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请假(2/2)

如今她如何不懂得巴茗心里的悲哀,这哀伤是一样的,好似水中纠结生长着的藤蔓,只要有伤心的泪水一经灌溉,每次浇灌,便会迎来一轮的疯长,扎根更深,影响更大,更无法拔走,能做的只有是减少哭泣的次数,也便是说,要做到一个无心的女人。

只有无心,才不会伤心,才不会给人伤害你的机会。

这才是聪明的女人,应该学着做到的。

可惜她不是,苏妲也不是,看起来,前些天她召见的那个巴茗,也不是,他们都是为了情为了爱,伤了自己也要爱的傻女子。

“娘娘,你在听臣女的话吗?“苏妲的话,把舒妃从自己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她微微沉吟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自己刚刚失意的小情绪,她微微笑了一下,对着苏妲安慰道。

“妲儿,我如何不懂得你,你记不记得,从前我接了你入宫与我同住,陪伴我的那几日,我有什么心事都同你分享,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与我一起说,现在你的心情,就是我的,所以,我今日便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是好是坏,需要你自己定义的。“

舒妃这么说,激起了苏妲的好奇心,她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亮光,她忽而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什么消息?娘娘···那···是什么消息?“

舒妃看得她有如此的好转,她便心里舒缓了许多,说道:“这样才好,妲儿,你知不知道,你从进来一直到现在,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都没有一丝的神采,那不是你该有的表情,就好像···好像心如死灰,马上要出家的姑子一般,这些天,你的母亲和侍女都为你操碎了心,便是我,在宫中也为着你这傻丫头的婚事,急的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

听了舒妃说了这么多,苏妲便底下了头,她便真的好些天,都没有笑过,也没有顾及过母亲和周围关心她的人的感受了么,她竟然是不知道这些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害这么多人为她担心,为她的任性买单。便一阵羞愧难当。

过了一会儿,苏妲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舒妃说道:“娘娘,臣女不会这样了,今后会好好的爱护自己,关心家人,只是···娘娘,你刚刚说,要与我说一个让我自己定义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呢?“

舒妃笑了笑道:“你便喝口茶,听我慢慢说,慢慢告诉你。”

苏妲便端过来那晶莹剔透的白色改瓷碗儿,也不及撇一撇那茶的浮沫子,便拿起来轻轻喝了一口,便是烫嘴也不管了。

舒妃看她这样,用绢子捂了嘴哧哧的笑话她:“便是这般等不及么。好了,我便告诉你便是。”

她在暖塌上坐正了身子,用平平的语气说道:“那****见过那瓜尔佳氏的大小姐了,我与她说,我和皇帝为她和王爷选定了黄道吉日,可以让她以最快的时间,最风光的仪式成为福晋,但是···她必须接受并且默许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苏妲急的手指都扣紧了凳子的扶手,向舒妃问道。

“那便是要接受你,接受你住进去,我答应她,不会强拆鸳鸯,也不会委屈了你做低她一等的妾侍,我只是要她,接受你住在王府的一座偏殿,只当你是住在王府的一名房客,她若能与你说话,便要与你好好说话,若要你们都不愿听见彼此的声音,便当做是不认识。”

舒妃说道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妲儿,你要知道,她也是个性子倔强而且刚烈的丫头,我不敢在多说什么,这便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安排了,我还没有和你的娘亲商量,也并不知她可愿意,是什么意见,你若觉得这是好消息,我便做主,让你般进去一起住,你若不愿,便当做是今日我们话了一场家常,回去便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生。看你怎么想了。”

苏妲听得能让她住进王府,后面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便连连点头道:“娘娘···多谢娘娘,臣女···臣女谢过娘娘的恩典,定然不会在府中给娘娘做下什么难堪与麻烦,臣女···臣女定当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罢,便匆匆起来跪下磕头,舒妃忙扶住了说道:“你这是怎么说儿的呢,我们好好的说话,若要动不动便像我行这么大的大礼,我可不敢再把你叫进宫来与我叙旧了,你开心便是了,回头我和你娘亲说,你便回去安心等着,让侍女把一应的东西都收拾全了。等着我的消息便是了。”

苏妲隐隐切切的点头,与刚刚进府的那个女孩似乎判若两人一般,恢复了活力,舒妃便热络的挽过她道:“既是开心了,便作为回报,陪我去仿着那秦观的诗词,和我对着做诗,你要知道,这宫中的女子,和我合得来的,便只有皇后娘娘能与我谈论几番了,便是那些女人,每天只知道簪花打扮,妖妖调调,一肚子的草包,我便是说话,都懒得和他们说的。今日你来了,可得好好与我解解闷,风雅一番。”

听得舒妃这般说,苏妲便答应了,舒妃唤进来了侍女,为二人分别盂了手,用那白色的方帕擦赶紧,又为二人研磨铺纸,二人一番风雅,好不热闹。

赏花归来的夫人又为二人带来了新摘剪下的月季,夫人的插花手艺及好,几只普普通通的月季,在她的刷刷几剪下,便成了一瓶美艳的艺术品,她用那素净的白瓷瓶装着,端来给舒妃和苏妲送了来。

舒妃性起,便说:“今日巧了,花也有了,人也有了,那我们便就用月季来做诗,你做上句,我来接下句。”

苏妲也不谦让,略一沉吟,便蘸墨挥毫在素白的纸上娟秀的写道:“晨露轻浣宿醉脸,碎花只任昨夜风。”

舒妃赞叹道:“都说我是才女,那他们是没看见我们叶赫那拉氏其他的女子呢,个个儿都是好样的,好,妲儿便是开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头,我便不能辜负了,我要仔细的斟酌斟酌,莫要侮辱了妲儿这般好的诗词。”

苏妲被她夸的羞红了脸,说道:“娘娘这是折煞我了,我的萤火之光,怎可和娘娘的相提并论,娘娘莫要谦虚。妲儿还等着娘娘的好句呢。”

正当舒妃沉思了一番,要提起笔写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太监尖利却洪亮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舒妃与苏妲对视了一眼,便扔下了手中的笔,与那坐在一旁饮茶的夫人一同急急的起身,出了殿门,一脸谨慎的出去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