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厅做什么?”

“这里装得下你的眼泪吗?”林钦禾推开门,回过身看着陶溪说道。

他的背后是空旷无人的巨大音乐厅,一整面墙的落地长窗静立着,紫雾灰霭被最后一抹残阳静静燃烧,透过长窗烧进音乐厅里,烧在厅内静默的黑色钢琴上,也烧在陶溪的眼睛里。

陶溪在一片寂静中似乎听到什么在剧烈跳动,他鼻子突然发酸,眼睛也不争气的冒着热气,嘴上却逞强道:“我早就不想哭了。”

在跟着林钦禾来的路上,那些事好像就随着十月的晚风吹走了,只留下一道影子压在心上。

他现在想哭,却不是因为那些事。

林钦禾看着他,没说话。

陶溪突然想起那天他躲在音乐厅的门外,看到林钦禾在弹钢琴,他笨拙地用手指模仿林钦禾的手势,目光贪婪而炽热。

“但我想听你弹钢琴。”陶溪望向林钦禾,眼中是清澈而闪烁的期盼,“可以吗?”

林钦禾沉默了片刻,对他说:“可以。”

他走到钢琴椅旁坐下,掀开琴盖,看着陶溪问道:“你想听什么?”

陶溪对音乐一窍不通,只知道个《致爱丽丝》,这让他有些难堪,他纠结着手指忸怩道:“我想听那天你弹的曲子。”

“好。”

林钦禾伸出十指,陌生又熟悉的乐曲在他修长的手指下流溢而出。

长窗外垂垂下坠的落日乍然挣脱暮霭的缠缚,赤金色的暮光透过玻璃斜射而进,在林钦禾深刻的侧脸线条上交织跳跃着最后的落日余晖。

陶溪在暮色中猛地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对林钦禾说是哪天。

然后他终于听清,那剧烈的跳动声,正来自于他的胸腔,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和钢琴声一起共鸣在空旷的音乐厅里,一起闪烁在最后的余晖里。

陶溪站在音乐厅中央,看着面前弹钢琴的人,似乎在做一个比暮色更瑰丽的梦。

他想。

这支曲子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这个人,他也想独自占有。

“这首曲子叫什么?”陶溪在林钦禾停下手指后问道。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林钦禾放下手说道。

陶溪怔了怔,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他看着林钦禾盖上琴盖,从钢琴椅上站了起来,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生日也在圣诞节。”

下着雪的圣诞节。

林钦禾似乎并没有听到,问他:“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陶溪蓦地看向林钦禾,在昏暗的光线中,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他说:“林钦禾,你是不是想安慰我才拉我到这里啊?”

林钦禾蹙起眉,朝门口走去,留下深色的背影和冷淡的声音:“只是因为你要哭不哭的样子很难看。”

陶溪愣了愣,忙跟上去,生怕他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音乐厅的大门被很快关上,将最后一丝残阳和钢琴余音也锁在了里面,陶溪看着林钦禾锁门的手,又丢了胆子似的问道:“我知道了,你平常心情不好,肯定也会来这里躲着哭吧。”

林钦禾冷冷瞥了他一眼,拿着钥匙朝楼梯口走去,不说话了。

陶溪暗恨自己改不掉一高兴就忘本,一得意就得寸进尺的臭毛病。

“我有手机了,能加你微信吗?”陶溪从口袋里拿出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昏暗的楼道间晃着光线。

但林钦禾还是不理他,冷着一张脸高傲得很。

完了。

哄不回来了。

陶溪灰溜溜地跟着林钦禾一路回到教室,一进门就被毕傲雪的冷艳目光盯在原地。

“英语课迟到冠军的前任和现任,你们打算一起拿下晚自习旷课双擂主了?”毕傲雪抱着胳膊轻笑一声。

陶溪主动认错,态度十分积极:“老师,我错了,他也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钦禾依旧摆着张冷脸,态度十分消极。

毕傲雪没指望林钦禾有什么认错态度,慢悠悠道:“知道错了就行,回去各自写一篇英语作文给我。”

陶溪松了口气,和林钦禾一起回到了座位。

前排的毕成飞忍不住往后面转脑袋,毕傲雪冷哼一声:“有的人脑袋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毕成飞默默转了回去。

陶溪迅速写好一篇英语作文,趁毕傲雪出去了从抽屉里拿出纸,开始画他的小漫画,思考了一会却不知道画什么。

他扭头看向窗外,夕阳早已没了踪影,深紫色的天空上只剩下最后一点被燃烧剩下的粉蓝灰烬,一轮冰月在天边缓缓升起,被一团单薄柔软的浅白云朵轻轻包裹着,透出朦胧温柔的淡黄色泽。

他低下头,在纸上画起来。

晚上,林钦禾拎着书包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让门卫把今天傍晚五点半到七点的大门处监控记录调出来,发给我。”

挂了电话后,他用一根记号笔在桌上的日历上圈下一个日期,然后打开一本英文小说,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打开。

画上的主角又回到了最初的月球和陨石。

小陨石:“天上有云,我可以吃溏心月亮吗?”

月亮:“不可以。”

小陨石:“那就向我撒一把盐,吃盐焗小陨石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份和昨天的份一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