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章 你多难受些,我才好受些(2/2)

nbsp; 应呈玦头颅深深地埋下,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风宓阳冲他吼,一张漂亮的俊脸因为愤怒,倒是多了几分狰狞。“应呈玦,如果可以,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

应呈玦一言不发,任由风宓阳谩骂撒气。

咖啡馆的深夜本就安静,听到他俩的动静,其他客人都扭头看过来,在听清楚风宓阳的话后,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应呈玦。

坐在那里的,穿黑外套的男人,就是他们奉城大名顶顶的应先生?

可此刻,威风凛凛的应先生,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勾着头,任凭一个漂亮男人辱骂。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和好奇,但也没有多看,便收回了目光。

风宓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内心的愤怒跟杀意,他猛地一口将饮料全部倒进嘴里。胃里凉凉的,火气似乎也消了些。风宓阳到底还是忍不住,掏出了烟,无视店内的规定,吸了起来。

店长看了他一眼,看在他长得漂亮,抽烟都这么优雅的份上,忍了。

这一方角落安静了许久,只有香烟的雾气在空中飘摇,像是无头鬼,笼罩在人头顶,呼吸困难。

时钟像个老太太,蹒跚着脚步,缓缓地移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呈玦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上去很疲惫也很孤寂,像是在一个瞬间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一样,经历了各种痛苦跟磨难,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悲凉,这让风宓阳都不好再对他冷言冷语了。

“那孩子、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应呈玦问完,见风宓阳眼里露出讽刺之色,心里顿时一痛,他费力地吸了口气,才问:“是…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绑了她一晚上,又给了她一枪,导致孩子流产了吗?”应呈玦说完这番话,几乎要脱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罪该万死了。那他也,没有脸面再去见未晞了。

“呵…”

风宓阳吐了一口烟雾,他透过朦胧烟雾望着应呈玦,那个恣意风华的男人此刻像是个难民,脸上写满了各种悲伤。“孩子还活着。”风宓阳这话,无异于一个平地惊雷,惊得应呈玦差点跳起来,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子追问他孩子的下落。

但,他控制住了情绪。

应呈玦狠狠吸了口带烟气的空气,然后捧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等那股苦涩和酒意在嘴里散开,他这才颤颤巍巍问了句:“孩子,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风宓阳都有些同情应呈玦了,“这么多年,你天天对着一张跟自己酷似的脸,你都没认出来过么?”风宓阳都觉得惊奇,若说应斯里长得不像应呈玦,那应呈玦现在的反应还能理解。可他明明就像极了这姓应的,应呈玦是有多蠢,才会一直没发现真相。

应呈玦的眼里,先是露出疑惑目光,跟着,想到了什么,他眼里的疑惑,变成了震惊。“斯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斯里是我跟未晞的亲生孩子?”

风宓阳没说话,只拿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应呈玦仔细回想应斯里那张脸,忽然有些握不住咖啡杯。

“这怎么可能?斯里明明就是我的养子,他是我…”

“是你在一个大雪天,从政府大楼门口抱回去的。”风宓阳接了他的话。

应呈玦惊愕抬头,“你怎么知道?”说完,他脸色微微一变,瞬间,便想到了所有可能性。“你、你故意的!你故意将他放在那里,等着我将他带回去收养!”

风宓阳没有辩解。

应呈玦看了风宓阳很久,才说:“风宓阳,你太狠了!”他抹了把脸,这十月份的天,比寒冬腊月更冷。“明明亲儿子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一直将他当做养子,不得相认。看着我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风宓阳,你真的狠。”

“有人说我是疯子。”风宓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应呈玦愣了愣,接不上话。

“看着你现在痛苦的模样,我感到很解气。”风宓阳将烟蒂扔进饮料杯里,他看着饮料里面噗呲噗呲地响,笑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斯里的存在,我真的会杀了你。”

应呈玦不怀疑风宓阳的心狠手辣。

“你该庆幸,你这些年一直待他很好。你如果待他有半点不好,可能你现在已经是地下的一堆白骨了。”风宓阳也不等应呈玦说什么,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对我来说,晞晞是什么吗?”

“她是我的救赎,是我的亲人,是我这辈子,最最最爱的人。”尽管,这份爱不是爱情。

“我这一生过得也很不容易,我的养父垂帘我,在我十五岁那年,给我下了药,差点对我用了强。是晞晞冒着被养父打死的风险,将我从养父的房间带走了。她将我藏了起来,自己回去领罪,被养父打了一百多鞭子,伤势严重到卧床休息了三个月。你应该看到过她后背上遍布的伤痕,那些伤痕里,有百分之九十的伤疤,都是为了救我,被我养父鞭打留下的痕迹。”

风宓阳眼里似乎多了一圈水雾,但淡的很,很容易让人觉得那是错觉。

“那时候,晞晞才十一岁。”

“我风宓阳活到了二十九岁,至今还保持着一个干净的身子,还没有被肮脏的东西玷污,不是因为我风宓阳多有能力。是因为她,在我尚且不能自保,不能与养父作对的年纪,是她救了我。”

“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不是我那有通天本事的养父,也不是我的大哥风乔,是小我四岁,比我消瘦的晞晞。对你们来说,或许晞晞太狠也太无情。但对我来说,她是这世上最重情的人。”

“姓应的,她这么好的人,你都舍得伤害,你让我怎么不恨你?”风宓阳望着应呈玦的眼睛,眼里终于有了些快意,“你现在很难受对不对?”

风宓阳叹息一声,说道:“难受就对了,你多难受些,我才好受些。”

应呈玦沉默的望着风宓阳,一时间,心绪十分复杂。

------题外话------

我心疼阿阳,我也心疼老应,但我也心疼未晞。

我…。

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