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赵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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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兵者不祥。”沐弘说，“国家这些年对内对外打了太多的仗，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正是，人心思定，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况且秦晋交战这么多年，各有胜负，我国并未占到上风。陛下想要一举平定，没那么容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正是，朝中大臣反对者居多，阳平公，权翼大人多次劝说，陛下不肯接受。此刻若上天能给出预兆，大家心里就有底了。”赵整闪亮的眼眸里流露着期望。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打天象的主意，沐弘这才明白过来。但是彗星事件后，天王已经不相信天象了……且慢，他以前不信图谶，现在信了，伪造的吉祥物—帝王宝器也信了，天象说不定也会相信。

“这个……在下前几天夜观星象，见镇星守在斗牛，乃是吴越之福，不可伐也。这两日正要写奏章呈报陛下。”

“那就再好不过了。”赵整大喜，“有劳太史令。”

“好说。”沐弘微笑。天象什么样并不重要，大家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借口。

赵整目的达到，满意地起身告辞，沐弘送到门口，他突然回头问道：“太史令觉得陛下能被劝阻吗？”

当然不能。沐弘心说，历史的轨迹已经确定，你们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他正要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过去，一抬头接触到赵整恳切的目光，心里忽地闪过一道光芒。

他憎恨这残酷的命运，多次抗争，撞得头破血流，却无法撼动一丝一毫。也许他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倘若集合众人，齐心协力，说不定就能逆天改命。干嘛不试一试呢？万一成功了，拯救的不只是秦国，而是天下苍生，万千生灵。想到这里，他的心变得热切起来。

“劝阻陛下南征，不能只在朝堂上辩论，要多角度、多方位，尝试多种办法。”沐弘建议。

“愿闻其详。”赵整眼睛一亮，抓住沐弘手腕。

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

赵整说：“朝中诸位大臣对陛下的劝谏，主要从道义和兵力上进行论述，都被陛下驳回。现在加上星象这个筹码，或许能让陛下略有松动。”

沐弘摇头，“单凭一个星象份量不够，还须寻找其他征兆。我听说太庙里养的一只乌龟死了，这只乌龟壳上有八卦文，是只神龟。乌龟能活千年，何况是神龟，无缘无故就死了，实乃亡国之兆。”

赵整愣了半晌，叹道：“太狠了。”

“太卜高虏很喜欢这只乌龟，每天往水池里丢粟米喂养它。乌龟死了，高虏很伤心，把龟壳取下来藏在太庙里。神龟在天之灵有感，或许会给太卜托梦……”

“梦会有的。”赵整眼中冒出贼光，“呆会儿我就去找高虏，帮他把这个梦回想起来。”

“劝谏不仅要晓之以理，还应动之以情。大臣在朝堂上口沫横飞，与陛下针锋相对，吵得不亦乐乎，陛下心里窝着火，当然不肯接受。如果能让陛下宠爱的人委婉劝说，效果就不一样了。”

“有道理。”赵整赞同，“太子也反对南征，他可以劝说陛下，毕竟以后这个江山是他的，他有话语权。后宫里，若有人在床上吹吹枕头风，那就更好了。”

“如今陛下最宠爱的是张夫人……”

“进谏有风险。张夫人精明世故，不见得愿意趟这趟浑水。”赵整不看好这个人选。

沐弘犹豫了一阵，“要么我去问问慕容王妃……王妃心善，近年来笃信佛学，或许肯帮这个忙。”

“王妃若能进言，再好不过。”赵整大喜。

提到佛学，沐弘又想到一个人，“释道安法师是得道高僧，深得陛下敬重。陛下邀请他进宫说法，还与他同车共辇。他的话陛下应该会听。”

“不错，”赵整赞道，“我来想办法请出道安法师。”

“如果实在无法打消陛下伐晋的念头，那也不能让他亲征。”沐弘叮嘱，“即使前方失败，只是损失些兵马，以后还能补回来。只要陛下守在长安，天下就有了主心骨，各地隐藏的势力就不敢乱动。”

“太史令远见卓识，赵某受教了。”赵整站起身来，对着沐弘一揖到地，“还是丞相慧眼识人。赵某眼拙，错看了太史令，在此赔罪。”

“过奖了。”沐弘连忙扶住，心想：哪有什么远见卓识，我只是不忿这无情的天命，想方设法，只愿能消弭这场已经发生的灾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