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山,与君共担六十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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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便会人老色衰的。”

她说着这些话，面色却异常地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李元嘉挑了一挑眉：“娘娘似乎并不在乎容姿不在呢……果然，独承恩宠的皇后娘娘，就是不必担心那些庸粉俗脂们才需要担心的东西。”

“谁说的？”

媚娘却笑着摇一摇头：“本宫也不过是个女子，红颜易老，本宫也是会担心的。只是本宫知道，这天上地下，唯一逆不得的，便是时光二字。本宫会老，本宫喜欢的人会老，本宫讨厌的人，自然也会老。没什么好担心的，也没什么好忧烦的。尽己所能便好了。”

又顿了一顿，她才缓缓续道：“本宫本来以为韩王叔也懂这个道理的……看来本宫是错了。”

“娘娘倒是没有猜错。”

李元嘉呵呵一笑，站得累了，索性也不等着媚娘赐座——也知道此时此刻，怕是这一赐座，自己便永远站不起来了……

于是便打量了下脚下地板，见是青石所制，平素里又冲洗打扫得极为干净，便嗯了一嗯，点点头，撩衣席地而坐。

媚娘呢？

她半句话也不说，也没有一点儿想赐座与他的意思，就这般看着他，在自己对面盘脚坐下，对着自己一乐：

“这里倒是干净呢！”

“这个自然。”

媚娘笑吟吟地点一点头：“主上喜洁，这些内廷的小侍儿们，也都知道他这心性儿，是见不得廷前不净的，所以每日里都是汲了水来，不分寒暑，总是冲洗得分外干净——

听本宫身边几个在冬里来过九成宫办事的人说，便是大雪的天气，他们也一定会好好儿地扫净了积雪，然后以清水冲洗，再以布巾拭干了呢……

真是，明明主上不在，又是那般的大雪天儿，便是不擦也是无妨的，何必如此？”

“也没办法罢？毕竟他们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便起了心思，要来这九成宫走一走转一转了。若是因为清扫不净惹得龙颜不悦，那可就是大罪过了。防患未然，也不是什么错的。”

原本笑颜如花的媚娘听到这句话，却不笑了。

定定地，看了李元嘉一阵，她突然冷冷地发问：“真的只是为了防患未然么？还是根本存了其他别样的心思在内呢？”

李元嘉淡淡一笑，却不回答，只是拍了一拍手。

立时，整个丹霄殿前，便闪出无数人影来。

而那些人影，一个个却都是媚娘极为熟悉的——正是那些平日里，守在丹霄殿前廷，负责清理庭院之内的小侍儿们！

此时此刻，这些平素里唯唯喏喏，一副胆小怕事，生怕一句话说不好，一件事办不好惹得大过的小侍儿们，全都变了神气。

冷然而肃杀，仿佛是无数把出鞘的尖刀一般，泛着彻骨的寒意。

媚娘垂眸，唇角勾起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笑意，接着右手徐徐抬起，春葱似的指尖轻轻勾了一勾，便归复原位，不再多看坐在对面的韩王李元嘉一眼。

她的身后，也突然奔出来无数的宫侍……

只是与韩王元嘉身后，那些如出鞘尖刀般的宫侍们不同的是……

这些宫侍，却全然没有半点儿属于个人的，可以感知到的气息外露。

若非双眼能见，只怕任是谁，都会以为面前空无一物的。

这样的气息，没来由地让原本成竹在胸的李元嘉心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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