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白蛇传(五)(2/2)
妙跌倒之事,心下不禁一寒,四顾一望,却并没有什么。
只是这四周都是数丈高的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在夕阳下越发昏暗,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颇有些阴森之感。
李仕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摸了摸汗毛直竖的胳膊,期期艾艾道:“碧莲,天色不早了,娘肯定等急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俞青心中有所猜测,只是见他面色都有些白了,便也没有再说下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方才估计是我听错了,咱们走吧。”
…………
却说自从许娇容有孕,李公甫人逢喜事精神爽,时不时便被同僚拉着去酒馆请客喝酒,每日都喝的醉醺醺回来。
许娇容初时还忍着,只口头上说了他两句,后来见他变本加厉,心中的那丛怒火便再也忍耐不住。
这日,李公甫又喝的酩酊大醉回来,许娇容早就等在门口,见他进来,二话不说,当下便一瓢冷水泼了过去。
李公甫正摇头晃脑哼着小调,哪知一进门便被浇了个透心凉,这下酒也醒了大半。
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刚想发怒,待看清眼前之人,那怒气立马便飞到爪哇国了,满脸赔笑,尴尬道:“娇容,你怎么在这里站着,这大太阳的,你身子重,小心晒着了,还是回屋歇着吧,你看你都出汗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说罢转身便想溜走。
许娇容见状便觉不对,眼睛一眯,一声厉喝,“站住!”
李公甫身形一僵,踏出去的脚不得不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许娇容扶着腰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怀疑道:“你跑什么,老实交代,今儿跟谁一起喝的酒?”
李公甫心下暗暗叫苦,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莫测,不禁身子一抖,老老实实道:“跟老莫老张他们。”
老莫老张都是衙门里的老捕快,老莫生性吝啬,最爱占人便宜。
老张却极为圆滑,最擅溜须拍马,以前李公甫就曾被他们捧得云里雾里,连带一个月请客下酒馆,花了上百两银子,当时酒楼追债都追上门了,许娇容还为此与李公甫大吵了一架。
许娇容闻言,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哪个酒楼吃的?花了多少银子?”
李公甫头垂的越发低了,半天才期期艾艾道:“是悦来酒楼,花了……花了十两三钱银子。”
时下物价不高,李公甫的俸禄每个月也才不到二两银子,十两银子都够他们一家人半年的花销了。
许娇容气得心口突突直跳,来回走了好几遍,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静下呼吸,指着李公甫咬牙骂道:“你是猪脑子么?记吃不记打?啊?
当年他们哄着你当冤大头,到处请客吃喝,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上门来,最后还是靠弟妹和汉文帮你解决了麻烦。
原本以为你会记着那次教训,没想到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被人家哄得团团转!
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容易吗?现在又要多一张嘴吃饭,你还在外面给人家充冤大头摆阔,是不是打算让我们娘几个去喝西北风去?”
许娇容越想越气,本来孕妇脾气就容易暴躁,这几天李公甫每日喝得醉醺醺回来,她早就积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直把李公甫骂的狗血临头。
李公甫初时还低着头不敢吭声,听得久了也有些不乐意了,嘟囔道:“难得的喜事,请两次客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家里不是还有一千多两银子吗,哪里就到喝西北风的地步了?”
许娇容闻言顿时大怒,上前揪住李公甫的耳朵,狠狠拧住,“你说什么?那些都是弟妹留下的,你竟然打那些银子的主意?”
李公甫疼的嗷嗷叫,急忙求饶,“松手……松手……,老婆,我错了!”
许娇容狠狠拧了两下才松开,重重喘了口气,“我告诉你,那些银子都是汉文与弟妹辛苦挣的,那是要留给仕林读书赶考用的,咱们一分一毫都不能动,你听到了没?”
李公甫急忙点头,揉了揉耳朵,嘟囔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
许娇容闻言登时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李公甫一个激灵,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老婆你现在身子重,可别轻易动怒。”
许娇容不再理他,冷着脸往屋里走去,李公甫急忙跟上,不停的赔罪。
俞青与李仕林正在书房读书,听到外面动静,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笑意。
……
转眼许娇容怀胎已有七月有余,再有两个月便要临盆,她的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
这日,许娇容走进佛堂,对着观音菩萨像拈香下拜,默默祷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李许氏,求观音菩萨保佑,此胎能诞下麟儿,为我李家接续香烟,信女愿从此吃斋念佛,侍奉菩萨。”
祝祷完,许娇容把香插入炉中,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袅袅香烟中,画像中观音大士的神情越发慈悲悯人。
紫竹林中,观音大士端坐莲台,闭目打坐,忽然心神一动,掐指一算,睁开眼轻咦了一声,“怪哉!”
侍立在身后的龙女与善财对视一眼,“大士,可是哪里不对?”
观音大士微微蹙眉道:“人间似乎有了变数,天机却没有显示,也不知是何人有此手段。”
龙女闻言,疑惑道:“难不成是有哪位神仙出手干预此事?”
观音大士轻轻摇头,沉吟片刻,道:“此事蹊跷,你二人且在紫竹林好生看家,本座去人间一趟,看看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肝完了,明天再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