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5利益联盟(2/2)

听她口口声声地叫着“姐姐”,又这样殷勤,柳红缨知她不会只是为了送礼而来:“你我如此投缘,有话不妨直说。”

宁娆岂会让她套出口风,一味地客气,笑得温顺可亲:“瞧姐姐说的见外。我入进王府,诸事懵懂,还仰仗姐姐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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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二字,我可担待不起。”柳红缨可没望了昨夜与叶灵悠的盘算,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不过……”说着,她抬眼看了看蝶儿,欲言又止。

宁娆见状便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姐姐但说无妨,这是我的家生婢子,可靠得很。”若她猜的没错,这柳红缨接下去要提及如今府上最敏感的人物,唐瑶。

果然,不出所料,柳红缨张口就说:“杏园的那位,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看来这柳红缨如蝶儿打探的一样:空有美貌,却无城府;自视甚高,但能力不足,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

打定主意要让柳红缨成为自己手中对付唐瑶的棋子,宁娆答起话来更加小心,不想让她有所警觉。

她微微摇头,一脸茫然无知地说起:“不甚清楚。我只知王爷很是宠爱,想必那位姐姐定有过人之处。”

见她作为新人居然对府中一无所知,柳红缨心底那份“作为女眷首领的责任感”顿时膨胀爆棚。她一开口,就将心底最介意的事儿道出:“何止是宠爱,一年一度的巡礼大典,王爷曾与她携手登上城楼,接受属民的献礼。那气派简直就是正牌的王妃。”

原来这消息竟是真的。从柳红缨口中得到证实的宁娆,心中怒火腾腾燃烧。

这正妃的位置,除了自己,谁也没资格得到,无论是唐瑶,还是眼前这个柳红缨。即便将来的对手是朝中名门之女,她也有信心将对方比下去。

但唐瑶居然因为早遇到展陌华,在这件事上抢先一步,如何不让宁娆恼恨。

仍她的纤手在袖中紧握捏拳,宁娆的神色未曾有丝毫变化,依然一派天真地感叹:“听闻那唐姐姐比我早入府俩月不到,竟得王爷如此对待,着实令人羡慕啊。”

难道这女人当真这般无心争宠?柳红缨仔细地审视她脸上的每一分变化,却未找到点滴的妒意。或许是她如今自持是王爷的新宠,所以不在乎唐瑶之前的风光?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柳红缨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不能挑动宁娆对唐瑶的敌意,她该如何设计二人鹬蚌相争呢。

想来,只有再加一把火。柳红缨故作惋惜,话说一半:“只可惜啊……”

“何事可惜?”宁娆好奇追问。

见她似有兴趣,柳红缨继续将唐瑶抹黑,无比担忧地感叹:“可惜她生性善妒,如今已是时时霸着王爷。若是真等她成了王妃,怕是我们这些姐妹们再无立锥之地。”

“姐姐想是多虑了。”宁娆呵呵笑起,并不在意,反倒替唐瑶开脱起来,“自古帝王皇族,哪个府里不是姬妾成群。若想成为正室大妻,岂能连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无?唐姐姐定不会是那样霸道的。昨夜我还听说,她从府外领回一对姐弟,正留在杏园住下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红缨眼中一亮,抓住重点:“姐弟?”这唐瑶还真是恃宠而骄,居然在园子里留宿男子。看来此事可以拿来做做文章。

宁娆垂眉顺目,敛去眼底精光,问她:“姐姐不知吗?”

柳红缨怎肯在新人面前显露自己情报网的不足。她打着哈哈,含混过去:“这倒也不是。不过下人来禀报时,我只模糊地听了一句,倒没有放在心上。”

随即,像是刻意的,为了化解尴尬,她又正色对宁娆告诫:“按正礼来说,女眷院中不该留男客的。”

见宁娆认同的点点头,她话锋又一转,百般无奈地说:“唉,此事肯定是王爷同意了的。你我觉得不妥,又有何用。只希望今后不要因此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饵钩扔得太直白,机警如宁娆怎会去咬食。她顿时避重就轻地将这话挡了回去:“还是姐姐想得通透,妹妹还要多向姐姐学习才行。”

看来今天是谈不出什么实质的话来。柳红缨决定待会与叶灵悠商量之后,再循序渐进地“感化”这位淡泊新人。

“如果唐瑶有你一半的谦逊有礼,我们这些姐妹们也不至于日夜担忧前程了。”她长长地叹息,算作是为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画上句点。

听得出她一直在挑动自己对抗唐瑶,宁娆装傻不应。面对红缨几乎露骨的挑拨,她只规规矩矩地客套回礼:“姐姐过誉。”

“这小雨又下起来了。”谈不出结果的柳红缨,瞥见外头连绵的雨丝,突然灵光一闪,端起亲切的笑容提议,“妹妹要是没什么急事,不如就在我这用午膳吧。再叫上几个平素里要好的,大家戏耍游戏,谈天说地,岂不有趣解闷?”

这倒是个好机会!宁娆欣喜应下:“姐姐盛情,我不敢推辞。”

不知这厢已在联盟对外,昨晚一夜未眠的唐瑶,直到天边泛白才稍稍打了个盹。

待她再醒来,已近正午。

梳洗之后,她望着在门外来回忙碌的银月,出声唤道:“银月,进来。”

银月连忙将手里的活交给小丫环,走进屋里:“姑娘,有何吩咐?”

“隆州城外,何处有河流经过?”唐瑶边以手指卷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边歪头问她。

河流?银月略加思索,立刻想起此地最负盛名的去处:“回姑娘,城南门外二十里便是陵江。江边有个平雁原。那儿景色怡人,每逢踏青的季节,总能吸引许多人前往。”

哦?听起来很不错。唐瑶点点头,吩咐下去:“替我准备两壶酒,几碟点心,还有瓜果。”

“姑娘这是打算要去陵江?”银月诧异地看向主子,觉得这要准备的几样东西有些微妙。这是要去出游?可天空正下着雨呢。难道是要祭奠何人?但看主子的神情又未带忧伤。

就在她瞎琢磨的时候,唐瑶爽快地公布正确答案:“对啊,今日是我爹娘祭日。人在外头,只好寻条河流,祭奠一下,以表哀思。”

啊,果然是要去祭奠先人啊。银月刚要去安排,却又想起什么,苦着脸转回来:“可是王爷这会儿不在府里。”

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的唐瑶,顿时鼓起腮帮,赌气般地哼道:“难不成,离了他,我就不能动弹了?”

整夜过去,这对冤家还没消气呢?银月不敢调侃主子,更怕自己一言不慎引火烧身,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奴婢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全。”

谁知,这位主子仍含着昨天的酸醋,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哼,怕是他在府里,也顾不上我的安危。”

是了是了,多说多错。银月不再多嘴,乖乖应下差事:“那奴婢这就交代下人去准备。”说完,她立刻转身离开,生怕主子又想起什么麻烦事儿来。

在等候的间隙,唐瑶去东厢问候、交代了一番,决定将银月留在园子里,好照料二人。

听闻自己要被留下,银月更加不放心起来,只希望主子能改变心意,再三问道:“姑娘,真的不要奴婢陪伴吗?”

唐瑶铁了心,摇摇头:“我将你留下,是为了让你替我照顾那可怜的姐弟俩。旁人我皆不放心,惟独你在,我才安心。”

“奴婢定不负姑娘所望。”既然主子如此看重,银月无法再厚着脸皮跟随,“那就另带上俩小丫环吧。不为别的,只为避嫌而已。”

想银月说的也在理。虽然她向来独来独往、高飞高去,但如今姑且算作王府中的一员,少招惹麻烦也好。本就情路艰难,她也不愿展陌华再多心。

一架马车,两个丫环,唐瑶就这样缓缓摇晃着,踏上今天的祭奠之旅。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渐渐停下,马夫隔着车帘对车厢里的唐瑶说:“唐姑娘,马车只能停在官道旁,您顺这条小路,向前就到江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