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6：第二十二章 人为财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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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六年秋，萧岚国帝都收到西境奏报，狄柔十万大军攻占了破马关。赵玉诚大惊，不死军团不是在北境同三国联军鏖战么，这十万大军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萧岚国的西境地广人稀，失去了破马关，近千里的国土将任由狄柔大军肆虐。尤其为了北境的大战，从全国各地调集驻军，更让西境变得空虚。赵玉诚紧急诏令群臣，商讨对策，决定让镇军将军宋柯带领五十万大军西进，收服失地。但大军调度，哪里可能那么快，就算宋柯旨到即行，待大军赶赴破马关，少说要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狄柔的不死大军早就不知道要跑到哪里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赵玉诚刚刚下了军令后，镇南将军宁傲霜传来紧急奏报，南疆土浑国，纠集滇缅国等数个小国，起兵五十万，大举入侵，请求增援。这还不算完，东南海警，东海诸岛国，由截天教牵头，再次集结舰队，欲图进犯中土，萧岚国首当其冲。

一时间萧岚国东南西北，战火四起。让赵玉诚着实是焦头烂额。原来莫言也长了教训，早就暗中勾结了东海诸国和土浑国，互为策应，以攻占破马关为信号，共同起兵入侵萧岚国。如同那个雪夜她和陈绅儿所言，越是得到，便越贪心。莫言此番倾巢而出，并非是不留后路了，反而是为了更大的野心。

对此时的萧岚国来说，最好的消息，恐怕就是东，南双方只是在试探性的出兵，并没有同莫言一样孤注一掷。毕竟萧岚国是中土第一大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骆驼才刚开始“瘦”。所以双方都在等着，等着萧岚国弱一点，再弱一点。也在关注着北境和西境的战况。北境么，不用说了，狄柔战败只是时间问题了。但萧岚国也不好受，令各国最忌惮的“宁家军”损失惨重。西境，莫言居然能闪电般攻下破马关，这一点上，倒是扳回了一成。若是西境战况顺利，土浑国发兵响应，双方很快便能合兵一处。到时候只需从东部沿海的后方，为岛国联军们随意掏开一个口子……

赵玉诚心中难免后悔，若是当初听从了魏慧文之言，早早起兵助胡，相信第一次同狄柔大战的时候就能全歼了不死军团，哪里还有如今的祸患？但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万般无奈的赵玉诚，这才再次想起了生母魏慧文，派人将她急请入宫。

四方的祸患，魏慧文早已收到了消息。即愤怒，又无奈，事已至此，魏慧文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帮儿子渡过危机。母子二人商议了一夜，最终决定，让镇军将军宋柯的五十万大军折转南下，先帮宁傲霜抵御住南方的入侵。东海之患，命各沿海州郡，藩王自行招募乡勇，严加防范，不可出海接战。至于西境破马关的祸患，魏慧文决定相信陈绅儿，至少能撑到北境的战事结束，让忠武王宁天衡西进增援。

如此，破马关的一战尤为重要，不光是陈绅儿和莫言之间的争斗，更关系着天下的局势。莫言若胜了，会在萧岚国的西境站住脚，打通西域入萧岚的要道。届时，无论是南方的土浑国联军，还是东海的岛国联军，都将不再试探性的出兵观望，而会大举压上，瓜分萧岚国的国土，若是应对不当，萧岚国被灭国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这天下格局便是重新洗牌，少说要陷入数十年的战乱之中。

若是陈绅儿胜了，萧岚国便没了西境之患，待忠武王彻底歼灭北境残余的不死军团，就能腾出手来，转战东，南。甚至可以以震慑住其它宵小，让东，南各国知难而退，则此番浩劫无需再战，便可自解。

魏慧文万万没想到，如今萧岚国的安危，乃至整个中土的安危，都系于陈绅儿一人身上。宣和帝对此番筹划，也是心中没底，他真的对陈绅儿和那十万马贼组成的乌合之众们没什么信心，奈何眼下也的确抽不出更多的人手了。自从他出生，便是中土第一大国的皇长孙殿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对萧岚“天朝上国”的优越感早就浸入了骨子里。所以执政以来，也并未真正重视过与周边各国的邦交。失道寡助，若不是北胡和大宁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怕是他赵玉诚要成了萧岚国的“亡国之君”了。

然而远在破马关下的陈绅儿，此刻并不知道，她与莫言之间的这宿命一战，会对天下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饶是她早就知道了“计都罗睺”同现，将会带来天下浩劫，却也猜不到，此番浩劫，并不是莫言掌控的“不死军团”这么简单。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势力闻风而动，上了这盘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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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马关上，莫言高坐城头，十万不死军团外加一万“精锐白魔”，已在关下布好了军阵，同不远处的十万马贼军团对峙着。至此，马贼们才明白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们情愿同萧岚国的老边军作战，也不想面对这茫茫一片的白色怪物，不少人心中打了退堂鼓，已经在合计着如何逃走了。

马贼们的军心浮动，老鹞子岂能不知？不由嘴里发苦。对这些常年龟缩于天痕山脉的乌合之众们来说，哪里有什么家国观念，都是些墙头草罢了。有便宜占，个顶个的积极，想让他们吃一点儿亏，比登了天还难，何况卖命了。

当年随淳子宇出征的十万马贼，大多还是萧岚国和真定族的逃兵，淳子宇许以重赏，形势也是占优，毕竟当时北胡铁骑还远在西域，并且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况且真定族人们也纷纷响应。就这等状况，还是淳子宇提前了三年就开始有计划的做着逃兵们的心理工作，才能将他们带出了天痕山脉，光复了大宁。

可如今，陈绅儿本要带马贼们去圣城维路子模打秋风，结果打了个寂寞不说，还拉着他们跑来这破马关和白魔怪物们掰命，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愿意干这蠢事儿的。不过这些，老鹞子也只敢心理想想，毕竟他可是吃了陈绅儿的“月月思”，那发作的滋味儿可不好受，让他选的话，宁愿在这战死了痛快，所以只能尽力安抚着马贼们的惧敌情绪。

陈绅儿对马贼们的德行岂能不知？如今的状况，她也早就料到了，若是没有做足准备，她岂敢贸然带着这群乌合之众来和莫言对决？

只见陈绅儿走出了马车，翻身上马，来到了马贼们的军阵前，勒马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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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寨主当家的，诸位天痕的弟兄们。绅儿知道你们此刻心中所想，知道你们害怕。不瞒各位，我也怕。就在前日，我还犹豫着是否要带着各位直接返回天痕山脉，猫进那山沟里，躲起来，从此不再露面，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陈绅儿运起内力，将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马贼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陈绅儿笑了笑。

“近些年，天下人称我为‘陈财神’。可我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当得起这一称呼。‘财神’么，散财，为天下人带来好处。可我呢？只是个小女子，小商人罢了，无非是往自己荷包里赚银子，赚的比别人多些罢了。只是这年头长了，渐渐的，我倒是喜欢上了这个称呼。所以这次，我决定做一次符合‘财神’身份的事儿，也散上一回财。”言罢，陈绅儿拍了拍手，财神卫们将数百辆，八匹马同拉的货车赶到了阵前。这些是封无心回到天痕山脉后，连夜命人送到前线的，也是陈绅儿过了天痕山脉后，故意延缓行军要等的“杀手锏”。打开了马车上的箱子，金灿灿的差点儿晃瞎了马贼们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