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最后一章背景铺垫(2/2)
沈临安有意让此事过去,只当作不知道,等余班气息渐稳,才开口询问:“蒋巡风身后之人也在你们手中?”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沈临安咬着牙答应了余班主子的两点要求,把竹简直接仍给了鹤鸣,让他带着人往飞月楼去。又在沉碧谷中提拔了横塘和雁行两人,代沈临安总掌谷中事物。
然后沈临安又拽着八个大丫鬟,逛逛当当的回了京城。没办法,事情堆积成山,再不回去,要变天了。
不过月余,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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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京城却的确风向大变。首先就是三年一届的科举放了榜,结果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陈韶十拿九稳的状元因为长得太好成了探花,反倒是名门书院的那位做陈隽幕僚的嫡长孙李圯(yi二声)争得了一个状元。至于榜眼,却是爆了大冷门,是国策高家长房的次子,高渖(shen三声)。
这三人各有各的故事,一时间京城却是热闹非常。先说陈韶,他在京城中一向颇有艳名,此番得了探花,除了当事人和家中亲人略略遗憾了一下,他人倒是都以为十分相配。只是陈韶终究是意难平,特地写了封信给她,哼哼唧唧的说了些家世不好的酸话。字里行间倒是说想念沈临安,可沈临安当时忙得紧,哪里有功夫和他唠那些闲话!小时候他们倒是经常通信,他有时一连来了几封信,都是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沈临安回的少,他也就不再说那些日常琐事,只挑干的唠,如今却在信里提了,可见是真的委屈。
再就是李圯,先前就已经说过,他是出自蜀中名门书院,家风优良并且学识丰厚,入得前三甲也在意料之中。而陈隽家中放榜日连响两场喜鞭,也成了一门趣闻。
而这高渖,却是的确出乎众人意料。原因无他,国策高家的这位二公子,其实天生的命带不足之症,平日里,是个走路都喘,大声说话都咳的病弱。一向在京城里悄声灭迹的,突然出了名,倒是让世人一惊。只是终究深居简出的久了,打听起来,实在是无从下手,他倒是成了最为神秘的那一个。说起来这国策高家与沈临安还有仇,准确的说,是姜白的仇:当年的高家祖上有一人名高房,其人有国士之称,运筹帷幄,以计谋疲累姜白所率义军,打败姜白,灭亡了大延国。
京城中的新鲜事也不止这一件。胡家三少爷横死大案悬而不决,德昭长公主为女儿安荣定下与名门书院院长幼子李跻的婚事,刘家嫁到长公主府上的女儿刘氏领了和离书回家,太丞曹献的爱子曹莫将与其表妹在今年十月完婚,永亲王府做贵妾的胡家姑娘升级成了侧妃。这一桩桩事像是一场全民的八卦,人人都要提上一嘴,然而真正透过这一连串桃花绯闻看到内里的,却是少数。
沈临安素手敲打着马车的窗棂,听绿泱念完了多日来的京城简报,闭着眼睛,缓声说话,让绿泱记下:“这状元,榜眼,探花的中选,体现的无外乎是当今对世家的态度。李圯为榜首,是体现对名门李家的重用之意;榜眼是高渖,也是对以国策高家为代表的老牌世家的安抚;至于陈韶,则是肱股之臣家的年轻后进。
那人把李家放在前,是要抬举李家,为李家入世做准备,为未来的变革做准备。安抚高家,也是为了不改变现有的稳定局面,以防止老牌世家站位。至于陈家,从龙之功有时候是封顶的梯,也是屠戮的刀。”
绿泱一字不差的记下,又捻了张新纸,等着沈临安往下说。“安荣和李跻联姻,这是刘家一直以来努力促成的联盟局势,等于将安荣和李跻身后的长公主府和名门李家牵系起来,共同拽进刘家的同盟大军中。名门李家的确是长公主嫁女的良选,然而若是你嫁女儿是在各方的逼迫之下,这女婿再怎么如意,也成了不如意。”
沈临安顿了顿,心中暗暗有些可惜:“长公主的一口气不能出在自己的女婿身上,却能与儿媳妇拿捏。刘氏和离,其实是刘家和长公主府决裂的象征。而夹在其中的李家,一边是战略同盟,一边是亲家,只能把战线拉长,做那勾连的纽带。安荣和刘氏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
绿泱也唏嘘不止:“可不是,这世道总是难为女人。分明是男人们的决定,却统统拿女人们做筏子。等到男人们反悔了,最后竟成了女人的不是。”
沈临安清咳一下,示意她继续写下去:“仍旧是这个李家,他们家旁枝的女儿嫁进曹家已经不只一代。曹李两家多年通家之好绝非一般联盟所能比拟。而当此时两家再度联姻,其实是一种表态:曹家和李家共进退的态度。而这一切,看似都由李家维系并且由李家受益,实则不然。”
绿泱丢了笔,哗啦啦翻找起资料来,沈临安已经大致复述了起来:“李家和长公主府的联姻由刘家牵线,曹莫的受业恩师乃是刘家的九爷,李跻的母亲是如今刘家掌家夫人的堂妹。还有,永亲王府的王妃正是刘家的姑奶奶。”
“如此一看,刘家与如今京城这一片混乱联系的非常紧密,而这紧密,背后站着的,不止是一个三代宰辅的庞大世家,还有一个多年经营地位独稳的皇后。太子党已经出手,并成功借力于当今,事倍而功半。”
沈临安哂笑:“皇后这里动作不断,却不知贵妃党早就蠢蠢欲动。要知道,负责牵线的刘家太太是苏家的女儿,与贵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永亲王府升了侧妃的那位胡小姐,她的妹妹胡陈氏是陈隽唯一的妻子。更别说先前一只努力把女儿嫁进我沈家的临郡王府。
刘家努力提拔新兴世家的同时,苏家已经开始拉拢刘家打压的重臣。只是苏家两代贵妃,上一代,因为苏善道一事元气大伤,才错失当今的那个位置。而这一代卷土重来,虽说不计前嫌拉拢沈家和陈家,这两家说难听的却倒是直接导致他们势弱的原因。与苏家合作,对于沈陈两家,无疑是与虎谋皮。更何况我还因为胡端锦和胡三郎的事与胡家结了仇,因为刘二郎的事与刘家结仇。”
如此一看,沈家还是不论哪一方都不偏向,才能在这一滩浑水里立足。这也是沈临安为何感慨,沈家只能忠于那一个位置,而不能只忠于一个人。西北军,放在手里,还是太扎手,仿佛一个炸弹,随时都会被引爆。
似乎前路堪忧,沈临安揉了揉眉心,倒是又想起了余班的那个神秘主人,他大约和她一样,不想这一场争斗里太子党胜利的太快,也不想这将朽的王朝太快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