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天际,龙吟长空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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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武昭夜半突被明和唤起，道人在大殿与群臣商议政事的李治，有赏赐下。

“他人正忙着呢，怎么还能得了心来赐什么东西？”武昭皱着眉，披衣而起，来到厅内，却在看到赐下的东西时，满心的不快，都化成了一点心尖柔软。

那是一只金毛小犬。毛绒绒，金灿灿的毛儿。软软下垂的双耳，楚楚可怜地眨着湿漉漉的双眼，仰望着她。

“真是……这般身量，怕是还不足月呢，怎么就给让他捉了来……”听着小犬呜呜咽咽的嘤咛声，武昭一肚子里的火气，瞬间都消了。

她低声呢喃着蹲下身去，掌心揉了揉小小的脑袋，便只觉小家伙自己靠了上来，一只小爪子扒拉着她的小指，金色毛团儿也似的小尾巴摇得欢快，粉色小舌尖便舔上了指心。

“真是……还立便赖着了啊你……”武昭失笑，伸手抱了它在怀里，由着它趴在胸口，舔来舔去地自顾自玩得欢快。

明和看着武昭直身而起，满面带笑，便也跟着松了下来：“主上这是有心了——还念着娘娘呢。”

武昭也不答话，只是抱了它，嘴里唤着左右取些乳酪来喂食——看着这小犬的样子，怕是多长时日也不曾好好进食了。

待得她坐下，乳酪已送了来——只不过是由修罗亲自端来的。那小犬也奇怪，初时偎在武昭怀里时，显是畏人的。但现在见了修罗，竟也不见怕的。只是自武昭怀里伸头去修罗双掌捧着的小碟里，舔着乳酪饮食。

“也奇了。”明和不由诧异——这满殿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修罗最是厌恶这些小东西的。而这天上飞的地下走的，也没有几个不怕她这满身杀气的。偏偏这还不足月的小东西竟然不怕她。

“莫不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罢？”明和小小声地嘀咕一句，见修罗无甚反应，随即望向武昭。

武昭摇一摇头，看着修罗明艳慑人的脸：“只是稚子心性罢了。哪里有什么怕不怕的。”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又将小犬索性交与修罗带着，自己只与明和往旁边走了一走，才问道：“还是没查出来吗？”

“查，倒是查出来了。但如今也只是将她家中那些人命，勉强与李义府旧日家奴联到了一处。别的却还未曾查得出来。娘娘，会不会是咱们料错了？此事与韩王他们并无关联？”明和揣测着。

“若无关联，当年长安也不会从阿罗剑下救了尚为稚儿的她了。若无关联，她也不会至今都听不得韩王二字。”武昭回首望着修罗，再叹：“若无关联，她也不会一见有马有虎的绘卷，便必发狂性儿，不拔剑斩个痛快就不罢手的。”

明和眨一眨眼，叹口气：“也是……只是这些年来，韩王一发地谨慎了。英国公那儿又加着小心，怕是要查……”

他再摇一摇头。

“无妨。今日查不得，明日再查。明日查不得，后日再查。本宫有生之年，总是要给这孩子一身怪症，查出个缘由的。何况……”

武昭摇头：“何况本宫每每看着她这张脸时，总觉得似曾相识。也总觉得……她的身世，与本宫，甚至与治郎，都有着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