的悲鸣。

弥宫罗亚仿佛听到那种惨叫，她很难堪，也很难过。无法反驳，阿征总是最了解她的，那是她自己也遮遮掩掩不愿意去面对的卑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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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弥宫罗亚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她是受不了被这么直白地指出真相，还是受不了这么恶心的自己？反正她是受不了。

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蓄满了泪花，稍微转一下脑袋就往下掉。弥宫罗亚不想在赤司征十郎面前哭，她也是有自尊的。

她跑掉了，突然加速超过赤司征十郎跑出大门，连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了也不管。

弥宫罗亚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赤司征十郎很清楚。但正是这样才不能让人放心下来，没人收留她，身上又带什么钱，如果还赌着一口气不回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