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2)

回过神,美仁嫣然一笑,道:“哦,没事,是前阵子我看中了一个玉饰,原本那主人想转卖的,现在他又反悔了,所以,有些遗憾吧。”她连忙将那张信笺折好,收进了衣袖之内。

轻点了点她的鼻头,景升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上了二楼的客房。

迈上一层楼梯,美仁的心便猛烈地跳动着,她的呼吸急促。

她骗了景升,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关于玉饰的,而是从天一谷传出来的,那是怡漠之给她的信,信中说道,三天之后是阴豫和怡素的大婚之日,同样也是悦姨依族规处置的行刑之日。怡漠之写这封信给她,是要她即刻赶回去救悦姨。

悦姨只是利用她得到天一圣经,虽然悦姨毁了上卷,但还有下卷啊,又将她这个怡家眼中钉给赶出了天一谷,是天一族的功臣才对,为何会被依族规处置?这究竟是真的?还是陷阱?

美仁仔细思虑着,那封信的落款是漠漠,而非怡漠之。“漠漠”这个称呼,只是她和漠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叫,而怡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从未这样叫过漠之。

难道真的是悦姨出了事?

她回忆悦姨赶她出谷的那日,初见她时候是欣喜,尔后又忽然的冷漠,在求她的时候,她只是闭着眼,一脸的哀伤,为何一直闭着眼,是不敢看她吗?绝情的将她赶出谷,却又忍不住关心她,要她散了体内的邪功。若是绝情到底,又何须在意她的生死?

这一切一切,眼下想来都是矛盾的,除非,悦姨有隐情,不想牵连她,才会那样。她真是头笨猪,是被气昏了脑子才不去想这件事的隐情。

坐在床沿,美仁捏紧了双拳,指关节之处喀嚓作响都毫无察觉。

景升关好了门,望见美仁紧蹙着眉头,心下疑虑,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啊,没什么?我在想明日去哪玩?”美仁回过神,给了景升一个甜甜的笑容。

挑了挑眉,景升在她身边坐下,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笑容。”

“啊?怎么了?”

轻抬了她的下颌,景升细看了那双清清澈澈犹若星光的黑瞳,他又垂下了手,低低地道了一句:“算了。”

“真的没事啦,我真的是在想明天要去哪玩,秦淮河畔,金粉楼台,你又不喜欢。钟阜龙蟠,石头虎踞,要不明日我们去江东?”美仁偏过头望着景升笑着。

美丽如春花初绽的娇颜上,堆满甜美俏皮的灵慧,让人看了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

勾了勾唇角,景升淡淡一笑:“你当你是女诸葛?”

“不敢当。”

“不害臊。”

“这叫什么不害臊?真正不害臊的在这里。”美仁将景升一下子扑倒在床,整个人压了上去。

次日清晨,景升被美仁推出了门,她说她要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才好出门。景升无奈地摇了摇头,出了门,在马车旁静候着,想到昨夜终于说服了她今日就回杭州,回到杭州就成亲,他的心情便不由的舒展。他已飞鸽传书回陶然居,让他们准备成亲的所有事宜。

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他盯着那楼阶,等待着那个美丽女子的出现。

不知等了有多久,始终不见美仁出客栈,景升双眸刚好瞥见那个掌柜的,想到昨日他交给美仁的一封信,骤然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即刻冲上二楼,客房内,并没有美仁的身影。

望着空空的客房,想到她昨夜的热情,景升便一拳打在了门上。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重要到今日就要回杭州了,要嫁给他了,她居然逃走了。

是后悔了吗?

景升从未有过像此时此刻这般挫败,一怒之下,将客房内的桌椅全数砸了,惊动了其余客房内的客人。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滚回自己的房里!”景升凶神恶煞地对众人怒吼一声,一个个吓得关起了自己的房门。

最让景升伤心的是她走了,还将纯钧剑给带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昨晚那封信!

他方要冲下楼,便见着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立在他的面前,将手中一封信递给了他,颤着声道:“客客……倌,这是是……尊夫人,留给您的。”

“这封信你为何不早一点拿出来?”景升咆哮道。

“不不……不关我的事,是尊夫人说,一一……一定要亲眼见到你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给砸了,才能将这封信交给您。”小二颤着声,终于把话说完了。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是在拖延时间,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理由要抛下他去做。因过于愤怒,他的手有些颤抖,好容易才将那封信给打开来,熟悉的字迹即呈现于前。

“景哥哥,对不住。

我暂不能和你回杭州,给我七日时间,我一定会到回杭州,会回陶然居,等着你的三媒六聘,做这世间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眼前但得一分松。

符衣留。”

七日,七日,莫名其妙的就要失踪七日。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活活气死。他气得将手中的信笺,狠狠地捏成一团,顿了顿,又将它展开来,抚平。

“眼前但得一分松”。

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是故意的。

将这张信笺细细地叠好,塞进怀里,景升便匆匆下了楼。那小二一见着他,立即赔了笑脸,道:“这位客倌,方才你在结了帐之后,又跑到上头砸了我们客房内的东西,这银子一共是——”

“慢着,”景升立即喝断了他,“我之所以会砸烂你们客栈里的东西,是因为你知情不报,害我走失了内子。若是你在收了她的信之后,第一时间内告知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所以,一个铜子我都不会赔的。”

说着,景升便出了客栈,轻跃上马车,对车夫道:“起程。”

“客倌,客倌——”那店小二沮丧着脸,狠拍了大腿,这屋内被砸坏的东西肯定是要他来赔了,真是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客人,早知道不帮那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了,都怪他贪图那位夫人的美貌,那夫人对他笑着笑着,他就失了魂了。这下好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呜呜呜——这太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