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第二十二章 大宁不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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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来，若要问谁是这天下最高兴之人，莫过于大宁国君淳子言了，四喜临门！

这一喜，是大宁同北胡的战事平定，让淳子言坐稳了王位。二喜乃是意外之喜，便是莫言，竟然得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这让淳子言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三喜是在莫言的极力促成下，淳子言从真定族“八大世家”内纳了两位新妃，充实后宫。当然，淳子言纳妃也不免会带上些政治色彩，新晋的两位妃子，一位是“马佳氏”惠妃，娘家乃是真定族忠臣世家“马佳氏”，这惠妃马佳燕正是当年护送淳子兄弟南下的马佳鸿将军之女，代表着真定族老贵族们的势力。第二位，则是大宁光复后，淳子宇举荐的“丞相”北宫伯离之妹，北宫伯欢，封德妃，代表着真定国新晋贵族们的势力。这最后一喜，便是从萧岚国迎回了太后宁傲楠。

适逢睿亲王淳子宇班师回朝，在辽奉城的皇宫中举行了规模空前盛大的国婚庆典。

此番典礼，从清晨起，淳子宇便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安排文武百官，又要接待各国使臣，还要全程掌控典礼的安保调度，让淳子宇恨不得真真将心思分出七窍去。好在他的辛苦没有白受，整个典礼进行的十分顺利。

庆典上宁傲楠见儿子们如此出息，不禁数次落泪。值得一提的是，此番护送宁傲楠回大宁的，居然是宁傲雪这萧岚国唯一的女将。当然做为淳子兄弟二人最亲近的小姨娘，这“护送”无非是个幌子，说成探亲窜门儿才更贴切些。由于安宁王和忠武王身份敏感，不便亲赴大宁，所以便差宁傲雪来做宁家的代表了。

时至深夜，淳子言同新妃们“送入洞房”了，至于这淳子言要先和哪位妃子洞房，便不是淳子宇操心的事儿了。安顿好了各国道贺的使臣，送走了文武百官们，又被宁傲楠和宁傲雪拉着说了一个时辰的家常，淳子宇才得意有片刻喘息的时间，独自漫步到御花园中，想醒醒酒。这种情况淳子宇岂能少喝了？

此番婚庆典礼，让他心中触动，不由想起了陈绅儿。脑海中想象着二人成亲时，会是怎样的画面，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一如往昔般温暖和煦，仿佛能化开这北国的冰天雪地。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到你如此温暖的笑容了，真好！”就在淳子宇出神时，一个声音响起。

淳子宇微愣，却见来人是莫言，于是躬身行礼。

“拜见皇嫂！”

只见莫言随意摆了摆手。

“罢了，这些俗礼端得讨厌，如今只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客套？你还是叫我莫言姐姐我听得自在些。”言罢，莫言径自来到了亭廊中，缓缓落座。

淳子宇笑了笑。

“莫言姐姐，如此夜深怎还不早些安置？”

“不知怎的，睡不着。”莫言淡淡道。

“哦？也难怪，皇兄娶了新妃，莫言姐姐纵然大度，也难免吃味，宇儿理解。但宇儿知道，在皇兄的心中，莫言姐姐的分量绝对是最重的，请莫言姐姐宽心便是。”淳子宇也难得放下了身份，同莫言聊了起来。

只见莫言笑了笑。

“宇儿说哪里话，陛下纳妃是我极力促成，岂会吃味？姐姐难以入眠，是别有心事难言罢了。”

淳子宇微眯双眼，顿时酒醒了几分。

“天色太晚，就不打搅皇嫂清净了，臣弟告退。”言罢，淳子宇起身欲走，却不料被莫言一把抓住了衣袖。

“不要走！不许走，留下来，陪我呆一会儿，白天我还可以，到了晚上，我觉得活着仿佛受罪一般，万分难熬。”莫言的举动，让淳子宇不禁冒出了冷汗。

见淳子宇为难，莫言凤眸微眯，心中有些刺痛。

“怎么？如今我这皇嫂都求不动睿亲王殿下了？”莫言语气冷冽了几分。淳子宇反而安心了不少，只得缓缓落座。

二人也没再开口说什么，就如此坐在亭中，看着亭外簌簌而落的飞雪。以二人的武功底子，自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风寒。

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飞雪停歇，莫言才再次开口。

“瞧你，眼皮都打架了，倒是姐姐糊涂了，忘记了你昨日忙了一整天，着实辛苦你了。快回府歇息去吧。”

淳子宇这才清醒了几分，躬身施礼告退。

望着远去的淳子宇的背影，莫言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又在亭中坐了良久，直到下人来请早膳，莫言才缓缓起身离去。

临行前，冷冷的扫了花园中的假山一眼，露出一丝冷笑。以她的身手，岂能不知那里暗中潜伏者淳子言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昨夜她与淳子宇虽然没发生什么，但落在有心人眼中，也的确是大不讳的举动了。但莫言却并未解决这只苍蝇，也不知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

淳子言纳妃的第二夜，莫言依旧来到了这个小亭子中，并且明目张胆的再次派人将淳子宇请了过来。淳子宇本不想去，但来人说莫言有要事相商，淳子宇无奈，只得应命而去。谁知又是呆呆的陪着莫言枯坐了一夜，直至天明才放淳子宇出宫！

淳子言的寝殿中，如今的大宁皇帝面色不悦。

“你确定，他们二人只是坐了一夜，没说任何话？”淳子言仿佛自言自语般。

“微臣确定！”也不知哪里传出来的声音答道。

“嗯，知道了。”淳子言淡淡道。

第三天，朝会，淳子宇上奏，大宁初定，为体察民情，推行财政措施，请命离都巡察，淳子言准了。

自此，淳子言每夜必宿懿贵妃寝宫，将两名新妃丢在一旁。本还有些见风使舵，殷勤伺候新妃，报着皇上娶了新妃，懿贵妃怕要失宠的心思的宫人们，也看清了形势，纷纷“悬崖勒马”，更加抱紧了懿贵妃的大腿。

而懿贵妃的寝宫内，真的如外界看来的那般隆恩圣宠么？非但如此，莫言可以说甚至过着屈辱的日子，生不如死。

淳子言如今根本不在意莫言的本事了，一心想满足私欲。奈何莫言抵死不从，无论淳子言如何软磨硬泡，威胁恐吓，都未能得偿所愿。每次莫言只能以“退而求次”的方法应对这淳子言，但渐渐的，淳子言也不满足起来，两个人算是真正的杠上了。

此事淳子言不能张扬，他丢不起这人，也不是没想过用强，但悲催的是，他岂是莫言的对手？每次欲强行施为，都要被莫言点上穴道，“反省”一夜！这真真是让淳子言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却又无计可施！

如今淳子言才发现，发现了莫言拒绝自己的最大原因，并不是什么神功难成，而是她的心中，居然装着另一个男人，自己的亲弟弟，淳子宇！

这让淳子言几欲抓狂。这天正在处理奏章的淳子言，突然怒而将龙案掀翻。

“淳子宇，又是淳子宇，朕的好弟弟啊，如今简直是要对朕耳提面命起来了。又要减税，又要薄赋，说得好听是请奏，可朕能不准嘛？长此以往，这大宁的民心岂不是都要被你收买了去？还要我这皇帝何用？”

宫人们吓得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

“滚滚滚，都给朕滚出去！”淳子言大怒喝道。宫人们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也不怪这淳子言情绪失控，这情况扔在哪个男人头上也非得抓狂不可。自幼如影随形的心腹宠妃，心理却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亲弟弟。说得好听，什么是“言公子的人！”可十几年来连碰都碰不得，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要不是淳子言当上了皇帝，心性有所成熟，怕非闹得天下大乱不可。

淳子言不傻，也不算昏。他清楚，无论军中还是国中，淳子宇都是他不可缺少的助力，没有淳子宇，他坐不稳这大宁国的皇位。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对于这个弟弟，淳子言其实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也从不怀疑淳子宇对自己的忠心。可偏偏出了这等丑事，让淳子言如何再面对这亲弟弟？也正是如此，才让淳子言更加愤恨莫言，偏偏这两个人他都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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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气，淳子言在宫中把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发泄着内心的屈辱情绪。

“啊啊啊啊……气煞朕也！”淳子言怒喝着。

“英宁将军到……”随着宫人的宣唱声，本欲告别南归的宁傲雪缓缓入殿。见了殿中混乱的景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