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明年的梨花,我陪你共赏可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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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还是别去想这些,毕竟都时过境迁,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

“我……约莫猜到你说的是谁。”沈言定了定心神,“左不过那毕竟是简衍的遗孤,虽然咱们心里知道简衍做错过什么,但是天下人还有皇上并不知晓。退一步讲,你跟兄长的孩子也是不能见光的,否则落在皇帝的耳朵里,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赵无忧握紧了手中杯盏,“我都知道,所以咱们不是去找孩子,是去搜捕萧容。萧容乃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皇上若是知道他还在京城里头,恐怕咱们就算杀了公主,皇上也不会有所怨言。旁人的性命,总没有他这九五之尊的命来得重要。”

饶是女儿又如何?

皇帝要的,是儿子!

何况这个女儿,如今也没什么用处了。

沈言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此事……”

“此事我会让五城兵马司去做,你们东厂只需要把萧容还在京城的消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便是。”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这过街老鼠,还能藏到哪儿去呢?”

“好!”沈言颔,“对了,那个徐明不就是廉明吗?”

他之前见过的,所以沈言认得。

“是他。”赵无忧道,“不过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何况现在他深得君恩,所以即便有人认出来了,也不敢有所妄议。”这大概就是权力在握的好处。

沈言抿唇,“那瑶儿知道吗?”

赵无忧眉心微挑,“瑶儿?”

意识到自己失言,沈言顿了顿,当即将视线别开,不敢去看赵无忧。赵无忧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这般害羞作甚?算起来,我还是你大嫂,你兄长不在,你的事不知我能否置喙啊?”

沈言想了想,然后轻轻点头。

“沐瑶是个好女子,秉性直率,她真心待你且用性命待着你,便是这一点旁的女子都及不上她分毫。沈言,别落得我跟你兄长一样,才知道惋惜才懂得珍惜。”赵无忧轻叹一声。

沈言很是认真的沉了脸,“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负她,也不能负她。”

“她要的不是你的负责,而是你的心。”赵无忧道,“男人的爱和女人的心总是有些矛盾,我们需要的不是你给的保护而是温暖。别小看一个女人陪你吃苦的决心!”

沈言有些不解,他定定的望着赵无忧,“所以你跟我兄长……”

“我们是过命的情,今儿我能为他死,若他回来了……他这条命也是愿意给我的,且毫不犹豫。”赵无忧望着他,“局面已经拉开,只要找到孩子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我已经在准备。”沈言道,“不过既然大嫂开了口,那我就不再固执的送她离开了。”

赵无忧笑了笑,“生死与共,比你们所谓的单方面护她周全更得她心。”来日凶险,谁知道结局会怎样,总归是牵手走一程,一伤俱伤,一荣俱荣。

生死与共,荣辱不负。

等着沈言离开,赵无忧也觉得乏了,单手扶额,微微揉着眉心。

温故上前,“又头疼了?”

“没什么事,最近关外有消息吗?”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故道,“消息一直往京里送,只不过你不敢看罢了!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一则是孩子,二则便是穆百里。若说你可以为了什么而所向无敌,也是这两者。”

赵无忧苦笑,没有吭声。

温故继续道,“大漠风光好,素兮被劝了下来,等待着……”他顿了顿,有些话太过伤感,还是不说为妙。此外他也知道赵无忧想问的是什么,“他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如你上次一般,再过些日子就会彻底的清醒,不需再缠绵病榻。”

“这么快?”赵无忧心惊,“不是说还得有段时日吗?”

“你莫忘了,你解了他的尸毒,他的内力便可逐日恢复。一旦内力恢复,蝴蝶蛊的消失就会越来越快,而他沉眠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温故轻叹,“其实他回来也好,能帮一帮你。大不了就躲起来帮你,总好过你现在独自扛着。”

赵无忧苦笑,“我怕他一回来,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若然如此,他还如何能与我退出这纷争,悄无声息的长相厮守呢?”

“总会有办法吧!”温故道,“实在不行就诈死。”

“你觉得谁会相信呢?如今他战死沙场,能免去一劫,而我只等着来日的平息,就可以……”赵无忧笑得微冷,“罢了,暂且还是等等吧!”

“他那么聪明,恐怕6国安和素兮都拖不住他。”温故提醒,“你最是了解他,他也最是了解你,你们曾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啊!”

赵无忧心神一震,是啊,最了解你的,往往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惺惺相惜,变成了最后的生死莫负。回头想想,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才能走在一起。

未来的路,也得一起走。

“能拖多久便算多久吧!”赵无忧起身,离开时显得有些怅然有些落寞。

温故知道,她又想他了。

大漠里的穆百里已经逐渐恢复,内力恢复得七七八八,清醒的时间也是日日见长,他坐在桌案前,看着这一副没有下完的棋,眸光沉了又沉。

第一眼看到6国安的时候,穆百里是诧异的,然后见到了素兮和雪兰,穆百里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莫名慌乱。

赵无忧不知所踪,6国安人鬼难辨,素兮不离不弃,雪兰失魂落魄。

他直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何以到了这儿。更让他觉得五内不安的是早前放在这桌案上的,属于他的骨笛。

赵无忧走了,骨笛便消失了,所以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赵无忧把骨笛带走!

可骨笛代表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赵无忧把骨笛带走,是什么意思呢?尤其是她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至今想起来还觉得胸口闷闷的,竟难受得想歇斯底里,想仰天长啸。

那眼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可带着少许凄婉。她望着他,如同望着隔世的情人,不是哀怨却带着一种难解的情愫。

心里漾开别样的东西,让穆百里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他不知道这种心疼来源于何处,找不到宣泄的借口,只能自己忍着疼,使劲儿的去想到底生过什么事。他绝对相信自己和赵无忧之间,必定经历过什么。

是什么呢?

是什么?

6国安不肯说,素兮也不肯说,雪兰也是欲言又止。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并且一个个都拦阻他回京。他身为东厂提督,为何会身处大漠?为何不能回去呢?

内力恢复了约莫七成,他想不明白自己早前怎么了?为何内力都会全失?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让他内力全失?

雪兰端着饭菜进门,“哥,吃饭了。”

穆百里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只觉得整个人胡思乱想得快要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赵无忧,见赵无忧!

“哥,你怎么了?”雪兰蹙眉,担虑的疾步上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说这尸毒又犯了?”

穆百里低吟,“尸毒?”

雪兰干笑两声,“你当时快要死了一般,我便把这莫名其妙的毒称之为尸毒。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掌柜的给你看看!”

语罢,她如同逃离一般转身欲走。

下一刻,穆百里扣住了她的手腕,“赵无忧……赵无忧她……”

雪兰眸色骇然的盯着穆百里,她怕,怕穆百里真当想起来了。如今他的内力未完全恢复,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他们怎么敢让他回去。

但是看穆百里这样子,似乎早就悬疑在心。就算他们现在不说,想来过段时间他也会想起来。这人惯来执着,与赵无忧可谓是一个模子的。

头有些疼,心窝里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飘飘忽忽的。

素兮进来的时候,瞧着穆百里握着雪兰的手腕,面色当即变了。

见状,雪兰快抽了手,“不是、不是你看见的这样,兄长他……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喊赵大人的名字。”

素兮一怔,“公子?”

“赵无忧为何带走了本座的骨笛?”穆百里头疼得厉害,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你们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本座不客气。”

“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什么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大漠了,毕竟我们这里几个人加起来都未必是你的对手。”素兮深吸一口气,“公子交代过,你未痊愈之前不得离开客栈半步。我不管你是东厂提督还是九千岁,我只听命于公子一人。公子有命,我万死也当执行。”

穆百里面色苍白,“你们都瞒着本座,赵无忧到底是谁?九千岁?”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滋长,然后快的茁壮成长。

有记忆的片段闪过,那灵光一闪的回眸浅笑,那温柔缱绻的烛光,不知染了谁的胭脂雪。

她总说:你这不要脸的死太监。

她又说:穆百里,我头疼……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灵魂剥离了一般,他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恍惚,面色白了极点,就好像赵无忧离开时那样,雪白雪白。

接连两天,穆百里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客栈里人来人往,客商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6国安在门外徘徊,却又不敢进来。

素兮握着6国安的手,“该来的总归回来,担心也没用。蝴蝶蛊终有消失的时候,他也终有想起来的那一日。这是命,谁都没有办法阻挡。”

雪兰将饭菜放在了门外,“哥,我把饭菜放这儿了,你记得开门拿进去。”里头没有回声,安静得可怕,她想要透过门缝去看里头的世界,可惜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昏暗的一片。

“哥,你没事吧?你好歹应我一声吧!”雪兰只觉得心惊肉跳,“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必定不好受,可你这样把自己关起来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东西并不是大家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你可知道我们费了多少气力,才能把你救回来吗?”

“命悬一线,鬼门关上走一圈,能重新活过来是何其不意。大家都拼了命的想要你好好的,没有人会害你也没有人想害你。我们是为了你好,等你身子好了,我一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真相。”

雪兰敲了敲门,里头只有杯盏被掼碎在地的声音。她身子微微一僵,只能停手转身,轻叹一声离开。

“还不肯开门吗?”素兮问。

雪兰颔,“会不会出事?要不要撞门?”

素兮冷笑,“蝴蝶蛊在体内,就算他想拼了命的记起来,又谈何容易啊?折磨折磨他自己也好,公子受的苦难道比他少吗?不是说要夫妻同心吗?那也该夫妻同痛才是。大漠风沙,京城里又何尝不是风起云涌?公子不过是想得到一隅之安,却得拿命去拼,她难道就容易吗?”

一说起赵无忧,素兮便红了眼眶,“他忘了公子,让他吃一吃苦头也是应该的。”

“但他是因为蝴蝶蛊。”雪兰道,“他并非真的想忘了赵大人,他爱赵大人极深,怎么舍得忘记。也是我们不肯相告,否则哪里留得住他。”

素兮哽咽,“我不管这些,横竖他忘了就是不对。蝴蝶蛊虽然难以抗衡,但……但就是不对!”素兮也知道这事怨不得穆百里,可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公子为了她能幸福,竟然和温故悄悄的走了,还用药把她给迷晕了。素兮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闷闷的,揪着难受。可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赵无忧给予她的放纵与祝福。

雪兰轻叹,“我知道心里不痛快,赵无忧走的时候你不在。但是素兮姑娘,缘起缘分斗不过天,既然赵无忧想让你更幸福一点,你便领了这份情吧!”

“不领又能如何?”素兮转身就走。

雪兰想了想,不领还能怎样呢?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办法更改已经生的事情。6国安已经这样,倒数着为数不多的日子,两个人还能再看几场日升日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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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楼的大堂里人声鼎沸,最近天气好,来往的客商也比较多,是以这客栈里头比较忙碌。看着人来人往,再看看这广袤无垠的沙漠,雪兰觉得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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