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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另一个我跟唐歆合得来,一说起话就没完没了,今儿都拉小手了,下回估计就能抱一块儿了。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乔仲枢亲自给叔婶倒水,又叫了大丫头摆上点心和水果。

崔琰很能理解第二人格被强迫当电灯泡究竟会多郁闷,不过她现在得喂饱两张嘴,除了正餐,零嘴儿也不能离口。眼见二侄子身边最最得力的大丫头奉上的一小碟哈密瓜——在大晋这东西就叫蜜瓜,属于比较稀罕的贡果。她就琢磨先顾着吃,等会儿再开导侄子好了,于是她就靠在丈夫身上一连吃了好几块儿——不得不承认,国师身边的微风,乃是崔琰在□□和大晋的经历全加在一起,最为舒适凉爽附带驱虫效果还没一点副作用的人体空调。

崔琰吃得正开心,二侄子继续道:“结果回来的路上,另一个我反倒主动撤了,因为觉得把‘几位命妇打算给您下马威’转告给您是件棘手的事儿,而我更不要脸,扑上来蹭蹭扭扭,您就不会太生气。”

崔琰差点把满嘴果肉和蜜汁全喷出来……究竟是哪个人格更不要脸啊?

乔仲枢又抱怨道:“侄儿在婶子怀里的时候,另一个我还不是欢喜得紧。”

乔浈神情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正大笑不止,“杀熟而已。你们越来越懂事儿了。”

二皇子应道:“全赖九叔教导。”

崔琰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喝了水漱了口,才拉着国师好奇道:“都忘了问,上回你怎么教训咱侄子哒?”

乔浈挑了下眉毛,又轻咳一声,乔仲枢见状,赶紧“报告~政~府”了,“九叔当时教导我,做好事当然要留名,但是做好事之前要准备万全,不能只凭气血之勇;做完好事,也要把自己收拾利索再来表功……九叔还说要不是九婶胆子大,侄儿一身血万一吓到婶子,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崔琰默然,心中佩服: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要这么劝解呢。

三人又说笑了会儿,乔浈与崔琰才告辞回了正院。

脱衣上床,夫妻俩以传统姿势恩爱了一番,便相拥睡去。半夜,国师被身边妻子轻微的~呻~吟声惊醒,忙搂住崔琰叫人点灯,灯光下,崔琰正抱着肚子小声唉哟。

国师脑子里嗡的一声,皇族特有的被害妄想症立时发作,厉声吩咐属下彻查今天所有入口之物,厨房里伺候的仆从,采买全都控制住,一个都不能跑,更不能泄露消息;又叫来常驻别院的太医,他还担心不保险,命令暗部兄弟连夜进京请老供奉亲自过来。

虽然临机处置一丝不乱,国师发号施令过后,覆在崔琰小腹处的右手却在微微颤抖。

崔琰在心里默默数了一百下,常驻太医穿着睡袍赶到了,放下纱帐正好谁也看不清谁,彼此都没什么心理压力。

太医诊过脉,徐徐道:“夫人可是吃过生鲜瓜果?”

国师当即暴怒,“我老婆天天都吃瓜果,今儿吃的还算少的。”言外之意,你个庸医,敢胡乱推卸责任,老子砍了你哟!

成王正好今晚值班,见此情景,心说完了,九哥又犯病了,嫂子怀着孩子呢,少造点杀孽吧。而后当机立断,一个眼神递过去,两个内侍上前直接把冷汗都吓出来的太医硬生生地架了出去。

正院正鸡飞狗跳,东院里二皇子的心腹丫头听了动静,赶紧把自家殿下扒拉醒,一五一十地禀告过后,直把乔仲枢也惊出一身汗来——九婶临睡前在我这儿吃过东西啊!若是小产必然危险万分,真出了事儿,两个人格想法瞬间一致:自己绝对会弄死幕后黑手再自尽谢罪!

冲到九叔九婶卧房的外间,二侄子一句话没说,噗通就往地上一跪。

崔琰靠着老公时刻不停歇的止痛按摩指法,终于熬到老供奉驾到。

老供奉无论理论知识、见识还有经验,都不是被赶出去的太医所能比拟的,他望闻问切一番,开了药方,便特地要求查看贡来的蜜瓜。

不一会儿,汤药煎好,乔浈亲自喂药。喝过药的崔琰果然觉得肚痛渐消,扑到脸色铁青的丈夫怀里,明白无误地表示自己已经没事,准备好好补个觉。至于之后老公要发作谁,怎么发作,她都眼不见心不烦了。

等老婆睡熟,乔浈才出了卧房,一眼瞧见跪在地上的二侄子,轻声道:“跟我来。”

书房里,真世外高人、国师府的老供奉三言两语就解释了个明白:蜜瓜为药水泡过,不会影响味道,正好与一味皇族补药冲撞,而这种皇家独有的补药特点就是十分名贵且药力温和、效果极好还不需要特别忌口。万幸夫人身体康健又不甚害口,若是因为夏天而不思饮食,这蜜瓜兴许就能要了肚里小殿下的性命了。

此言一出,乔浈、成王、乔仲枢以及特别赶来的乔睿同时眉头紧皱。老供奉没说出口的事,这四个男人却心中有数:有资格常年服用这位补药的其实只有四个人:皇后、国师夫人、太子妃以及贵妃。二皇子的生母柳贵妃脑子不好但身体倍儿棒,她根本不用吃这个;而前面三位却因为身体不好,怀孕,吃过亲姐的□□急需调养的原因,都一直用着这药,没有间断。

大晋□□与开国国师共同立下祖训:皇宫和国师府在享用贡品上也始终保持着同步,崔琰今儿才吃上的蜜瓜,宫里也只会在今天开始供应。只要等到明早听听皇后和太子妃如何,便知晓这幕后之人究竟是针对谁了。

其实,不用等到天明,大半夜里宫里的暗部兄弟就递了消息出来:皇后上吐下泻不止,如今都发了烧;太子妃在连跑数次净房后连探望母后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今皇帝守着皇后,太子照顾着太子妃,两个男人担忧和惊怒的程度也并不亚于国师大人。

够狠够高明!

一夜之间,大晋国三个最尊贵的女人全都离不开床了。崔琰和苏四小姐毕竟年轻,用了些好药,歇了一晚,只是有些有气无力而已,并无大碍,但皇后的情形就不怎么乐观了,这也是因为她多年来服用那名贵补药的数量最多的缘故。

好在皇后一生刚毅,她在没见到自己的亲孙子之前根本闭不上眼,最后靠着意志的力量、最好的大夫和最对症的药物,惊险地挺了过来。

皇帝虽不喜皇后的强势独断,但毕竟是与自己同甘共苦又为自己生儿育女的老妻,纵然心中有怨也从没想过她真的撒手人寰。在皇后睁开眼的那一刻,皇帝握着她的手,鼻子也蓦然有些发酸。

皇后看了丈夫半晌,目光越过他,又瞄了眼站在床前见她苏醒而骤露喜色的长子,声音暗哑道:“哎,还是舍不得你们啊……”

宫里一片和谐,国师别院的气氛更是温馨融洽。崔琰靠在乔浈胸前,右手攥着丈夫的手,左手却划拉着二侄子的额头,“你担心什么呢?”

听说身子腹痛的那会儿,乔仲枢真恨不得以死表清白,“婶子要是有事儿,我也不活了。”

崔琰扑哧一笑,“我不是没事儿吗?”说着,十分随便地把自己的腿压到丈夫的腿上,“对了,你要是心存愧疚,不如好好补偿我。”

二皇子哪有不应的,“任凭婶子吩咐。”

崔琰慢条斯理道:“你替我看着你九叔,别让他冲动乱杀人啊。千万别弄出‘我病刚好,他倒比我病得更重’这种破事儿。”

乔浈显得十分无辜,“其实……我挺冷静。”国师下令砍人的时候,也挺冷静。

话音刚落,弄琴便上前道:“二公子到了。”

得到消息,崔珩半夜就想过来,无奈国师没给出城的令牌,只得今早到来探望妹妹。听了妹夫详细转述的病情和隐情,崔珩直接问道:“妹妹可有什么眉目吗?”崔二哥始终相信妹妹直觉非凡。

崔琰此时居然和宫里那二位破天荒地心有灵犀,连回答的内容都一字不差,“我仇人太多了,哪里数的过来?”

与此同时,在京里的一间奢华酒楼里,与安王对坐的正是……谭燕。

安王笑问道:“可有什么眉目?”

谭燕轻描淡写,“哪里需要什么眉目?皇后、国师夫人和太子妃就算都死了又与大局有什么关碍?”

安王一挑眉,“阁下的意思是?”

谭燕笑道:“不错,只是泄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