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2/2）
“当！”
护体真气被瞬间绞碎。赵德言身体不住的跌飞，直接将春在楼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鲜血不住喷出。
黄逸落地，立马释放隐藏在窍穴的三层真气内力。喘息了两口，立马再次盯上到底吐血的赵德言。
赵德言若有所感，一抬头便看到黄逸那野兽一般的眼神。心中一颤，也不管那伴随了他半辈子的‘百变菱枪’。直接朝黄逸掷出，而自己，转身就逃！
婠婠与白清儿再次交战到一起。双中的双斩比之前还用凌厉。宅女心法修炼圆满的白清儿，却也只能且战且退。丝毫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杜伏威与安隆倒是战了个不分上下。空中之前一直想的不错。他从未用处自己真正的力量，为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更容易生存。
傅君嫱虽不如荣姣姣，但为了傅君瑜，倒也是展开了以命搏命的打法。八重九玄大法跟奕剑心法的支撑下。虽然多处受伤，却也暂时拖住了这四人中最弱的荣姣姣。
唯独宋师道。虽然他乃是‘天刀’宋缺之子，天赋也是绝佳。却奈何，他的性格对习武之道完全没有兴趣。在这‘魔门八大高手’排名第七的‘子午剑’左游仙的手下，根本没撑过三汇合，已经受了重伤。
剑罡同流，壬丙剑法配上子午罡。子午剑四周形成一道极广的真气。宋师道明明每次躲过了他的‘子午剑’，却仍旧伤在他的‘子午罡’真气之下。
寇仲跟徐子陵早已入定。两人真气均从右手输出，而左手接回对方的真气。
多次靠长生诀互相疗伤的情况下，两人找以摸索出疗伤的最佳方案。
两人真气一阴一阳。只有在互补的时候，才最有利于疗伤。
两道真气一正一反在傅君瑜的体内形成漩涡。循序渐进的通过傅君瑜的气、脉、轮，把他的生命潜力最大限的发挥出来。与内天地合一，夺外天地之造化。
“气、脉、轮”指的是五气、三脉、七轮，乃掌控全身生气的系统。
五气是命根、上行、平、遍行和下行五气，指的是内气外气行经三脉七轮的途径。
三脉是中、左、右三脉，中脉由海底至头顶，以脊髓连接，等若督脉，左、右二脉均与中脉平行，贯通七轮。
七轮乃是窍穴，由上而下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和海底轮，最后的海底轮即中土的会阴穴。
“从一念还从一念灭；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寇仲跟徐子陵心中大喜。因为他们均感受到傅君瑜的生命力在迅速恢复。体内的九玄大法已经自行运行起来。即便两人现在收回真气，傅君瑜也不会死去。不过，单靠九玄大法来自我修复。只怕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
再次一剑，将宋师道的左臂切出一个伤口。左游仙凌空一掌将宋师道拍飞。一声大笑后，子午剑凝结真气，朝着背对自己的寇仲劈去。
“小仲！”七八丈外的黄逸此时正要从那边赶来。心下却是一寒。这么远的距离，他的速度再快又如何在离他不到两三丈的左游仙快？
“仲儿！”杜伏威也是大喊。
寇仲刚到背后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心中一震，立马睁开双眼。转身之时，左游仙的子午剑已经接近身前不足一丈。
刚为了救傅君瑜，寇仲早就将井中月放下。如此接近的距离，在他们这种高手下，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到。寇仲根本无法抵挡。
“闪开？”寇仲第一个念头就是避开。
“不行！”自己若是就这么避开，身后的傅君瑜跟徐子陵定会实在这剑之下。
“怎么办？”寇仲提起双手，冷汗已经从额头冒出。
即使面对祝玉妍，或是其他任何必死之局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受到，死亡里自己如此接近。
“小仲！”一声充满无限温柔，且又悦耳的声音传来。
寇仲还未来得急转头看去，一道身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前。那双美目之中，充满着爱意的眼神……盯着他一眨不眨。
“噗嗤！”子午剑从胸前透体而出。云玉真双手抓住剑身，令它再难寸进。
“云……”寇仲瞪大了双眼，嘴角抽动。却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给我去死！”赶过来的黄逸，一拳砸向左游仙。
左游仙见黄逸来势汹汹。立马子午罡发动，子午剑顺势抽回。
“撕拉！”云玉真握住剑身的双手立马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身体，理应被拉扯的向后倒去。然而，云玉真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扑向寇仲。
寇仲呆呆的张开双臂。将云玉真搂在怀里。
“小……小陵！”寇仲嘴唇在打颤。
“小陵！”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嘶吼。
徐子陵原本感受着傅君瑜体内的状况。发现，只要自己疗伤真气持续下去。傅君瑜很快就会恢复。即便暂时无法再作战，但活下去是肯定没问题了。
这时，却是听到寇仲的叫声。他发誓，从来没有听过寇仲叫的如此撕心裂肺。心急之下，急忙张开双眼。
可一看之下，他也是心中大惊。虽然寇仲背对着他将云玉真抱在怀里。可是离得这么近，他完全能看到是怎么一回事。急忙起身跑过来。
“救……救她！快救她……”寇仲对着徐子陵吼道。
徐子陵立马抓住云玉真的脉门。疗伤圣气立马灌输进去。
“哎！”最终，徐子陵还是松开了手。摇头道：“心脏被刺穿。又被真气破坏。我……”
“怎么会……怎么会……”寇仲脑袋一阵空白。自傅君婥死后，他第一次流下泪来。即便是上次眼睁睁的看着贞嫂死在自己面前，他都没有落泪。
“寇仲！我来了……”一声娇响传来。一道粉白色的身影从春在楼外杀了进来。
对于这个声音，若是在平时，寇仲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然后笑道：“我的好致致，想死我了！”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状若未闻。而是紧紧搂着怀里的美人儿。似乎，一松手，那条生命就会流失了一般。
心脏乃是造血的重要器官。如今被刺穿，云玉真的脸色早就苍白的毫无血色。但是，伏在寇仲肩头的她，仍旧笑道：“起码……”
一张嘴，鲜血不住的从她嘴里流出。
“这一刻……我获得了……真心……”言毕，那努力撑起，想要拥抱寇仲的双手。却在那相隔几寸的地方，滑了下来。
这一幕，徐子陵看在眼里。心里却一丝都不必寇仲好受。
虽然云玉真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但那也是被香玉山给欺骗了。
这一心为了发扬巨鲲帮，最后却众叛亲离的帮主。
这一生在各势力男人中周旋的美人儿，却是从来没有获得过真心。
这一切，其实可以不用这个结局……只要云玉真最后不站出来帮主寇仲跟徐子陵。
这一辈子，其实还很长……若是她不去挡住左游仙那一剑……
“哼！好你个死寇仲，臭寇仲。枉我求我爹大老远跑过来帮你，你却给我抱着……”宋玉致的声音戛然而止。
寇仲双手捂着云玉真的背后的伤口。鲜血却是不断的从他手缝中流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美人儿’师傅会是这么喜欢自己。甚至不惜拿生命做代价！
他从来没想过，云玉真死的时候，会令他这么难受。比他自己中剑，还要难受……
地上井中月突然冒出黄芒。颤抖着，发出与地面拍打的‘铿锵’声。
寇仲含泪的双目，无神的望着正与黄逸纠缠的左游仙。从唯有过，比这一刻，更令他想要杀人的冲动。
即是面对宇文化及、即是知道香玉山还是了素素。
“仲少！”身边徐子陵对寇仲身上发出的气势，突然一惊。刚要开口。却见寇仲将云玉真的尸体递给他道：“给我好好照顾云玉真。”
徐子陵第一次见到寇仲为此骇人。不自觉的接过云玉真。
下一刻，寇仲一惊化作一道黄芒。井中月仿佛与他心有灵犀般的复活过来。直接朝他手中飞去。
正与黄逸作战的左游仙，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急忙用出剑罡同流，将只剩余三层功力的黄逸击退。
转身之时，只见一道黄芒朝自己劈来。左游仙哪里还敢犹豫。立马抬起子午剑抵挡。
“铿！”
子午剑应声而断。井中月如同切纸糊一般将左游仙劈成了两半。
“什么！”宁道奇跟毕玄大惊。寇仲这全力施为的一刀。丝毫不必他们全力出手差。
“啊……”本该力尽而竭的寇仲，双手张开。仰天大吼。全身黄芒不但没有消失，仿佛比之前更甚。
黄逸跟徐子陵脸色大变。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寇仲再次暴走！被杀意控制。
师妃暄之前在巴陵救了寇仲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只有控制住心中的杀意，他才不会被井中月所控制。然而，这一次。云玉真的死，却是令他再次暴走。
“我要杀光你们！”寇仲转头，双眼鲜红如血。直勾勾的盯着白清儿等人。
因为这边的‘意外’。倒置春在楼内，正魔两道都停下了手。分开来注视着这边。
“寇仲！”宋玉致非常担心。刚上前一步，就被徐子陵拦住道：“不要过去。”
白清儿被他盯的心里发颤。娇喝一声：“扯！”领头逃去。
“给我去死！”寇仲直接追上。当头朝落后一点的安隆砍去。
“砰！”
有所防范的安隆自然不会被他一刀斩杀。但却也是落入了涌来的上万梁国兵队里。
“方为阳，圆为阴；阴中有方，阳中有圆。阴阳应象，方圆不分，天人合一。”
寇仲身处空中。‘井中八法’第八刀‘方圆’在他手中的井中月里凝视。
“全都去死！”一声大喝。井中月下压。
天地间，仿佛一道无形的巨刃从天空压下。上万梁国士兵与李世民还有李靖全部被笼罩在内。
“这是……”梵清惠娇躯一震。这一刀，极像她《慈航剑典》中所记载的‘剑主天地’。只不过，一个是刀，一个是剑。但效果，却是极为相似。这是连她都没掌握的功夫。
“糟糕！”宁道奇大叫一声，身体立马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寇仲的身后。
“砰！”
那只仿佛年轻人的手臂，就那么架住下压的双手上。
年近百岁的宁道奇。用出了所有的力量，才将寇仲这暴走的一刀拦住。
毕玄身影紧随而上。一指点钟寇仲的玉枕穴。
寇仲全身黄芒立马消散。甚至一软，晕了过去。之前那仿佛天塌地陷的刀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强的力量！”毕玄说道：“若不是他还控制不了，足可与我一战。”
“太危险了！”宁道奇道：“在他能控制之前，不可仍他妄为。
“想消灭这种杀意。那群秃驴好像比你们这群牛鼻子道士在行！”毕玄笑道。
春在楼角落里，箫环眉头一皱，醒了过来。之前毫无防备的被打晕，此时脖子后面仍有些生疼。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边人马都没想过杀她，他倒是整个春在楼里最安全的人物。
萧铣一见魔门众人全都跑了，而自己的那些手下根本不可能面对这群人的攻击。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个溜之大吉。
“休想跑！”黄逸跟徐子陵两人急忙拦截。
萧铣对付任何一个都难以胜过，何况是两个。
最终，更被加入战场的婠婠，用天魔双斩割破了喉咙。
箫环身子一抖，急忙翻墙而逃。
宁道奇携带寇仲飘落院内。而毕玄已经消失而去。
众人急忙围了上来，查看寇仲的情况。
“他暂时没事！”宁道奇道：“不过，若是不能消灭他体内的戾气。早晚会出事！”
“此事，可交予我们净念禅院！”了空上前道。
他数十年的净念禅修，早已修成无念禅功。这功夫其他时候没什么用，但是对于这种杀戮之意却又极强的压制效果。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令不可一世的石之轩都放下仇恨，隐世了十年。
若不是邪帝舍利的出现又引出了他的魔性的话。此刻，石之轩可能还在无漏寺中打坐修佛。
“恩！”宁道奇点点头，刚要将寇仲递过去。一声大喝响起道：“我的人，岂能让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听到这个声音，梵清惠身体一震。宋玉致却是大喜道：“我爹来了！”
“原来是‘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宋缺。”宁道奇朝一个方向望去，笑道：“我们这是在救他！”
“有我在，何须你们？”宋缺的身影终于在众人的面前出现。
只见他一步数丈。看似缓缓前行。却是几步的功夫，已经出现在春在楼内。
“爹！”宋玉致兴奋的跑过来。
宋缺对她笑笑道：“你先下去！”
“奥！”宋玉致乖乖离开。
“哼！”宋缺朝着宋师道冷哼一声。
宋师道这才不舍的将目光从傅君瑜的身上移开，来到宋缺面前恭敬道：“孩儿，见过爹！”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宋缺显然是不满宋师道对傅君瑜的表现。
“是孩儿不孝！”宋师道低头道。
“回去再收拾你！”说完，再不看宋师道。而是转头对宁道奇道：“是否可将人还给我了？”
宁道奇皱眉道：“小兄弟，请听我一言！”
宋缺打断道：“别给我倚老卖老。这是我的家事，无需你们这群外人来管。”
“可是他已经危害到了天下苍生！”宁道奇说道：“刚才，若不是我们阻止。外面那上万人都将死于他的刀下！”
“呲呲！”宋缺笑道：“少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若是早些阻止，寇仲何须变成这样？这院里又何须死上这上百人？”
“我和你说不通！”宁道奇道。
“说不通就不用说！”宋缺说道：“我只知道。若不是寇仲几人，李唐攻打西梁，伤亡人数将会外面那些人的数十倍。现在他立了功，难道还要被你们软禁？”
“阿弥陀佛！”了空道：“宋阀主，这便非软禁。而是为了洗去他身上的戾气！”
“道貌岸然！”宋缺对于了空，却是看都没看。而是盯着宁道奇道：“交不交人？”
“哎！”宁道奇叹了一口气道：“你对我有偏见，我完全能够接受。但是，我们也是为了寇仲这小子好。要不这样吧，将寇仲暂且交由净念禅院。等他醒后，再让他自己决定如何？”
“不是我对你有偏见，而是你对我有偏见！当初若不是你，或许宋缺也不会是现在的宋缺！”回想当初，宋缺咬牙切齿道。
当初，两人情投意合，却是因为宁道奇的阻止。让两个谈及婚嫁的人儿，关系破裂。那一夜，梵清惠也宋缺发生了男女之事后。当第二天宋缺醒过来之时，梵清惠已经留信回了门派。对他的寻去，却是再也闭门不见。这才倒置，宋缺心灰意冷后，随便找了个女人便结了婚。
“慈航静斋的斋主，的确不能嫁人！”宁道奇郑重其事的道。
“可她明明已经放弃了斋主之位。”宋缺吼道。
“有些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当初我便没有阻止，只是问清惠，有谁能顶替她的位置而已。”宁道奇说道。
慈航静斋虽然是佛门的领头人。但是，那一辈，也只出了两人天赋过人的人而已。一个是梵清惠、另一个便是碧秀心。可是，那时的碧秀心已经嫁给了石之轩。梵清惠根本没的选择。或许，在她眼里。慈航静斋的声誉，比宋缺还要重要！她可以放弃慈航静斋的斋主位置和宋缺在一起。却不能看着它没落。
“哎……”梵清惠叹气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怎能不提？”宋缺盯着宁道奇喝道：“我辛苦修炼二十多年，心中，除刀外再无一物。目的就是为了打败你。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我们没有必要打！”宁道奇摇头道。
“很有必要！”宋缺将他的’天刀‘取了出来。刀身泛着肃杀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我若不能打败你，我不会释怀！”
“但我没有必要跟你比！”宁道奇皱眉说道。
虽然，宋缺被称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可身为全世界三个最顶级的大宗师之一。宁道奇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即便战胜了也不光彩。毕竟对方比他小了三十余年。
“若我给你个必须出手的理由呢？”宋缺问道。
宁道奇哈哈大笑道：“除非你那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但，我知道你不会，也不屑这么做。”
宋缺淡淡的道：“若你赢了，寇仲随你处置。宋阀从此归入李唐，我自行辞去阀主之位，用不踏入江湖……”
众人听了一惊，宋师道跟宋玉致更是大叫出口。
宋缺头也没回，继续道：“若是你输了……”
“我输了如何？”宁道奇终于露出严肃的表情问道。
“不如何！能打败中原，乃至天下第一高手的你，比什么物资都重要！”宋缺淡淡道。
“真的非打不可么？”宁道奇看着宋缺坚定的眼神，有些头痛。
宋缺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宁道奇。
“好吧，就如你所言。此战拖后明晚，今夜，就给他们清理城内的事物。你看如何？”宁道奇淡淡的问道。他希望给宋缺一夜的时间，令他冷静的想清楚。
宋缺转身而去。
下一刻，众人大出意料。梵清惠竟追了上去。
“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宁道奇只能暗叹一声。
九江城，已经落入少帅军的掌控。那上万梁兵在寇仲那一刀之威下，找就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众人随四大圣僧和了空朝着九江城内最出名的一间寺庙，‘九江寺’而去。现在，在重要的是安抚寇仲的情绪。
徐子陵抱着云玉真的尸体，情绪低落的跟在众人身后。他什么都不想想。只希望寇仲立刻恢复，然后自己等人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咿！那箫环呢？”走在他身边的黄逸突然问道。
徐子陵脚步一顿。转头寻找，却是惊道：“婠婠也不见了！”
“她可能不太愿意跟这群所谓的正道人士一起吧……”黄逸安慰道。
“正道……”徐子陵低头，瞧了瞧云玉真那脸带微笑，安详的玉容。再瞧瞧春在院内死去的上百名魔门众人，和院外上千名的梁国士兵。轻声问道：“到底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他们全都杀了人。难道，只要找到杀人的借口，杀人就能成为大家都理所应当去做的事情了么？”
虽然，徐子陵早就说想要退出江湖，环游世界。然而，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般的迫不及待。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当年你我邂逅，是一个明月当头的晚夜．那时我们只是太过年轻。但此事已经过了如此之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梵清惠问道。
宋缺苦笑道∶“有何分别？我在刀道和你之间作出选择。而你，却是在慈航静斋，或说乃至全天下和我之间做出选择。其实，我便没有觉得我输。当初。假若你叛出慈航静斋来从我，我敢肯定宋某今天没有这种成就。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是要付出代价的，且是非常残忍的代价。你和我在政治上的见解也是背道而驰，若果走在一起，其中一方必须改变，但是我们都了解对方。永远不肯改变自己信念的。所以打开始，我们便晓得不会有结果。”
梵清惠朝他瞧了一眼，沉声道∶“这数十年来，我一直不敢想起你。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思念实在是太痛苦啦！”
宋缺一震。这种痛苦，没有谁比他更能明白。即便是石之轩。
明明两个活生生的人，却是因为执念不同，终究未再见过一次。
宋缺转身，第一次将梵清惠的容貌收入眼底。
“你知道黄逸么？”宋缺问道。
梵清惠点头。这家伙在她的慈航静斋里躺了两个多月。就连她都以为黄逸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结果却突然醒过来跑了。
“这小子说：‘有的时候，我们就是缺少一种，上马提枪。去****娘的勇气’。我很喜欢这句话！”宋缺笑道：“我这次，就要上马提枪，跟宁道奇大干一场！”
“你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你不是个注重名誉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二十年都未入过江湖。”梵清惠问道。
“我宋缺，曾一度卡在‘出刀外，再无一物’的境界。如今我却是找到了契机。”宋缺抬头，望往夜空，轻叹一口气道：“唯有得刀后忘刀，苦思后是忘念。才能臻达刀道，人道之最。你们佛门不常说，历经磨难方能修成正果么？或许这就是你我的磨难！”
“磨难……”梵清惠喃喃低语的重复道。
宋缺伸手，将梵清惠轻轻拥入怀中。抚摸她那满头的秀发道：“我从没有丝毫怪责你的意思，反更增对你的敬重。因为我知道，在下这样的决定时，你会比我更难受。仍是因为没有勇气，没有像碧秀心一般的勇气……不然，结果定会不同！”
九江战役完毕。萧铣身死。代表萧铣势力的梁国，正在逐步瓦解。
林士弘还未到临九江，便被突利埋伏击败后。退守安成的一个山洞，不久后伤势过重而病死。
而梁师都更是倒霉。在被李元霸、程咬金、秦琼等人率领的唐军围攻之下。最后竟毫无防范的被堂弟‘梁洛仁’所杀。人头，成了‘梁洛仁’以示投诚之意。
至此，李世民终于一统中原，将目光转向了关外、塞外大漠等地。
当然，那是后话。此时，所有人都均将目光望向了今晚，这‘旷世古今’的一站。
中原第一高手宁道奇，决战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宋缺。
即便是黄逸等人，也暂时没了闲情去追查香贵和香玉山的踪影。
毕竟，机会可以肯定，两人绝不在九江。就算之前在，现在也定然逃离了。
九江寺，夜幕降临的前一刻。黄逸、徐子陵、詹晓敏三人已经跃上了寺庙的墙头。这一站，绝不容错过。
而寇仲，此时虽然已经醒了。却是双目木讷的盯着前方。眼神似乎毫无交集。显然还未能从云玉真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
不过，被迫‘倾听’了一日，有数百人轮番诵读的‘静心咒’，起码还是将杀意压了下来。只不过，此时却是没有丝毫的心情前来观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