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2)

同样的,他也碰上了江南纺织厂这个坑。

前世戈渊身边没有她,没有卫家人帮助他,所以他一直带着他的那群兄弟混,跑车也是。

卫怀农和庄伟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天生谨小慎微怕惹事,戈渊想用武力解决问题,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劝说戈渊想别的办法,不让戈渊用拳头。

而猴子和花衬衣那帮子人跟着戈渊没少打架,碰到这种被人故意下套的恶心事情,他们跟戈渊的反应一个样,那就是——

你敢欺负老子,老子就揍死你,揍得你不敢再打坏主意为止!

所以,前世戈渊带着猴子和花衬衣两个把陈伟军的远方亲戚,也就是广东那边的接收人陈大壮给堵了,把人给打得半死不活的,事情闹得很大。

最后甚至出动了公安。

公安人多势众,加上陈伟军那远方亲戚陈大壮又是地头蛇,不少人闻询过来帮忙,戈渊三人就算再怎么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狼狈地被人给制服在地。

戈渊猩红着一双眸子不服气,被一名公安用枪抵着脑门,只能压下心里的怒火,被反剪双手押到了公安局。

私下掉包顾客的货物,因恶意报复而打架斗殴,袭击人一民一公安等几项罪名一下来,戈渊不仅要赔陈伟军八万五的布料成本费,还要赔打伤他们的医药费。

戈渊手上没有八万五的现金,所以他的货车被强制扣押,说要拿去抵债。

陈家运作了一番,戈渊又被判了坐五年牢。

戈渊可谓是被坑得血本无归。

陈家也不担心戈渊报复,他们觉得坐五年牢出来,戈渊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就算到时候戈渊存心报复,也对陈家没有任何办法。只要陈家愿意,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戈渊再一次按死。

这件事急坏了老钟,老钟给戈渊赔偿了那八万五,又拿出金条给戈渊走关系。

虽然老钟的确成功把戈渊从公安局保出来,让戈渊免去了牢狱之灾,但同时老钟也被小人给盯上了。

老钟能拿出那么多金条,别人就会想他是不是还有存货,或者更多的好东西……而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境的,对于某些人来说,用些阴暗手段更是百无禁忌。

又一次戈渊出门跑车,老钟一个人在家,就碰上了打家劫舍的贼。

可恨的是那些贼抢了金条和不少文物古董还不罢休,竟然把老钟一个老人给打昏了捆起来丢在柴房里。

那时候是深秋,天气已经很凉,老钟浑身是伤、又冷又饿,硬生生在柴房里熬了两三天,烧得浑身滚烫,就那么熬坏了身体。

等戈渊回来,老钟已经去了半条命,之后再怎么养也养不回来了。

戈渊对此心存愧疚,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跑车的事情。他哪里也不去了,就不信在省城闯不出一片天。

老钟劝他,可他心意已决,执意把货车给卖了出去。

经过这事戈渊性子变了,所有的天真和冲动被他掩埋在记忆深处。他行事更加稳当谨慎,但也更加的冷厉无情……

他后来的确成功了,但可惜的是,很有前景的运输事业却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

而就算后来他把陈家整得倾家荡产,可老钟却还是没熬过当年的冬天……

“呼……”

叶婉清在黑夜中睁开眼睛,回忆着梦里的情形,心脏“嘭嘭”跳得厉害。

她梦到的……真的是前世吗?

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梦,不是她的臆想吗?

她之前就想过,前世戈渊创业路上是不是也有不平静的时候,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戈渊经历的挫折竟然如此黑暗,老钟还因此而弄垮了身体。

还好,还好今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婉清安抚好狂跳的心脏,却睡不着。

想到刚才的梦,她心里涌起对陈家人的浓郁厌恶甚至恨意。她觉得不能那么便宜就放过了无耻的陈家人,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好看,让他们自食恶果!

而远在广东的戈渊也做了同一个梦,大汗淋漓地从招待所里惊醒。

又坐在黑暗中抽了两根烟,他心里只觉得庆幸……

好在他今生身边有他的小娘们儿,有她在,他就不会轻易涉险。他哪怕是为了一辈子好好保护她,也一定不会把自己赔进去。

打架教训人什么的,还是要做得更稳妥才行。

这一个梦,叶婉清和戈渊都默契地瞒着对方,不想让对方因此而担心。只是,他们也因此而更加谨慎起来,这也算是一种领悟。

……

蒋秘书的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陈伟军就收到了来自市政府的召唤。

他点头哈腰地到了市政府,听到蒋秘书是为了布料瑕疵品的事情找他,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说戈渊那小子没什么背景吗?

没有背景,怎么能请动市政府的人?!

陈伟军一个小小的江南纺织厂厂长而已,根本不敢得罪市长秘书,甚至根本不敢玩弄什么心思。

市政府的人存心想查这件事,还不容易?

要是真查下去,别查出更多的事情!

陈伟军根本没有辩解的心思,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赌咒发誓,把这件事归咎于自己的一时鬼迷心窍,连连保证解决。

既然他承认了错误,那这事戈渊自然就是清白的了。

蒋秘书只要陈伟军识相就行,既然陈伟军表明“不追究”了,蒋秘书也不会给戈渊出口气,因此跟陈伟军结仇。

那没必要。

蒋秘书虽然欣赏叶婉清,但也没有欣赏到为她得罪人的程度,做到许绪拜托的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下,陈大壮就收到了陈伟军的指使,让他不要再为难戈渊。不仅不为难,并且把八百块运费剩下那四百给结了,还把那一大货车的瑕疵布料送五分之一给戈渊当赔礼。

瑕疵品虽然没有正品那么值钱,但蚊子腿也是肉,加起来就很可观了。陈伟军觉得那些布料应该能让戈渊满意,也算是一个示好的信息吧。

戈渊也的确没让陈伟军失望。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冷静地把运费给结了,连陈大壮赔笑送上当赔礼的布料也没拒绝。

傻子才拒绝!

不过,在心里他决定更要好好“招待”陈伟军一顿了。

总不能让陈伟军失望嘛。

……

在广东耽误了几天功夫,戈渊这一次比预计的晚回家五天。

等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湘南这边的天气很有意思,春秋短得像是没有,每年仅仅有那么一两月气温适宜的天气。

时间一进入十二月份,气温像是一下就从炎热的夏天进入到了冬天,风一吹冷飕飕的。戈渊走的时候还穿着单衣,回来就得穿上薄棉袄了。

傍晚时分,叶婉清听到门外传来货车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

“渊哥!”

叶婉清冲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大男人从车上跳下来,那熟悉的眉眼,不是她的渊哥是谁?

戈渊一回头,见叶婉清已经迎了出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就狠狠在她额头上亲一口。

“有人看着呢。”叶婉清红了脸,推了推他的胸膛。

戈渊痞气地扬唇:“老子亲自己女人,乐意,谁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叶婉清抿唇笑,拿他没有办法。

人平安回来了就好。

卫怀农和庄伟听到了这话,两人先是尴尬了一瞬,很快就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决定当个聋子。

猜到戈渊几人今晚到家,叶婉清在家准备了不少好菜,还买了酒。

刘丽秀和卫兰都在叶婉清新开的店子里忙活,要做完晚上的生意才能回家,所以家里只有叶婉清和几个男人。

考虑到男人都喜欢吃荤,叶婉清准备的菜里面只有一盘蔬菜加一个汤,大部分都是大鱼大肉,让他们吃得过瘾一点。

当然,在吃饭之前,叶婉清先赶着戈渊去加衣服了。

湘南的天气不比广东,这时候穿单衣可扛不住。那风吹得人一阵一阵的凉,可别刚回来就冻感冒了。

等畅快地吃过饭,戈渊放下碗筷又要准备出门。

“去哪里?”叶婉清不解看向他,“你才回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去办,非得连夜忙活?”

“货车不能放在院子外,不然还是怕贼惦记,得分出人手守着。与其这样,我不如今晚稍微辛苦一点把货都给人送到了,晚上睡个安心觉。”

“也行……”看戈渊样子还精神,叶婉清也没有强劝。

之前曹家闹出来的那件事也足够糟心,与其担着那样的风险,还不如早点把货物给送到,钱财也是落袋为安。

戈渊又抓了抓头发道:“我洗个澡去去乏,婉清你来给我找衣服。”

“行。”叶婉清一听连忙起身,要去房间给戈渊拿衣服。

哪里知道这人跟着她也进了房间,不等她走向衣柜就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抱入怀中,狠狠地压在门板上。

沉沉地垂下眸子,戈渊呼吸粗重,幽深的黑眸中带着明显的渴望。

什么要洗澡、拿衣服都是假的,他憋不住了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