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6章(2/2)

“那倒是那……公子脸上的皮肤可都有些憔悴了。要是不注意,可就浪费了这张花容月貌哦~”语音上挑,一派嬉戏的玩笑。她和影是两种人。影有自己的主意,却从不在无觞面前表现任何不敬或心思;而符在无觞面前近乎撒娇一样的玩闹,但却从不敢真正违背他的意思。大概也是因为她是五堂堂主之中唯一的女人,所以更容易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无觞拉过靡音靠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理会符的话。靡音被扶着,最大的范围也只能看到无觞挑起眼梢:“你来就只是关心他的皮肤吗?”

“当然不是!楚公子的一切都是主上的,哪有属下关心的余地?”语调里带着贼笑,可是语气却很正经。符揉了揉膝盖:“主上,属下可以起来了吗?”

“起来吧。再大声点,我想多留几日都不行了。”

符坐在一边,说:“这太师也算有些品味,不过比起无上崖可是差很多。而且,我没想到楚公子是这个身份,刚听到还有些惊讶那。不过主上,您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真的惊讶吗?靡音很想问问她。能这么毫无顾忌的问禁语,真该给她个小红花。

无觞说:“男宠。用了影一个下属的身份。”

符装作目瞪口呆,把鲜红的嘴张得很大:“吓?”可是就跟变脸的斗篷掠过眼前一样,马上又变得无比冷静:“哦。现在夜国正乱。无上门本来是要避开祸事的。但既然是楚公子的事,也就是无上门自己的事了。主上请吩咐吧。”

无觞说:“一夜之间,西楚晁掌握的官盐忽然不翼而飞。”

符点头:“影已经掌握其所在。这个很容易。”

无觞又说:“他手下人马中江湖人士,折损大半。”

符又点头:“影的本家营生,做起来得心应手。”

无觞又说:“去夜都玄冥宫,把太子太傅苏冉带来。”

符抬眼,看了看靡音:“事关大局?”

“这事,不容你质疑。这几件事要做到无人察觉。无上门其他四堂,都任你调用。”

无觞到底是帝王,金口玉牙就是金科玉律。尤其对符来说。算日子不过六天。程远多日里连连服用燕兰草,已经有些神智模糊。每每夜晚都很早睡下,平时也目光呆滞。当这个女人再次出现在靡音面前时,身上的血腥气息又重了几分。相对的,香粉的味道也浓了一些。手指上的殷红有些剥落,可以看出有阵子没有打理自己的外表。但是那份美丽却愈加妖娆,好像吸进血液后更加醇厚的美酒。

“做到了。”无觞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靡音的颈后,那片被头发遮盖多日的皮肤,如今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白皙。正是月圆之夜,吃下丹药的靡音在无觞身边沉沉安睡。就算身边有人不断的触摸,也不肯醒来。而无觞的眼睛似乎都没有看向符,却已经用上肯定的语气。

“那个苏冉已经在城外等着了。当然,一切都按主上的吩咐。玄冥宫现在也是一团糟,太子都不在,谁也没有功夫惦念太子太傅。”符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有点得意。

速度还足以让人满意。无觞收回手:“符。苏冉不是一般人,你一定费了不少力气。”

“做属下的,只要完成主上的意愿就可以了。抱怨这种事,留在其他时候才对吧。”

“如果可以,我倒宁可你在其他时候也保持沉默。”

“像影那样?是不是暗影堂每个人都一个模样?十足倒我胃口。”符朝门外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扭过头来:“主上。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可是要过年了。”

“怎么?着急回无上崖过年吗?”

符笑着说:“这不是妨碍您和楚公子缠绵悱恻吗?”

“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卫和骁那里,你不去搅和一下,这年也过不好。”

“主上,您真是神。那……什么时候走?”

“我和楚然随时可以,外面那个家伙,你找个人护着点他。”

“遵命。”又如挑逗的笑意,可惜面对的人比冰还难融化。

天亮。安思府的天气也有些寒意,如同夜都的深秋。靡音身上只有温热,却还是没有一丝汗意。如今似乎身体情况很稳定,起码不会因为吃下的药丸感到不适。

“无觞……该结束了吗?”只是闻到满堂的气息,就知道结局的脚步声已经靠近。

“是。我们走吧。”

外面的看守已经被解决了,太师府中也一个人都没有。无觞已经重新变为紫莲的模样,跟在靡音身后向外走。程远想跟上,却腿软脚软动弹不得。

“程大人,你可以在这里等消息。”看到他还要说话,靡音继续说:“孤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就算你想死,也得看孤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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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府的街道已经如无人之境,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按照无觞的说法,西楚晁带着自己的部下向夜都行进,而这里留下看守的江湖中人,却都被符收拾干净。这几天接连不断的死伤给街道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所以百姓不敢出门,生怕一个不慎横尸街头。

来到城外,靡音见到了苏冉。先生还是往日的平和表情,就连路途的风霜都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是从北方冒然被掠来,身上的衣衫有些厚重。

“先生。得罪了。”

“不。太子殿下,这一天早晚要来的。”苏冉倒是看得开。他仔细的端详了靡音一会,说:“还好您平安无事。不然,苏冉就要为当日一曲之恩心怀愧疚了。”

“孤知道先生从未有反心。只是这次,恐怕先生的故人要……”

“可否饶他不死?”

“一切还要看父皇决断。”

如果早点注意到那人的身份,或许他还走不到这一步。西楚晁最后相信的,还是太师的旧部,而与他合作的人,不过是垫脚石。只是他说话一贯冠冕堂皇,不说灿如莲花,起码也是口若悬河。白若清却不懂。

禁军和他被分散在泾河流域各个渡口看守,所以想各个击破简直比呼吸还简单。所以符很快就找到了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活捉回来。去了那身好像防具一样的清高,白若清这人的目光在看到苏冉的一刻终于懈怠下来。

他想带苏冉走。却用了最不好的办法。

靡音坐在太师府的正厅之中,笑着说:“如果孤早些阻止你,或许不会酿成大错。”

白若清站在下面,风骨犹存:“死又怎么样?我来这里,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

靡音看向苏冉,他的手指不断的相互揉搓,看起来有些紧张。“白若清……或许你不叫这个名字。先生自己选择留在夜国,你也没办法替他决定未来。”

那日在书院后堂,靡音听到的两人私语,自然就是白若清和苏冉。要进入皇宫不容易,白若清的幸运简直让他自己惊叹。可惜费了几年心血,苏冉仍然不肯离开。所以白若清才铤而走险,和西楚晁约定。白若清助他成功,西楚晁保两人能顺利离开夜国。

苏冉走到白若清跟前,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告诉你很多次,希望你收回自己的意愿。但如今走到这一步,我连救你的能力都没有。”

白若清忽然笑了起来:“当日离开是迫不得已,进入皇宫是委曲求全。你几次来信说要离开,当我准备好一切,你又反悔。苏冉,难道你是喜欢上太子了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苏冉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手指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袖子。

白若清说:“能让一个皇子,忘记自己的国家和身份,忘记自己的荣耀和誓言。我觉得,除了爱情,没有别的可能。对吗?寂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