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不一样的妖(1/2)

方才跪在地上的那名仙族青年听了这话,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眼底的狠厉之色愈发深浓,他目光深深,如锁定猎物一般死死锁定在树干之上的豹族女子,他一只手擦拭着嘴唇间的血迹。

另一只手掌在暗处里悄然不动声色地绘画着阵符。

豹族女子四下警惕,但奈何修为却远不足那修仙青年,身后一轮阵法悄然隐现启动,一道绘画着降妖的光锁从阵轮中如毒蛇般闪电而出,以着迅雷般的速度,死死缠绕在豹族女子的脚腕上。

分明是毫无实质的符纹锁,可是却在肌肤想触间,如倒钩利爪一般深切入骨。

痛彻心扉的巨大痛感袭来,豹族少女惨叫一声,脸上血色尽褪,那符锁中隐含的仙力仿佛对于妖力有着极为显著的克制性,瞬间便让她丧失了行动力,身体歪斜,眼看着就要从树上高处坠落下来。

她的同族同伴见此一幕,反应过来,瞬然大怒,一个个妖气涌动如山,怒吼着要将这群无耻的仙族子弟撕成碎片。

生死千钧一发,本就是人人自危而极度绷紧的心理状态,在感受到来自身后妖仙一族们那澎湃的杀意,瞬间产生了应激效应,一个个狼顾鹰视,分别祭出自己的法器仙兵。

敌军尚且未开始行剿杀之举,他们两股势力却先已有了失控内斗之相。

方才那名仙族青年趁着这场空隙,身姿如影,快若闪电,自地面掠起,五根手指倒如钩爪,周身气流成笼,飞快朝着已经失去抵抗力的豹族女子笼罩囚困而去。

一缕清泪从豹族少女眼角绝望滑落,她浑身虚乏无力,牙关紧咬,想要做最后的抵抗,可身体妖力方一运转起,那缠绕在脚腕间的光锁符文,却如嗅到了血腥味的毒蛇一般,无形的利齿深深切开皮肉,钩骨钉髓,瞬间便让一身妖力动荡散去,毫无抵抗挣扎的机会。

扑面而来的杀意已然袭近。

她绝望地闭上眼眸,从未想过,不久前还能够在山中谈笑风生到一起并肩作战的仙族同友,此刻却是比那真仙教的邪魔还要狰狞可怕。

身体冰冷坠落,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那青年利爪即将贯穿少女胸膛之时,丛林深处传来一声惊天虎啸,一波波如海潮般的音浪袭来,声杀百林,令齐人高的草木纷纷伏倒。

那仙族青年只觉头颅一阵剧痛,精神力险些崩溃不稳。

一个晃神的功夫,只见一只斑斓黑虎体型巨大,自丛林深处一跃而出,在众人头顶投下了一轮巨大的阴影。

锋利的虎爪破风呼啸,直接踏碎那轮阵光,符锁自碎,化为满地光斑。

那黑虎满身凶煞之气,一身血气滔天,与这昆仑山中的妖仙子民气息浑然不同,好似炼狱战场之中爬出来的凶兽战虎。

然那头巨虎却是用宽阔地背脊接住了自高处里跌落的豹族少女,对着那些真仙教执戈冲来的众人,利爪轻而易举地撕开他们身上的宝衣防具,众人合力都难以冲破的围杀之阵,却是给一只巨虎杀进杀出,轻而易举地破开一道突破口。

范英脸上的笑意沉落下来,她神色李然,但见眼中有寸寸在烧的火苗升起,身影闪动之间,便已来到那只巨虎面前,将它横拦下来。

腰间血红小铃铛无灵自动,铃声急促如催魂心魄,她左手朝着虚空一扯,凭空召来一道紫红长旗,旗幡尚未张启,磅礴的灵法之力却是徐徐涌动于旗面之间。

踏碎罡风疾奔而来的黑虎眼底划过一抹人性意味的嘲讽,它连闪避都懒得闪避,直接以着最为原始粗暴的方式一爪将那范英最为引以为傲的旗帜撕开。

锋利的爪子,在她脸颊间破开三道猩红狭长的血口。

范英一下子僵立在当场,身上一道金光暴起。

黑虎眼眸深眯,巨大凛然的身姿一跃而起,跨过她的头顶,背着那豹族少女扬长而去。

大军之中,救一人而离,分毫未伤。

范英脸上阴晴不定,大袖之中,套在拇指上的一枚金玉扳指骤然断裂,跌落在染血的雪地里。

她身边走出一名同样身着黄衣道袍的男子,论辈分,他是她的师兄,可论在教中的身份地位,这名男子却是略次于她。

此番指挥战局的将领,是范英而非是他。

白雄皱眉道:“教主真人分明说了,能够在蛊铃之下,不受你戾气所影响尚且能够保持清明者,是重要的实验体,务必要留活口带回去。我知晓你杀性重,但教主真人明确要求要留活口的人,不是能够容你胡来的!”

范英抹了一把脸上伤口里流出的血迹,她神情阴郁冰冷,道:“我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白雄幸灾乐祸地冷笑:“我看你分明是自讨苦吃,战场不是容你游戏人生的地方,若是因为你的偏执而坏了教主的大事,有的是你的果子吃。”

他眼睛低斜,目光里幸灾乐祸之余,还有着几分不甘心的嫉妒,冷哼一声,继续道:“今日之战,借着蛊铃之便,本应十拿九稳,可是你连教主赐予你的护身灵器都碎了,我若记得没错的话,此玉戒,教主真人留给你,是为了让你对付青玄女官用的吧?真是没有想到,竟是被区区一只不知何种来历的黑虎给破了灵法去,此次回去,我看你要如何向教主真人交代?”

白雄虽满嘴嘲讽,一副事不关己看笑话的语气。

可他方才那一幕,纵然是看不真切,却也能够感知到,若是方才情急之下,范英没有催动这玉器护身,她的头颅,必然也会像方才那山中妖仙守将那般,被碾成血肉了吧?

范英心中后怕,面上却是冷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若没有好果子吃,第一时间,便是拿白师兄你来祭器,所以你又有什么好在这里得意的。”

“你!”

范英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道:“与其在这里与我争论对错是非,师兄不如先去好好查一查那黑虎的来历吧?”

她眼皮低压,面上虽在冷笑,可嘴角却是沉了下来,眼里阴霾渐起,淡淡道:“若我没有感知错误的话,方才那只虎,似乎不受蛊铃的影响。”

白雄脸色大变,惊道:“怎么可能,自真仙教成立以来,山中但凡战力不俗的妖仙子民,皆受了我教的‘叩灵礼’,都被种下了教主所养的紫魔蛊,似如那般阶级的黑虎,怎么可能漏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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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英冷笑:“你永远也想不到,昆仑山藏有多少手段,而且我观那黑虎气息,似乎与山中妖仙一族,有着难以明说的奇怪差异。”

方才这位白师兄说她的杀性重。

可是在刚刚短暂交手之际,她分明感知到那只黑虎身上传来的戾气之深,是她从未见过的,诡异的、未知的、不可名状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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