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燕尾绣蝥弧(2/2)

“听得听得。”一连迭声的应着,宋俊谋连滚带爬的出了门,见门外士兵皆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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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低头闷笑,不禁脸色一沉,冷冷一哼,爬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低着头,别四处看。”

那一行七十多人随着简玉德下了楼船,由守卫旁绕行而过,去了河岸搭建的临时跳板处。河岸附近停靠的皆是艨艟小舰,船身狭长,以速度著称。那二十条艨艟皆以编号排列,简玉德瞧了瞧其中两条,然后对着那船上的几人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他只在看完那几人之后将头侧向了白炎等人,然后以眼神示意了一下,白炎会意,定睛去看了那两条艨艟的编号,然后默默的记入了心底。

“简大人,您这是……”负责小舰的副将何哲见简玉德带人上船不禁一惊,抬眼去瞧了他身后之人,发觉皆十分眼生,于是走上前去,阻了去路,拱手道:“不知简大人带人上船,所为何事?”

“左将军吩咐将新来的士兵挑出百余人来放入此处,只因每条船上皆有年岁渐大者,若不提前训练,防范于未然,只怕需要用兵之时会乱了阵脚。”

“这……”何哲迟疑了一下,然后又道:“我倒是未曾得到将军手谕,所以……”

“没有吗?将军前两日亲口对我所说的,他说手谕是让宋副将军负责送达的。”

“是吗。”何哲闻言又看了看那一众人等,正在踌躇之间,突见宋俊谋的身影出现在了码头那头。

“宋将军来了,一问便知。”他说完便要前去,岂料刚刚动脚,便见宋俊谋将头一偏,竟看向了别处。

“上好的杜康酒,可别说我老王没叫你——”远远的传来了王镇的吆喝之声,看他站在甲板上扬起了手中酒坛,宋俊谋不禁咂了咂嘴,忙不迭的大声回道:“等着我,马上就到!”

“将军——宋将军——”看那人跑得急,何哲不禁也急了,然唤了数声,只换回了宋俊谋不耐的一瞪,然后竟就此转身,向着楼船而去,何哲心底叫苦,宋俊谋不理他,简玉德又带人堵在面前,令他不得不退了步。

“既然如此,就将他们安排在这,有劳简大人送来。”

“人送到了,我便告辞了,今日船离岸,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何副将多费心了。”

简玉德说完转过身,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行了,你们跟我来吧,到了这船上,便要守我的规矩,若是有人想要打架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新兵入伍,照惯例是要给个下马威的,何哲说得发狠,那一列人只管低头听着,也不多言,他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看,停了脚步,眼神游睃着一路瞧到了最后。

“还行,就是有一个矮了一个瘦了点。”他所看的正是弦伊无瑕二人,听了那话,众人皆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因为其余数人皆人高体壮,夹杂这那二人也拉不下后腿,那何哲在顿了一顿之后,将手一扬,道:“跟上。”

艨艟不装载粮草,是以此刻已经戒备,那甲板上来回的全都是戎装佩甲的士兵,白炎走在中间,禁不住回头去看了无瑕一眼,无瑕见他担心,双眸一扬,微微的笑了一笑。

内舱中休息着不当值的士兵,见这么多人入内,皆起身而望,虎视眈眈。

“你们便暂时安顿在此,待船入了江面,自会安排你们习这艨艟作战之术。”何哲说完懒懒的瞥了一眼舱内众人,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扬长而去。

舱内的士兵们上下打量着那七十人,然后慢慢的围了上来。

“得,新人进了这地儿,按理得孝敬孝敬咱们这些老人儿,大家说,是不是啊。”为首一粗壮的汉子对着众人一挤眉头,贼剌剌的笑了起来,白炎见状从队伍中走出,拱手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可如今身无长物,倒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孝敬各位大哥的,这样,一会儿若是轮到各位大哥当值了,便由我们去,各位大哥平日里辛苦了,在这船上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由我们包了,各位大哥意下如何。”

“哦?当真?”那人说完看了身后人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着将白炎的肩头一拍,道:“好小子,倒懂几分规矩,行,到时候可别跟咱们哭累。”

“不会,不会。”

“啧啧啧,当真是招不到人了,这娘们似的也弄上了船来了。”身后突然传来哄笑声,众人心头一咯噔,皆暗道不妙,然回头之间,却没见弦伊如平日一般恼怒动手,无瑕更是低眉敛目,不吭一声。或许是觉得挑衅没有受到回击,那几人讪讪的笑了一笑之后,也没再闹腾。

白炎等人随便找了个角落安置了下来,因人多眼杂,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耐着性子静静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没有听到离岸的号令,却等来了午膳的钟响。

军营之中果然不能慢了半步,那饭菜一上了桌,便跟抢似的瞬间空了盘碟,这一众人虽早上便见识过这般阵仗,然此刻却连半片白菜都没捞上,无奈之余,只好饿着肚子继续等待。

无瑕食量本就不大,遂没有随众人一起去挤,而是一个人出了舱,细细回想着简玉德展示过的构照图后,见无人注意,一个闪身入了一处小室中。

身形闪动,若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下到下层,见地板上有一道小门,直通底层,无瑕知道那便是桨手上下的通道了,等会一旦动手,这里便是第一个要守住之处。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无瑕没有回声,只静静站立着,直到那人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来扣他的肩头,他才突然一个转身,手中金芒闪过,那人尚未来的及发出声音,便已经被绞杀于一瞬之间。

鲜血未曾飞溅,因为无瑕一手绞住他的咽喉,令一只手抓过他的衣摆向上一扣,裹住了他的脑袋,然后轻轻一拨,那人的身子便飞出了后窗,随着细微的水花声,消失在了薄烟轻荡的莱芜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