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死相随(2/2)
顾令心内一颤,“少主明鉴,属下发誓从未背叛过少主!”
月令在旁点头赞同,“少主,七令之间顾令与属下一直以来都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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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追随于您,断不可能是他背叛。”
玉指轻轻扣了扣袖上的华丽牡丹,泛着冷意的凤眸淡淡从顾令身上撇开,墨云箫沉沉“嗯”了一声,当是默认。
顾令感激涕零,“谢少主信任,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墨云箫转而淡漠无情地向不远处发疯的青茉,只是一瞬便孤冷离去,犹如寒冬腊月的霜颜在微光中显得更加冷寂,“把她放了,派人日夜守,找个傀儡易容掉包。我要的是滴水不漏,莫让族主发现。”
顾令月令纷纷应“是”,垂首恭送。隐尘进来小心翼翼地拉起青茉,点了她的睡穴抱着她离开。他们都明白若是真的叫族主发现会是什么下场,毕竟少主已经不是以前人微权轻的少主了,性情大变的令人毛骨悚然如坐针毡,杀人之间可以封喉不见血,修罗也未必能承受的住他那寒风刺骨的一面。
走到墨玄殿门前,他微微蹙了眉,凤眸之下是一派多少混有暖意的温凉,广袖利落一掀,门自然而然开启。
多年未见,虽仍是一袭竹叶青衫,但还是腿去了以往欲充当闲云野鹤的潇然,半隐于庙堂的铮铮男儿志一览无遗。就如墨云箫不再是一身的纯黑锦绸云缎,袖上清雅脱俗的墨莲再无,只有华丽灼灼的牡丹。
这五年,说不尽的凄凉,道不明的苍茫,人世间有太多事情是终其一辈子都无法勘破醒悟的。都说改变一个人很难,可真当经受过常人之不能经受,还能确切如此说吗?
衣领的白云纹泛着冷冷华光,掌风带有清冽火光瞬而将所有门窗闭上。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秒暗幕密布。
文煜从座上站起,沉重一叹,“今时与往日大不相同,不光是师兄,还有我,更有他人。”
掌间火光熄灭,墨云箫漠然直视眼前漆黑,如同那一眼望不尽的五年幽禁,夺去了他本该谈笑风生的温雅如春,“一眼秋水,一眼望穿;一掌桑田,一掌泯灭。事与愿违造就了己与天违,可笑我一直秉持什么君子风度。”
文煜抿唇,道不明的哀伤苍凉轻飘飘地浮动环绕在二人之间,“只要师兄心中还存有一丝光……”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放在我这里一样都不惧,且天下皆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言我卑鄙无耻丧心病狂,你说我还有可能回头吗?”
文煜未说完的话只能隐藏在无人光顾的角落,他沉重哽咽点头,眼眸中一派坚定,“不论师兄做什么,我与惜瑶定生死相随!”
“你的家国呢?”墨云箫淡声问。
文煜无任何犹豫,郑重而膝落,给下了一掷千金的承诺,“里岳不才,后代伶仃,太子与我虽空有一腔报负,然非通君臣之道。我虽空有治国理政之才,可翼王世家代代忠于臣道,从不逾越分毫,皇上太子愈发重我,我愈怕将来太子早早禅位,众臣拥立我而上,里岳翼王室心有不安,无法面对先祖皇帝与翼王先祖金兰之义!师兄为人有情有义,虚怀若谷,从不虚言行,可言行必有正。或许天下人不知师兄之才之能之人,但我知晓,惜瑶知晓,玉轻然她也知!若非让我做抉择,我只有力持里岳一国效忠师兄,方可在这五国纷纭中保的一方安宁之地,恳请师兄答应我今日所言!”
水欲宗师早年关门弟子,平生最重的弟子,辰族亘古未见之奇才,今被懵懂无知的世人的万千唾骂所蒙蔽,本该才华横溢惊艳俗世,本该尽展毕生精力扶正道斩顽魔,可天叫这一切成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最后的始作俑者不只一个辰族主,还有那个给了他在辰族唯一的温暖却毫不犹豫弃他而去的母亲。犹新记得,幽禁前三年,他在无端炼狱中遭受残灵灭骨之刑,数不尽的金针自眼皮刺穿眼睛,草木沾着灵术一下下地鞭笞身体,冰雪刺进肤体筋脉,比北极霜雪还要冷上百倍,在滚滚沸腾的岩浆浸泡到几时不曾知晓,被巨石砸在身上伤筋断骨多少次,地上的血迹风干了一层又新添一层,无穷无尽的炼狱折磨,朝朝暮暮的想要活着不服输,不为别的,只为心中唯一所存的两种信仰和两个名字。
亲情,爱情。
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然儿。
可直到那天,父主带来了母亲,到他这活不像人死不像鬼的恶心样子,母亲首先哭的泣不择声,他安慰母亲说自己没事不会死,后一秒父主又一次让母亲做选择,是救他出无端炼狱还是扶她的亲生儿子寒岐轩上位。母亲走了,最终弃了他。仿佛一个巴掌拍在脸上,亲情的信仰瞬间崩塌,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母亲心中延续千年的母子情义还不如亲生血脉登位重要?父主嘲笑他,一个半人半灵的杂种怪物,怎可做得辰族万人之上,怎比得上寒岐轩真实的辰族嫡系高贵?就连玉轻然也被寒岐轩折服,青梅竹马形影不离……他的眼已经不见,只能听着观尘镜中那二人的声音,女子轻灵又带些成熟韵味,柔中又有不俗清冷,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们说……
“今后,我叫你岐轩可好?”
“好,轻然开心就好。”
“明日是幻族三年一度的奔马节,我们可以去同魇和梦赛马。”
“奔马节……是双人共骑吧?轻然愿意和我共乘一骑吗?”
“我愿意啊!”
“你要回泽川了吗?”
“嗯,不过是一些需要当下解决的事,不打紧,事忙完后我会尽快回来。”
“那……那你能不能快些?一月,最迟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你回不来,我亲手做的白兰酥饼可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春风拂十里,白兰香自溢,远不及你青黛眉眼如画。”
“我会永远会留得这株白兰,在原地等你归来。”
……
声声入耳,声声刺激他穿心裂肺的痛楚,满身丑陋屈辱不堪入目的伤痕是一只只狰狞恐怖的眼,嘲笑他,唾弃他。观尘镜中的笑声,对于他就是剜心戳肺的痛,绝望,悲愤,暗无天日,百念皆灰。
一日日重复着残灵灭骨之刑,五灵轮番不尽折磨,他痛苦不堪地覆上自己淌血的眼睛叫喊出声,耳下乃至七窍全部在流血。无端地狱那三年,他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尽失尊严,留下满身屈辱,没有人理会他,母亲在寒岐轩与他之间,果断决绝选择了寒岐轩,就连他的然儿也选择了别人。
他心寒,他不甘,他愤恨,这样子痛不欲生地苟活于世,他恨不得立刻就挥剑自刎!
压抑沉闷的气息无形之中给人巨大压力,文煜却是一动未动,倔强地等待墨云箫答应。
世态苍凉,心冷致命,墨云箫决然打断了悲怆过往,缓缓陪着文煜蹲下,扶他而起。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