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安纳波利斯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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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年9月,位于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军官学校迎来一批东方学生,这批东方学生来到学校的时候,穿着一身与美国海军军装截然不同的军装,相比于美国海军军装,他们身上的军装似乎更为美观一些。

25名“朝鲜”海军军官生的到来,对于安纳波利斯军校而言,无疑是一个极为新鲜的事情——这是这所学校接受的第一批外国留学生,正当安纳波利斯的师生们仍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于课堂上极为认真的“朝鲜军官”时,另一批穿着英式海军制服的东方军官走进了这所海军殿堂,与那些剃着光头的“朝鲜”军官不同,这些人的脑后留着辫子。

两批先后抵达安纳波利斯的东方留学生,一共有57人,相比于前者后者足有32人,但很快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的师生们,便注意到他们最大的不同,从朝鲜来的留学生,身体大都极为强壮,即便是与美国人相比亦毫不逊色,而后者却显得有些羸弱,以至于其中有很多人在两万英尺长跑时,很难坚持下来。

但后者亦有他们的优点——他们似乎更聪明,英语亦更为流利,总之两群人各有各的优点,初两群人似乎并不怎么接触。尽管前者身体强壮,但他们的英语水平大都一般,在学习时自然有些吃力,而学校的教官都非常瞧不起留辫子的中国留学生的身体素质,所以更加强调体能训练,对此后者自然是叫苦连天,于是面对压力两群人立即抱成了一团,前者向后者讨教英语,而后者则向前者学习体能训练。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学校内的这分散在各个学系的57人便抱成了一团儿,互相激励着彼此努力学习,甚至还在课业上向美国同学发起挑战,以至于在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考试中。在全校前50名中,有三分之二为中国留学生所包揽。

整个安纳波利斯军校无不为之惊讶,以至于连身为学院院长的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亲自在圣诞节前举行了一场餐会接待这些“聪明的中国军官”,祝贺他们所取得的好成绩。

一次在例行的晨跑时。当围绕着操场跑了20圈之后,浑身被汗水浸透的陈幼泉站在操场边看到太阳从天空上升起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天这么蓝,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好,他喜欢这里柔拂的风。几乎能吹散内心的压抑。

相比于天津水师学堂,他更喜欢这所学校,尽管学校严格的制度苛刻的条令让他和同学们一样,都有些无所是从,但他还是喜欢这里的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氛围,无论是课堂亦或是生活,安纳波利斯军校校园很大,即便是下了一场雪后,时不时可以看到松鼠从雪地间抱着橡子跑过,总能让人愉悦起来。

可是在短暂的愉悦过后。却什么都不剩。陈幼泉知道美国不是他的家,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快则两年,慢则四年,他们就会离开美国返回北洋海军,他们是北洋海军的军官,最终还是需要回到舰队为国效力。

冬日阳光透过窗射到身上,让人觉得很懒散,似乎美国的空气弥漫着那充满迷茫的灰尘,而空气中的教学气氛又是极度自由的,尽管老师享有权威。可却鼓励学生挑战他们,这与国内是截然不同。

现在,随着圣诞节长假的开始,繁重的课业暂时结束了。甚至就连指导他们这群一年级“老鼠”的高年级生也纷纷享受起圣诞节长假,参加各种聚会、舞会,而无暇问及他们。此时,在这所学校中,似乎他们这些中国留学生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许是有些无聊的关系,陈幼泉站起身来闭着眼睛开始每日的“省身”。这是习自“朝鲜”海军生,不由朝鲜统监府派来美国的中国海军生们的习惯,他们每天都会在聚集一起“五省”已身。而那“五省”训令是仁川海军学校的训令,按他们的说法是习自日本教官,是日本江田岛海军兵学校的训令,被日本教官“拿”到了仁川。和其它的同学一样,陈幼泉亦接受了这每日“五省”,现在甚至就连同一些美国的同学,亦私下效仿他们,而且马汉院长似乎也非推崇这“五省”训令。

至诚不悖否?言行不耻否?气力无缺否?努力无憾否?亘勿懈怠否?

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反省已身后,陈幼泉发现自己似乎违背了几条,他发现自己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一些事情时极为坦然,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很怀念过去的日子,过去在天津水师学堂的时候,他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人似乎也多了些快乐。

但现在,他的心情却显得有些沉重,他觉得应该振作起来,把精神放到学习上去,可每每想到几年后面对的未来,他的心情却立即变得有些沉重!

我是谁?

我是何人?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过去他从未思索过的问题,但现在,这些问题却经过同另一群剪掉辫子的同学间的交流,不断的困扰着他。

我是汉人,为何要忠于满清?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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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时,他就会想到《扬州十日记》中记录的暴行,祖先的遭遇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报效朝廷更是从理所当然变成了质疑。

他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成长,为了祖国的富强,可大清国,是他的祖国吗?满清的皇上是中国的皇上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困扰着他,以至于让他无法安心学习,无数次,他都想询问那些同学,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尽管他们知道未来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但无论什么,都不会停下脚步,可,他却做不到。

他知道,今天如不迷茫,明天才会有希望。

可现在,他却陷入迷茫之中了。

凝视着天花板,学校配置的橱柜床椅之外,陈幼泉没有在房里增加任何东西!墙上没有字画。桌上没有摆饰,架子上没有书籍……实际上条令也不准确他悬挂那些“平添书香气”的字画。

陈幼泉眯起眼睛,感到胸口沉甸甸……

他对这东西很熟悉,现在他就对这样东西熟悉起来。这东西无所不在,像影子似的追着他,困扰着他,而这种东西叫“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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