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2/2)

“等等砰!

拱卫马车的武安侯府家兵,正警惕地观察沿途环境,忽然间就看到自家豪华的马车四分五裂,其间光影混转、元气沸涌!

这些家兵也都是曾经跟姜望上过战的,战争结束后作为亲兵加入武安侯府。此时一见惊变,立即摆出战斗架势。

第二期长照入心不能水星楼里那条老龙很有些像,一股子幽闭太久的怨气,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按说这余真人成日里游戏人间,不该如此愤懑啊?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事登什么三宝殿?我待在家里修行不好么?道术都练不过来,书都背不完。”

这话好有道理,即使是余北斗,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索性就将这已经卷好袖口的一双手,摊将开来:“算了,闲话少说。许久未见,就让老夫来检验一下你的修行,考考你,看看你进步多少!”

这切磋来得好突然,姜望忙道:“等等砰!

拱卫马车的武安侯府家兵,正警惕地观察沿途环境,忽然间就看到自家豪华的马车四分五裂,其间光影混转、元气沸涌!

这些家兵也都是曾经跟姜望上过战场的,战争结束后作为亲兵加入武安侯府。此时一见惊变,立即摆出战斗架势。

“保护侯爷!”侍卫头领方元猷拔刀高喊,就要带队往里冲锋。

一道赤光绕马车一圈,形成一个密闭的光罩,阻隔内外。武安侯的闷哼声从里间传来:“勿惊!只是切磋!”

侍卫们的冲锋夏然而止,看着完全不透光的赤红光罩,一时面面相觑。

归齐的路上。

方元猷眼观鼻、鼻观心,握着缰绳,目不斜视。

那光罩之中的切磋,并没有一个结果,他们不仅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只知道光罩中光影激烈地变幻了好长时间,光罩散去之后,侯爷就钻进了副车,再也没出来过。

侯爷跟谁切磋,他自是不敢问。

在齐夏战场搏命才端上的金饭碗,他可舍不得丢。谨言慎行才是正道理。

但心中神勇无敌、不可战胜的侯爷,

究竟是被谁关起来暴接他真的很好奇!

“我真的很好奇!“

面如冠玉、肤似冷雪的白玉瑕,在高阔的大殿之中折步。

一身孝服,使得他气质愈冷。

他看着满殿公卿,看着很多他所熟悉的叔伯’们,甚至也看着龙椅上的那位越国君王…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齐国武安侯已经提前示警,那个无生教祖还能在我越国境内来去自如?”

“为什么一位越国名门之主、位列九卿的大员,在自己的封地里被杀了,那杀了人的张临川,还能够逃出我越国国境?”

“谁能够告诉我,我越国的边防为谁而设!”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大殿里冠冕堂皇的每一个人:“谁能够告诉我,我越国的超凡强者何在?”

“护国大阵是已经坏了吗?”

“不再有眼睛,注视这片士地吗?”

“有谁能给琅琊白氏一个交代?”

他攥紧了拳头,捶在自己的心口:“有谁能给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儿子一个交代!?”

大殿内一片寂静。

没有人能够回答白玉瑕。

尽管他只有内府境的修为,是一个还没能成长起来的年轻人。

因为抛开所有来说,对一向以大国自居的越国而言,白平甫之死,的确是巨大的屈辱,巨大的错误!

而除了越国国主文景绣,和全权负责应对张临川一事的革蜚,谁又有资格对此事给出交代呢?

国君高坐龙椅,面容无喜无悲。于是殿中愈发安静。

静得几乎只有白玉瑕愤怒的喘息。

“这件事情我有责任。”革蜚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表情诚悬地看着白玉瑕:“玉瑕兄,我全权负责应对张临川所带来的危险,由此发生的一切不良后果,我都应该担责。但我还是要向玉瑕兄你解释一下.当时张临川来越国,只是楚淮国公府提供的一种可能,我不能因为这种可能,就直接耗费大量资源,开启护国大阵。只能是提高诸方戒备,组织快速反应的力量,我自己在那段时间,也是亲巡境要地。”

“只是当我发现张临川的踪迹时,白世伯已经…”。

他语气沉痛:“我追着张临川,一直追出了国境外,一心想要擒杀凶贼,给白家一个交代。只可惜学艺不精,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那张临川的对手…“

“革御史,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您?”立即有大臣站了出来:“您自己都险些被张临川杀死,谁能说您不尽力呢?!”

在隐相高政的安排下,革蜚现在的正式官职,乃是都察院右都御史,主有监察之责。故而朝臣以御史称之。

“是啊,革御史。张临川之凶狠,世人皆知。祸魏、乱丹、害乔,流毒天下,非止我越国应对不及。那武安侯姜望何等英雄?却也几乎是聚天下之力,才将张临川诛除。革御史能够将张临川惊走,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说句实话,若非革御史应对及时,以无生教主之凶狠,恐怕不止是死一个白平甫那么简单。”

先前还缄默的大殿,顷刻间就活泛了来。人人发声,人人为革蜚鸣不平。

革蜚虽然不太满意有人说他不如姜望,但还是向四周拱手行礼。1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

他直起腰杆,奇古的脸上凛然有威严:“说一千,道一万,朝廷以防备张临川一事任我,我却仍然让国失贤臣、让琅琊白氏挂孝,此为失职,我无可辩驳!”

他转身看向白玉瑕,对着白玉瑕一鞠到底:“我要向玉瑕兄致以最深切的歉意,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白玉瑕却没有看革蜚,只是抬头看着龙椅上的那位国君,惨声道:“亡父为国奋战一生,自小教导我忠君爱国、用勤用勉,他也身体力行,为我榜样!如今一朝惨死家中,这就是国家给他的交代么?”

一个鞠躬,一句道歉?

越国当今国相龚知良横出一步,隔住了白玉瑕的视线。

这个白玉瑕,太不懂事。

身为臣子,竟给国君出难题!

革蜚不仅仅是革蜚,不仅仅是越国第yi名门革氏的嫡子。

他现在还是一位强大的神临修士,是越国绝对的高层战力,更是已经预定了当世真人的绝世天骄!

而他的老师高政,是越国现在最大的支柱。

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已经死掉的白平甫、一个尚只在内府境的白玉瑕,去严惩于他?埃。”龚知良叹了一声:“玉瑕,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今日既在朝堂,便不论亲疏,

只说道理。平甫兄罹难,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但逝者已矣,生者仍要好好生活。今时今日,你好生料理后事,重整琅娜诸事,撑住白家门庭,才是正理你觉得呢?“

龚知良的目光落下来,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下来。

白玉瑕沉默了。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肩膀。

只感觉到了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