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压城(2/2)
不分胜负,但赤赫台的战斗经验明显更丰富,渐渐压制住了石头,最后迎头一拳,将石头硕大的身体击飞,在他刚想俘虏石头时,从城中又蹿出一个巨汉,就算是草原第一勇士也难免脸色发青,好在木头并不是要跟他战斗,而是背回了自己兄弟。
赤赫台喘了两口气,在城下大声吼道:“你们中土人都是废物!没有英雄,用蛮子当挡箭牌,无耻!”他身后的厥奴人也跟着鼓噪起来,一时间,天狼关的士气又被压制回去了。
梁溯寒道:“我去吧。”他从七八丈高的城墙上直接跳下去,稳稳落在地面上,面色不变,这一手立即赢得了天狼关上将士的欢呼。
中土怎么可能没有英雄?千百年来,中土的强者们要么俯首在权贵的脚下,成为家奴,要么超脱凡尘,看破人世。诸如佛家道门剑宗,门派中强者无数,但他们更关心自己的修为何时能突破天命,人间的纠缠只会降低他们的功德。
至于更顶端的天命强者,在他们眼中,似乎根本没有这个人间,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苍穹之上。
梁溯寒不是英雄,他觉得最符合自己身份的是刀客,没有任何门派的束缚,所作所为,全出于自己的本心。
赤赫台拔出自己的弯刀,巨大刀锋下的梁溯寒宛如一只蚂蚁,但这只蚂蚁太从容了,在的眼睛里似乎没有自己,这令他很愤怒,所以他挥刀,但这个年轻的刀客居然站在他的弯刀上。
“请等一下。”赤赫台身后传来人声。
梁溯寒并没有拔刀,看着身后渐渐走来的人。
一个中年厥奴人,双眼冒着精光。梁溯寒从刀锋上一跃而下,草原上有两百多万的厥奴人,当然有强者,就算出一两位天命强者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中年厥奴人相当有礼貌,对梁溯
寒行了一个草原礼道:“赤赫台已经打过一场了,阁下就算是赢了他也胜之不武,不如你我二人来战一场如何?”
野兽总能嗅到对方的气息,梁溯寒居然看不出这人修为如何,心中不免生出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但此时的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天狼关,更是中土人的尊严,就算这个人是天命强者,梁溯寒也绝不能退缩,“在下也正有此意。”
赤赫台满脸不虞之色,“青云上师……”
“你退下!”中年男子轻声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平缓,但似乎有种不可违背的威严。
青云上师?这人难道是草原上的祭司?梁溯寒曾见过处月部的祭司,与面前之人一样有着相同的气质。
青云上师对梁溯寒微微一笑道:“你是个很不一样的人,所以我才出来与你见一面。”
这句话就有些让后梁溯寒摸不着头脑了,两军交战,你死我亡,但青云上师的神情里没有半分敌意,反倒是像老朋友见了面,这太出乎梁溯寒的意料了,不过这样的交谈对天狼关没有害处,时间,天狼关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我似乎没有见过阁下。”梁溯寒也收敛了自己的锋芒。
青云上师平静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大地的气息。”
厥奴人和中土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中土人更崇信天道一些,而厥奴人虽然既崇信长生天,也敬畏大地,天地没有高下之分。
自从练过蛮人兄弟的大地神舞,梁溯寒就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无论是身体和灵魂,他觉得自己贴近大地一些。
没等他说话,青云上师道:“你现在岌岌无名,那些人没有注意到你,但在中土,你终究隐藏不了,他们会视你作敌人,你将再无容身之地。”
对一个在中土朝不保夕的刀客说这些,有些莫名其妙了,梁溯寒疑惑道:“他们是谁?”
“佛门、道门、剑宗!甚至所有中土人都会视你为异类!门派之争尚且不留活路,更何况是大道之争?你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天理不容,所以我可以帮你,大草原上会有你的容身之所。”青云上师脸上多了一丝悲哀之色。
梁溯寒哈哈一笑,原来这个祭司是来招降自己的,只可惜梁溯寒被他的父亲灌输了太多的东西,无法改变,“大师多虑了,我本就中土一介刀客,怎会入得了他们的眼,若真有那么一天,在下死而无憾。”以他目前的身份,在中土不过是一粒尘土,佛道剑每一个在他面前都是庞然大物,怎会看得上他?
青云上师忘了一眼梁溯寒摇头道:“我不会强迫你,若有一天中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可以道草原上来找我。”
这句话太过真诚,以至于梁溯寒有些感动。未来的事情,谁能看透?他更关注的是眼下的这场战争。
青云上师回去后,厥奴人很快偃旗息鼓了,虽然厥奴人比中土人更能经受严寒,但多日的雪地行军,也令他们疲惫。
梁溯寒站在城下,等了半天,也没见厥奴人理会自己,只好也回天狼关,天狼关上的士卒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梁溯寒一出马,厥奴人居然不战而退,城上士气大振,七少爷逢人便吹嘘梁溯寒是他的护卫,不过他得到的只是别人的白眼,一个普通士卒,怎么会有这样的侍卫?
萧铭围着梁溯寒看了一圈道:“你小子不会真是什么高人吧?不战而屈人之兵?”
梁溯寒一脸苦笑,他也很莫名其妙,但有些事情注定是说不清楚的,就像他与生俱来的地听术。
大道之争?对现在的梁溯寒来说,实在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