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内乱（2/2）

气风发，以为能一举拿下，谁知襄阳城是块硬骨头，损兵折将就是啃不下来。朝廷里御史发起弹劾，指责苻丕消耗国家大量钱粮，却攻克不下一座小城，要求将他召回，交给廷尉问罪。天王承受压力，心里也很恼火，派使臣送了一把宝剑给苻丕，传话说，来年春天还不能攻克的话，就用这把剑自裁吧。

苻丕受到斥责，惊恐羞愧，下令强攻。襄阳军民守了一年，也是弹尽粮绝，里面又出现了晋奸，开城门纳降，这才把襄阳攻占了。

然而秦军在东部战场却遭惨败。谢安的侄儿谢玄，率领谢家组建的“北府兵”把秦军打得丢盔弃甲，东讨都督彭超兵败自刎。秦国白忙一场，啥都没捞到，仍然和晋国维持着以淮河为界的局面。

这年秋天，秦国因灾荒歉收，出现大面积饥馑，天王罢战，对外不再用兵，对内减免税赋，与民休息。

谁料第二年春天，苻重的兄弟，行唐公苻洛，联手苻重共同发起叛乱。

苻洛曾是攻灭代国的主帅，任征北大将军，幽州刺史，镇守和龙，手下十万雄兵，位高权重。

那苻重因谋反被关了一年多，天王居然原谅了他，重新起用他镇守蓟城。两兄弟占据了大半个东北，仗着兵多粮足，联合起来反叛，要把苻坚赶下台，自己当皇帝。

内战的阴云笼罩在秦国上空。

一天中午，沐弘坐在官署里打盹。春暖花开人就容易犯困，太史令是个比较清闲的官职，外面的纷纷扰扰，影响不到他身上。

忽听门卫禀报，有人求见，沐弘揉着惺忪睡眼，恍惚看到门口竖起一块超大的门板，把屋子里的光线都挡住了。那块门板还会移动，大踏步走进来，拱了拱手，问道：“太史令，还记得我吗？”

沐弘抬头，看到一大蓬肆意生长的髭须，又黑又硬，像无数支钢针插满大半张脸。

“喔，原来是吕将军，好久不见。”沐弘一下惊醒，把他让到靠墙的太师椅上，直着喉咙喊一声，“上茶。”

不一会，仆役送上茶水。

沐弘说：“吕将军，请用茶。”

吕光遵天王密旨，平定苻重叛乱。完事后，天王把他召回长安，升为步兵校尉，手下数万大军，是兵部大员。沐弘与他并无交往，上次护送过后，再没见过面，不知他跑来观星台做什么。

吕光喝了口茶，拨弄着茶杯盖子，显得心神不定。沐弘也不着急，陪坐在一旁，等他自己开口。

“末将此来，是向太史令求教……”

“不敢，下官何德何能，可以帮到将军？”

“末将明日就要出征，讨伐叛逆，但心中怀有疑虑……”吕光欲言又止。

沐弘听说苻洛身经百战，而且力大无穷，是秦国数一数二的猛将，难道说吕光害怕了？不过导致秦国灭亡的是三年后的淝水之战，那么即使苻洛这回来势汹汹，也不可能得手。

“行唐公和北海公是皇室至亲，不为国尽忠，反而起兵谋反，天下人无不痛恨。将军率正义之师讨伐叛逆，定然势如破竹，马到成功。”沐弘慷慨激昂地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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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害怕干不过逆贼，只是担心白费劲。”吕光神情沉郁，“兄弟们浴血奋战，擒住贼首，陛下轻飘飘就赦免了。那些将士们都白干了，让人寒心。”

“你是指苻重？”

“这个人就是狼子野心。陛下饶恕他，让他官复原职，他还是要反，全无信义可言。”

“谋逆者必须死。”沐弘想起慕容冲说的话。

“对，必须杀一儆百，否则谋反的人就太多了，打都打不过来。陛下当年处理苻双都没留情，怎么现在变得心慈手软了呢？”吕光把茶几拍得呯呯响，“他们苻姓王公，谋反就像闹着玩，害苦了我们当兵的，这种仗打得毫无意义，将士们死得毫无价值。”

“将军立下大功，陛下倚重，你何不劝说于陛下？”

“劝了不管用，陛下不听。”吕光叹气，“只怕这次就算抓住了这两个逆贼，陛下还是会赦免他们。沐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

沐弘观察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在下只是个小小的文官，位卑职低，也不懂打仗，将军为何想到来问我？”

“王丞相临去前曾对我说，如果遇到难解之事，不妨去请教太史令，故此冒昧前来。”

王猛去世后，沐弘决心把自己那一点可怜的异能掩盖起来，不让任何人发觉，以免再度引来麻烦，哪知他居然把自己卖给了别人。

“丞相真是看得起我。”沐弘苦笑，“我能教你什么？难不成教唆你在战场上趁乱杀了苻重？”

“好主意。”吕光手掌相击，“就这么办。”

“倘若陛下怪罪……”

“我把陛下的亲弟弟都杀了，多杀一个苻重又算得了什么。”吕光横下一条心。

“千万不能供出我来。”沐弘把话说完。

“放心。”吕光哈哈一笑，告辞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