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九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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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长安城中杞王府内。

东暖殿中。

杞王上金,穿着一件有些儿旧了的锦袍,披着厚重的皮裘,窝在榻上看着面前在一片寂静之中袅袅起舞的舞娘们。

殿外,两个手持金刀立在一侧的侍卫往殿里看了眼,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道咱们殿下也是够怪的……这样的好舞姿,居然不配乐……哪里有趣味?”

“可不是?直若脍炙无酒一般。”

议论了两声,他们便突然听得殿院之外传来一阵阵朗朗笑声,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挺直了身子。

来者正是雍王素节。

已然又抽高了好些的素节背负双手,大踏步地走入殿中的时候,上金早已起身,恭迎兄长。

这样的好日子,居然还窝在家里不出门。”

“兄长这话说得却是不妥了……这样的日子,哪里算是好呢?”上金看着素节坐下,淡淡道。

素节一坐下,便被他这句话说得怔了怔,然后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似乎很是不满咱们两个可以安置于京中这个事情呢。”

“兄长觉得该欢喜么?”上金不答反问,一边儿也在他身侧隔几而坐。

素节想了想你觉得不该欢喜?”

“为上金该觉得欢喜呢?”

“父皇和那个不在,才更方便我们做些,不是么?”

“我们还能做呢?兄长?”

“意思?”素节一怔。

上金看着他,淡淡道兄长觉得我们还能做些呢?是将那几个城门前留下的老弱残病给换成咱们的精锐强将,替着父皇与那个守着这座被近乎遗弃的空城;还是将太极宫中那几个早已被抛下不理的老侍监们,调成咱们的明耳慧目,以备不知哪一天才会看一眼这即将被抛弃的太极宫的父皇回殿时,咱们可以听一听他欲将何人带离这太极宫?”

素节再一怔,好一会儿才扬眉你说父皇弃了这京城和太极宫?可能!”

他失笑摇头道便是洛阳号称东都,可到底也是要在都前加个东字的。着也算不得真正的皇都帝京。这长安城,父皇早晚还是要的。咱们若是早加布置,那么日后,自然也就更方便行动的。”

“那兄长以为,父皇不曾想到这些?还是觉得那个不会防着这些呢?”上金轻问。

素节闭了口,他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说的不错……若是那个还看重这里……实在不应该不曾做出一星半点儿的防意来……”

他抬眼看着上金你的心思缜密,向来都是强过为兄的。说一说罢。”

“兄长此言差矣,若论起心思缜密,上金实不若兄长更强。只是眼下这一桩事,兄长被那个的手段遮了些眼,自然便看不出其中的关要,这也不奇怪。毕竟她若要全力对付一个人,那是任谁都没办法轻易躲过的。”上金静静道只是兄长,上金只想问兄长一句话,想必便可让兄长明白上金所忧……”

他停下来,轻道今日,父皇可以身体不安的因由,来要移东都避寒。那么来日,是不是父皇也可以用这样的理由,弃太极宫,再兴新宫?若果如此,那兄长你觉得他会选择去东都立新宫,还是再在长安城中,再起新宫?”

这一番话问得素节却是莫名其妙这个……便是再起一个新宫,又当如何?你为何这般在意呢?”

上金摇头,却叹道原来兄长还是不曾听明白上金所问的话:兄长是觉得,以眼下之态来,父皇若弃太极宫,那么他会在东都另立新宫以为帝宸之所,还是选择在长安城中,再起新宫?”

素节皱眉微思片刻,指节轻轻敲击着几面道太极宫历经两朝六代,已是陈旧不堪。加之地势不利,早在先帝在时便屡有大臣上奏,请先帝再建新宫。

奈何先帝虽建了cw等宫,却向不长居。来来去去的,还是会在这太极宫里呆着。所以就被人说成是奢华无度,空浪费了一笔子银钱……

实则若论起来,那cw宫若是换个好地方修着,只怕先帝便要将之立为帝宸正宫,再不移动的了。

再说得明白些,这整个长安城中,适宜新建帝宸正宫的地方,都不算得是特多……除非拿了旧有的宫殿加以改制重修。

若依父皇的性子,似乎这样是最可能的……东都毕竟只是东都,父皇应该不会……”

“兄长真的这般以为么?”上金静静地看着素节,轻轻道:

“兄长真的以为,于父皇而言,他会愿意留在长安城中,再修一座新宫继续镇于这先帝立位的京都之中么?”

素节一怔不是么?”

上金摇头,招手着人取了地图前来,展开与他看,一边儿指着东都与长安对着素节道:

“长安与东都相较而言,东都地处我大唐腹地,气候也更宜人,与各边域之距,也都是最适宜掌握大唐疆域的,父皇如今渐已成拿掌朝中大局之势的最大依仗,便是那几个早年培植起来,如今已手握重兵的高阶武臣。兄长,眼下毕竟英国公李绩,仍是态度暧昧,未显归属。那么为了能够将这依仗靠得更稳一些,若你是父皇,想必也会要弃长安,选洛阳的罢?

再者,我大唐诸臣,向以关陇与氏族二系为最势大。父皇最厌恶的,或者说亟待清尽的,正是这两派之争。兄长你想,这两派自高祖皇帝开朝,甚至是更早以前,便已在京城之中,培植了无数明暗势力。甚至可以说,如今的长安城中,一个看似平凡的贩夫走卒,背后都十有八九自有其主……这样的一座京城,对一个亟待将天下大权一揽手中的人而言,是利,还是弊?而东都洛阳城中,如今却早已是遍布了父皇亲信人马……你觉得,这只是巧合么?

父皇为人,兄长也清楚。所谓的仁善懦弱,实实在在却是他的假面而已。这样的一个权欲过人,甚至可以为了权欲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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