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道无情(2/2)
说完,也不等陈雄回礼,便运转鬼魅神行身法,化作一道虚影在夜空中穿梭而过,瞬间便消失不见。
看着徐长青离开的身法,陈雄身后的老道士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修道之人也有如此好的身手,难得!难得!”
这时,眉头紧锁的陈雄忽然开口道:“师兄,如果我回山门去求林长老出山……”
“想都别想!”老道士转头瞪着陈雄说道:“我们仙佛正宗各派修为真正能够接近金丹大道的也就只有二十七人,虽然看上去人很多,但是真正分到下面的门派,就显得太少了,一个门派还不到一个。我们楼观道自从宋代以来,就无一人再成就金丹大道,如今林长老已经完成了退气还液,离金丹大道只有一步之遥,别说是林长老本人不同意,就算是掌门也绝对不会让林长老出来沾染因果,相信其他的玄门正宗也是同样。再说以他们的修为岂会看不出来玄罡天魔的用心,之所有从一开始就没有制止,就是都不想出山沾染因果。徐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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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情,他们全都是无情之人,又岂会行有情之事!”
“难道就这样看着长青这小子,一个人去送死?”陈雄面带悲愤,心中充满对那些修炼大道之人的厌恶,这一刻让他感觉他们还不如那些下九流的旁门。
老道士长叹一声,说道:“也罢,眼下群魔乱舞,我又何必蜗居于此,浪费一身所学,五月初五,我也北上走一遭吧!”说着抬手封住了陈雄的制止,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无牵无挂,比不了你们陈家家大业大,正所谓无牵无挂,活着就是图个痛快,虽然这件事不可能青史留名,但也足以让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我再去找几个活够了的老家伙一同前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别让那帮魔崽子小看了我们。”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陈家宅子外面走去,只留下陈雄神色复杂的看着老道士离去的背影。
武汉分为武昌和汉口两区,由于占据了长江的水利枢纽,所以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也是全国工业的聚集地,其繁华热闹程度绝不亚于上海。下水码头是武昌最重要的一个货运客运船只的停靠点,每天从这里运走的南北货物占据了整个武昌货运的五分之一,可以说是油水重地。
几年前,原本占据这个码头的人是哥老会下属的分堂,但是一夜之间被人给端了,听说是得罪了一个世外高人,后来整个武汉的帮派为了争夺这块油水重地大大出手,虽然说不上是血流成河,但也相差无几。后来在武昌守备看不下去了,把当地五个最大的帮派召集了起来,将这块码头一分为五,交给五个帮派打理,得到的利益平分,这才使得事情得以平息下来。虽然后来还有一些纷争,但是在表面上看却也相安无事。
从下水码头往西北走三个街口就是武昌的上流社会居住区,这里居住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武昌有生意的商人,其中也不乏想要吊金龟婿的交际花。为了保住这一方平安,这里的商人联合会出钱消灾,每月固定给五大帮派一份红包,以换取五大帮派对这里治安的维护。这样一来,这里也就成了整个武汉治安最好的地方,不少在内地做生意的洋人也在这里购房居住。大部分居住在这里的商*儿子女都是在生活区内走动,很少到外面,但是有一个地方她们都相当喜欢去,这里就是靠近富人生活区的一条名为命街的街道。
命街在武昌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聚集了武汉将近八成的算命师,大小命馆林立其中,每日慕名而来的人骆绎不绝,可以说这里是除了下水码头以外最有油水的地段。可是命街建立到现在将近二十多年了,整个武汉竟然无一家帮派敢来这里闹事,这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里天书馆的馆主赵半钱赵老爷子。
虽然赵老爷子在江湖上名声不张,但是认识他的人全都对其敬畏有加,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能够将你的前尘往事算得清清楚楚,更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更改你的命数,让你死于非命。没有人愿意竖立这么一个敌人,加上赵半钱也非常懂规矩,绝不插手其他地盘,所以对于他坐镇的命街,武汉所有的帮派全都退避三舍,只有一些小混混会在这里寻找发财的机会。
其实赵半钱的真实身份是下九流旁门中文三派之一知天命的掌门,下九流旁门中文这一门除了徐长青这样的世间散人以外,还有三股相对集中的势力,它们分别是知天命、知人祸和晓国事三派。知天命是相师,知人祸是松师,而晓国事则是师爷。在这三派中势力最大的自然是晓国事,他们掌门徐世昌便是袁世凯的军师,虽然现在有些波折,但是他依然能够顺风顺水,有权有势。这三派都通晓命理,也知道如何趋吉避凶,但选择的手法却又不同,其中以知天命最强,晓国事最弱。
赵半钱虽然是知天命的掌门,但是知天命派系繁多,以算命手法分为梅花、紫微、奇门、六壬等等二三十个派系,根据身体条件又有明眼和瞎眼之分,而根据讨生活的方式,又分为坐算和游算,总之就是混杂不堪。赵半钱也不是个权力欲很重的人,他在接掌掌门之后,便在武昌开辟了命街这样一条算命街,让知天命的内门修行者和外门算命师都有个安身之所,也算是尽到他的义务了。
在整条命街上除了天书馆以外,还有金算子、刀子嘴,铁板仙等四五家算得奇准的命馆,这些都是真正修炼道法的命师,他们每天只算三卦,超出三卦多少钱也不算,正因如此,命街上其他的命官才能够得以生存下去。对于那些市井小民来说,去命馆算命实在太贵了,他们大部分都会到街尾专门为游算开辟的一个空地,找那些江湖术士算上一卦讨个心安。
今日就在这个街尾的游算区,来了一个怪人,只见他一头乱草一般的头发,胡子垂到了胸口,身体干瘦得像是一个逃难的灾民,一身风尘仆仆,衣服破烂不堪,脚下的鞋子全都磨破了,唯一醒目的就是挂在他辫子上的一个金铃铛。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当街把长褂给脱了,然后用炭灰在褂子上写了几个字“卦金半钱”,用他手上的枯竹子顶起来,便开始做起了算命买卖。
这人正是从陈家冲出来的徐长青,他一路走来,花了十天的时间走到了武汉,由于他一路走的都是山路,全都经过的也全都是一些烂泥碎石路,所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全都变得破破烂烂。原本按照他袖里乾坤中存放的钱,想要买一件衣裳和一双鞋子那是九牛一毛都不用,但是他出来时忘记带足够的散钱了,现在在他身上只有那张花旗银行的金票和旅行支票本。于是乎,他只好干起了他师父以前出外历练时干过的行当算命,同时也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个文门前辈赵半钱,是否正如传闻中那样知天命,所以就在布幡上写下了卦金半钱这样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